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洞天的形式
白相从昏迷中醒来,如果他没记错,他记得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昏迷了。
第一次是晕倒在火灾现场,他醒来后被小白提醒才知道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自己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这一次他好像幸运得多,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鼻子边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是一盏香炉在焚烧着久放的沉香。
他身上的被子似乎是蚕丝质地,轻若无物也十分柔软。
他还没见过蚕丝,只能如此猜测,摸起来也十分舒滑。
整个房间的色调以淡淡的粉色为主,杂以古色古香的陈红色,倒也十分怡人。
“不过这里是哪儿?”白相脑袋不晕,似乎是因为沉香的缘故,反而有些心旷神怡一般的感受,“我记得,记得刘念好像来了。”
他尝试叫醒自己身体里的洛吉,却发现洛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到也算是正常,若是刘念在他之后醒来,他倒要再次惊慌失措了。
“所以这是刘念的房间?”白相拍拍脑袋,似乎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轻不重,在门口停下,他听到了浅淡的呼吸。
“白相,你醒了。”果然是刘念,她推开门,是最开始见到白相那般热切的样子,推开门,“我还以为你还得躺两天呢。”
“我又躺了两天?”白相坐起来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可以一言不合直接与黑狐开干的热血少年。
“不是,你只躺了一天。”刘念笑了,“怎么,还想在我床上多躺会儿?”
“倒也不必。”与这个刘念相处,白相的脸一直是红的,他逃也似地跳下来,在屋子里走了走,“你是,嗯,杀了它?”
“不然呢?”刘念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然我把它供起来?”
“它可是真的七重楼?”白相问道。
“当然,还有假?你都不是它一合之敌,逞什么能?”刘念鬼魅地来到他身边,“你这恢复能力也挺鬼魅的,竟然一天就能如此生龙活虎。”
“我其实最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白相连忙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瞧你那眼神。”刘念媚眼如丝,说出这些话竟然一点也不违和,反倒有种“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当然是来救你啊,就你这二重楼,不够那个大黑沟子一根手指头撵的,也就是你一开始装得气势汹汹,那二傻子被你唬住,不然你都近不了它的身。”
虽然事后躺在地下复盘的时候,白相已经知道这就是事实,但是此时被刘念赤裸裸地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爽。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洛吉说听说你去了花神洞天。”白相已经完完全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于是放心地直接问道,“你真是去了那里吗?”
“嗯。”
“花神大人把我复活了。”
看得出刘念很感谢花神大人,用上了敬语,表情带着许多憧憬。
“复活,原来你叫昙花,你的本体真的是一朵花。”白相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为什么,你能入梦,随时随地都可以入梦?”
“不是随时随地,需要一定的条件,不过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你又学不来,不过该我问你了,你是不是和白家有关?”
白相心悸几分,想起叔叔的话,下意识地摇头,但是想到刚才昙花救了自己,又想点头,他努力将自己的脑袋维持在一个中间的状态,看起来像是不倒翁在起身:“我,算是吧。”
“不管你是不是,都要隐藏好自己。暮光会的白鹤已经躲进了龙神大人的洞天之中,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如果你也是白家的血脉,不想像他一样躲起来,就一定要隐藏好自己。我看你的术法抽丝剥茧,很像。”刘念没有追问,而是强行转了个话头,“小镇最近很不太平,一个月前有人上了青山,但是我还没恢复过来,所以没有跟上去。”
她没有说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点到即止,第一恐怕吓到眼前这个在她眼里已经板上钉钉一般确定是白家血脉的存在;第二是他暂时不适合知道这些真正的内情。
现在除了挑灯人和白家自己人,只有她这个知道内情的存在和被白家召唤出来的远古大妖能够确定,白相就是白家的传人。
而且是当代唯一一个嫡传。
所以青山之外,数百个宗门,几十个洞天都在寻找他,当然除了魔教派系,那帮一个月有一半时间脑袋不清醒的存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从来都是任性行事。
上一刻也需要保百,下一刻便会举起杀死白家人的旗帜了。
但是青山地下,还残存着许多白家万年前便设下的法阵,确保超越了七重楼境界极限的存在无法进入青山之内,因此各个宗门最顶端的力量无法直接来到青山之内。
否则便会毁掉青山和生活在其中的民众,届时白家最后一个血脉也会死去。
“反白派”都投鼠忌器,不敢如此行事,若是如此,“保白派”一定会疯狂报复。
所以作为“保百派”的一员,她只能像那些老不死一样,以神魂的状态来到青山郡城之内,并且暂时夺舍神魂较为虚弱的刘念,借用她的身份和职位,暗中观察并且保护好白相。
当然,名义上却是要一直说,自己是为了保护洛吉才进来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夺舍之后,刘念死了吗?”白相这才与她对视,认真地问道。
“没有。”她也认真地回答,“除非我死,她才会死。大部分时间,她的意识仍旧是主导,而且不会丢失任何记忆。”
“嗯,那就好。”白相点点头,“我要去找洛吉,谢谢你的收留和,你的床。”
“我陪你吧,刚好我想去找洛吉。”昙花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现在这个身体来自黑狐。”
她玩心大作,转瞬之间便变成了一个摇曳着七条尾巴的黑狐,它直接夺舍了黑狐,碾碎了黑狐的神魂,占据了它的身体。
“......”白相眨了眨眼睛,“有意思吗你?”
“好吧。”刘念吐吐舌头,挽起他的手,“玩一下嘛。”
“对了,现在青山里很多人都认识了你,洛吉说你是他神使,通过柳巷讲的,现在你很火哦。”察觉到白相想要挣开自己的手臂,昙花紧紧把他攥住,“神使大人。”
最后这一声差点让白相浑身酥软,更别提昙花还用自己的那对起伏的山包努力地贴着他的手臂。
“你再使劲点,我胳膊要断了。”白相某处不可以描写的地方争气地起立,站得很高。
“你这样,咱们怎么过去?”
走到门外,白相才发现这里是青山郡中的一个青楼,自己所住楼下莺莺燕燕,身姿都极尽婀娜,却没有一个有身边这位的半分诱人的,不知道刚才昙花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这里嘈杂的声音全部隔绝在门外。
他收拢自己的视线,看着昙花,无奈道,却是因为这里的的确确是有身体交易的声色之所,她不愿把自己的救民恩人看作是与楼下那些庸脂俗粉同等的存在。
“你既不陪酒,也不陪睡吧。”
言下之意便是你又不是那些人。
“客官要是愿意,倒也无妨。”
昙花声音极尽扭捏之能事,倒是与楼下那些人极为相似了。
白相第一次体会到一阵恶寒......甩开昙花,快步走下楼去,昙花捂嘴轻笑,这副与刘念相似但是又美艳了几分的面容,更像是这青楼之上的花魁一般,银铃般的笑声引来楼下无数花客的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