阎洛玖一整衣衫,慵懒的抬起眼帘,噙着聂萌猜不透的笑意。
“这家伙不会趁机碰瓷,赖上我吧!”她忧心忡忡,蹙紧眉头,“老娘已经穷的负债了,再讹钱……只能要命一条了。”想着就入戏,什么红颜薄命、英年早逝、命薄如纸……应景的不应景的形容,都往她脑子里钻。
聂萌在自己想象的“苦情剧”里越陷越深,越想越觉得自己苦逼。
蹦出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阎洛玖被她无厘头一下,吼的有些懵,面上不着痕迹,只有泛冷的眸子游移过她清纯的脸蛋。
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一股妖风,不知从何而来。
风势迅猛,聂萌来不及了解状况,几乎已将她双脚吹离地面。
阎洛玖伸手擒住她的细腕,未多用力,便把她拽了回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聂萌惊魂未定,打算下次有机会见到河童,让他帮忙算算自己的八字,“命格不硬,都不配活在地府!”
风终于是停了。
房门忽地打开,本来昏暗的房内,瞬时恍如白昼。
聂萌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满屋子三五成群的小东西悬浮于空中。
聂萌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却觉得小小一个甚是可爱。
上面白毛绒绒,团成一个球状,看起来就像一株漂泊的蒲公英。但下面的暖光,扑闪扑闪,又有几分类似萤火虫。玲珑小巧,个头还不足她的指甲盖。
微光虽弱,汇聚在一起,犹似满天星,照的光芒点点。
刚才注意力全被这群小东西吸引走。现在平静下来,聂萌才发现,偌大一个房间,四四方方,竟然是空的……别提书册,就是个装饰用的书架也没有。
阎洛玖似笑不笑,深眸包藏银河千星。
“有趣了!”
“萌儿又发现什么新鲜事?”
聂萌余光瞥向阎洛玖,“演技可以啊!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有趣。”她挺直身板,心道:“就让你开开眼,看看老娘的神级演技,别整天以为自己的段位就是影帝!”
“哎呀,这不是书房吗?”她故作惊讶,大呼小叫,“怎么连张纸都没有,难不成地府今年流行的文学风是……无字天书?”
阎洛玖没有半分窘迫。
面容波澜不惊。
“心理素质挺过硬!”聂萌感叹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一点儿都不慌。“让老娘看看你能有多扯。”
她一副坐等好戏的神情,不信阎洛玖能圆回去。
他长睫扇动,似有流星雨落下,更显眼角细长。青葱玉指,随手一点,捏住一只小家伙的毛绒团团。
被他拎着的小东西,乖巧的一动不动。
“萌儿别眨眼。”
他抬起另一只手,袖子滑下一段,露出冰清玉肌。
“我靠!他不会真当老娘是色鬼,想用美男计过关吧!”
聂萌看向他那截白手腕。
自语道:“这点料,还没刚才的嫩白前胸有看头,”她轻啧两声,继续内心丰富的活动。“蜜汁自信啊!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是觉得凭这种小儿科,就能迷倒我?”
“萌儿,是看这里……”淡然的声音,依旧清冷。
阎洛玖指指手中的小东西。
聂萌心虚的脸一红,挪过目光。
朦虫老实巴交的在他手里,眨巴眨巴眼睛,等着即将发生的事……
只见阎洛玖抬起的手,伸了过去。
“我靠!”
一介大佬居然在给朦虫挠痒痒!
没有薄凉,没有讥笑,只有四分漫不经心。
那只小东西痒的前仰后合,凌于半空,像条刚被打捞上岸的鱼,扑扑乱跳,一边还咯咯咯地不停笑着。身上的暖光,也因为痒痒,闪烁的节奏不同于其他同类。
阎洛玖的动作没有停下。
咯咯笑的小东西,笑着笑着没声音了。整张脸皱在一起,好似一个糯米团子,憋着一口气,两腮鼓起,涨的通通红。
“这又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聂萌有点迷。
那只被拎起的朦虫,突然“嗷~~”的叫,发出软绵绵的声音,然后……放出了一个彩虹屁!
一个屁!
他妈的居然还有颜色!
一屋子的朦虫,仿佛被传染了。
全都学着刚才的小东西,“嗷~~”的叫起来。音频过高,尖细的仿佛要刺破耳膜,聂萌捂住双耳,也挡不住声音往耳朵里钻。
“妈蛋,叫的什么鬼!”
当她看着一张张憋红的同款糯米团子脸,才意识到可能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
话音未落,整个屋子瞬间流光溢彩。
她鬼生之年,也算体会过什么叫集体彩虹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