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青山在脚下显得那么不真实，尽管白相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神通古怪，但还是对这种堪比“造物主”级别的神异接受无能。

连身边脚下的变化也被他选择性地忽略掉。

“这是？”白相侧头问身边的光头。

“这只是投影，我们在这里的最深处。”光头强回答道，“在这里待了许久，我如果啥都没学会，我都不好意思求你放我出去。”

这正是踩在这片区域，光头强能够使用的术法之一。

“所以，我怎么救你出去？”白相一脸懵逼地看着听完这句话一脸懵逼的光头强。

……他是真的啥都忘了？光头强腹诽道，竟然回过来问自己。

只是如果他要是自己知道，也不至于在这里困这么久啊。

“我知道了！”白相猛拍身边的光头，这一击融合了巨熊的力量，若是常人头挨了这么一拳，不说脑袋开花，脑浆迸裂，也是会破开一道大口，鲜血直流。

光头强只是身形渐虚渐实，却纹丝不动，好奇地看着他。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骗我的。”白相不好意思地笑了，又摸了摸他的脑袋，“最近骗我的人有点多，条件反射。”

只是没想到他真不是实体的存在，拍上去还有点软软的。

“……”光头强莫名其妙被拍头倒是无所谓，只是看着白相，疑窦丛生，那位大人好像从不轻易摸人的头？

就算当年被他带在身边的那只十尾天狐，也没有被他摸过头的。

自己这是，赚了吧。“嘿嘿。”他没忍住，窃笑着。

“咳咳，聊点正事吧。”白相脸有点红了，连忙打住自己怀疑的念头，没有关注到光头强的诡异变化。

他看着这个微缩的十万青山模型，那条横穿的大江已经停止流动——这更加证明了这只是个模型而已。

“我也可以吗？”白相奇怪的念头刚刚产生就伸出了手，像光头强一样伸出双手，只是和他做了相反动作，双手张开，他感觉自己几乎使用了拉开了整个青山的力量，在心灵的反馈上，正是如此。

果然，随着他手掌缓缓移动，整个模型也随之变大，甚至当他尝试拉近那个模型的时候，模型果然随着他的心念下落。

看着眼前的连绵青山，光头强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丢了部分记忆而已！他就是那个大人！

“大人，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了嘛？”光头强谄媚问道。

“我好像有点头绪了。”白相空出一只手穿过那道并不存在实体的“模型”，那里实质上空无一物，只是由灵力凝结而成，占据了视界空间的灵力结晶而已，“你感受到神力了吗？”

在这个地方，灵力可以转化为各种形态，比如

“没有，这都是灵力。”光头强极为果断地摇头，“神力的来源，是外部，我们看不到的那个神......至宝。”

他本来想说那是神道至宝，但在此洞天浸淫多年，即便是神道至宝也应该没有那么纯粹，所以他吞回了“神道”两字，只说那是至宝的存在。

这个至宝，才是他笃定那个神已死的原因，因为只有如此，至宝之中才会有如此充沛的无主神力，连神的一丝意念都窥探不到的纯粹神力。

“这与上面的灵力同源。”白相用湮灭之瞳仔细探查，得出了准确的论断，补充道。

对于神力和灵力他有自己的判断，询问光头强不过是多一份肯定而已：“所以我可以更进一步的尝试。”

白相双手并拢，十根指头交织在一起，无形无色的灵力跟着他的指引从眼前这块硕大的灵力结晶中，自行剥离下来，化作一条又一条灵力丝线，蔓延到整个“地底”空间。

与所有的空间一样，这里的空间必定有界限和壁垒，只要有界限和壁垒的存在，便可以通过灵力去探查。

光头强摇摇头，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除了发现这里是的边界是浑圆的球壁就连一个苍蝇的小孔都没有发现，便放弃了。

只是白相的目的并不在于探寻漏洞，以他的灵力纯熟程度，他不可能找到连光头强也找不到的漏洞。

他只需要将灵力的触角延伸到这个空间的边缘就足够进行下一步。

源自这片空间的精纯灵力自如地流动着，直到碰到一个光滑的墙壁，灵力顺着墙壁滑落下来，如同有了依附的实质。

不一会儿，灵力便凝结成液滴，一滴一滴不知道是往下还是往下落，总之灵力一刻不停地在墙壁上滑着，转眼就将整个灵力结晶全部掏空。

通过灵力的触角，他分不出上下，但是他可以准确地感受到这个墙壁很薄，非常薄，相当之薄。

“尝试一下吧，光头强，你有用过最简单的方法吗？”白相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最最简单的想法。”

“什么想法？”光头强问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你能飞到这块屏障的边缘嘛？带上这个。”他从布袋中拿出一把剑，递给光头强，“用它来刺穿那个屏障。”

“这是，先天法器？”光头强一拿到法剑，便知道了法剑的用法，意念一动，法剑便变大缩小，随心所欲，“真有意思。”

“别玩了，起飞吧。”白相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少点废话会讨人喜欢一些。”

“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的。”光头强果然闭嘴，只是有些委屈地说道。

他将法剑变得巨大，然后脚踩着巨剑，凌空而起，只是飞行的轨迹有些歪歪扭扭的，本来没有什么障碍物，硬生生被他飞的像是有漫天的障碍物在阻挡他。

他不像是经常御剑飞行的样子，倒像是个学着御剑的修士，却学不会那些大剑修的精髓，没有无尽的风流，只有一些滑稽。

白相调动灵力紧紧跟着他，那些灵力的丝线就是他的眼睛。

光头强站在墙壁边缘，悬空飞起，刚才根本不是他御剑，而是他吊着剑飞，所以他现在持剑，稳稳停在边缘，将它变得无比巨大，一剑斩下。

至于为什么不是刺下，白相也很好奇。

“墙壁”上破开了一个孔，然后比灵力强大霸道无数倍的神力汹涌而入，灌进这片密闭的空间，光头强躲也不躲，站在小孔之前，任由神力冲刷着身体。

他笑着，整个身体都舒张了，仿佛很是享受当下的一切。

“白相。”

“白相大人！”

毫无反应的灵性之桥再度建立起来，那边，是昙花和巨熊齐声的呼唤。

“我没事，你们自己小心。”听出了他们的紧张与担忧，白相说道。

他此刻站在空间之中，看着那个倾泻着神力的太阳，眯起眼睛。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坠落到了阴冷的“太阳内部”，而自己进来这个洞天的时候，也好像是从太阳里进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游过了一片水，而现在这个太阳里全部都是至精至纯的神力。

那个死去的至高神的神力，是不是只要接触到活体，它就会变成“水”一样的东西。

这种神力完全与洛吉的神力不同源，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周期性变化，为什么那么冷有时候又那么热？

光头强没忘记回过头，连忙一个闪身，狗腿子一样跑到白相身边，谄媚道：“大人，现在这个地方，好像归我了。”

白相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没有表露出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你能送我出去吗？”

怎么这个洞天就自动归属于“光头强”了？

“那两个大妖，是和大人您一起的吗？”光头强问道。

一般这种级别的存在，没有几个大妖同行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一起送出去。”白相点点头。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青山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连洛吉也直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