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孟旭在心底暗暗的谴责起了自己,他知道史潋是个看似温柔,其实性子冷淡的人,她素来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对那些嫔妃都是敬而远之。
自己喜欢她,让她成了皇后。但是如今因着种种原因和隔阂自己和她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你说的是,朕会照顾好皇后的,你这个小大人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褚孟旭说秦寻瑶的语气就跟哄孩子似的,对于褚孟旭来说,秦寻瑶就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一个妹妹。
若不是那件事,只要秦家不出格,恪守本分,他一辈子都不会对秦家下手的。
“皇兄老说臣妹小,如今臣妹都大了,快嫁人了,皇兄还是这样子。”
听见秦寻瑶这话,褚孟旭微微蹙眉,他对秦寻瑶的婚事一直有些不满意,虽然是自己的父亲指婚,但是他并不明白先帝的意思。
见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秦寻瑶回忆了一下,自己所说的话,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轻声问道,“皇兄,怎么了?”
“没怎么。”他扯着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对他而言,岑洵之可谓是徽宁需要的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论是武将还是文臣,他都可以胜任。
若是能够进入朝堂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与他共同开创一个美好盛世!
“皇兄,臣妹瞧你心不在焉的,是还有公务要处理吗?既然如此臣妹就先告退了。”
她站起身,也不等褚孟旭回答了,行了礼就跑了。只留下一句,“皇兄,臣妹去看阿姊了。”
从褚孟旭那里出来,秦寻瑶就直奔皇后的凤鸾宫而去。
还没走进凤鸾宫就听见里头传来嬉笑的声音,还听见几声,“放高点!”
秦寻瑶走进去时,史潋正坐在廊下看着他们放风筝,原来刚刚她在未央宫瞥见的风筝是凤鸾宫的。
史潋冲秦寻瑶招了招手,“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去看了行刑了吗?”
她在史潋的身边坐下,“去看了,这不是看了咱们陛下才非要让我进宫嘛。还不是为了问舒预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
“那你告诉他了?”
史潋生了几分好奇,褚孟旭生性多疑,喜欢干些明知故问的事情,不过舒预这事若是他知道和阿瑶有关,怕是说不清楚。
见史潋这副好奇的样子,秦寻瑶摊了摊手,“当然告诉他了,告诉他我看舒秉承的热闹。看得格外开心,今日在刑场我还碰见舒秉承了。看他那副死了孙子的脸,看得我还挺开心的。”
“咱们陛下还真信了?没怀疑?”史潋倒是觉得有些好玩,褚孟旭居然没猜到这件事和秦寻瑶有关。
秦寻瑶偏头冲着史潋微微一笑,“因为我光明正大的参与了啊,我落井下石,让舒预逃跑不成坐实他越狱的名头。”
她干的这件事,彻底在陛下面前撇清了自己的嫌疑,让褚孟旭认为秦寻瑶就是落井下石。
“那还行吧。”
得知事情结果,史潋收回落在秦寻瑶身上的目光,转头看向那些风筝,她眼睛里生出几分柔情来。
“我记得从前阿姊也带我放过风筝。那时候,阿瑶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风筝。”
秦寻瑶回忆着,她记得阿姊带她放风筝,已经是很多年以前了,如今阿姊位于后位,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和自己一块嬉闹了。
忽然听秦寻瑶说起过去,她想起过去倒生了几分羡慕。自己的上头只有一个哥哥,但是史家家教严苛,哥哥刻板守礼。像带自己玩,扎风筝这些事情,都是没有的。
秦寻瑶身在神域将军府,头上两个哥哥,一个接一个的宠妹妹,扎风筝,为她捉蛐蛐的事情数不胜数,连带着自己也有一份。
“秦羡兄长风筝扎得好,尤其是你那只孔雀开屏的风筝。”
史潋想起那只孔雀风筝,现在都还有些羡慕,那时候尚都正是放风筝的季节,秦羡熬夜给秦寻瑶扎风筝。
第二日,秦寻瑶拿着风筝同自己炫耀的样子,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秦寻瑶也点了点头,可惜兄长给自己扎的那只风筝,早就在抄家的过程中被那群人弄坏了。
“兄长扎那只风筝,手都弄破了。”
说完,她微微低下头,长睫半遮住眼睛,拢起一片阴影。整个人说不出的寂寥,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悲伤。
“在过些时间,就是太皇太后的寿宴了,你打算如何?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史潋见不得她这副样子,转移了话题。
她一直知道秦寻瑶的打算,如今秦寻瑶回了尚都,她们姐妹团聚,自然也要做点事情。
秦寻瑶揉了揉太阳心,说实在的有些头疼。徽宁四方的守将,于她而言认识的熟悉一点也不过两个罢了。
只有一个褚黎安和肖肆。
除此之外她真就没几个熟悉的了。
哦,对了!勉强还有一个鹤玉郡主,上次在谢婻苏的宴会上认识了她的女儿余沐儿。
徽宁四方守将,西肖肆,南鹤玉郡主,东褚黎安,北谢五常。
这四个人中,如今她能够够得上话的就是只有褚黎安了,她年纪小与这些各地的守将都不太熟悉。
她看向史潋两眼放光,如今只有寄希望在史潋的身上。
史潋被她看得发毛,“怎么了?”
“好阿姊,不如你跟妹妹说一下,这四方你都和谁认识啊?”
她眨着眼睛,长睫如蝴蝶扑扇一般。清澈的眼睛,看起来灵动可爱,如同山间小鹿。
“四方守将?”
史潋想起一个衣诀翩翩,潇洒寂寥的背影,过了一会,她抬头看向秦寻瑶,“褚黎安,我认识褚黎安。”
褚黎安?
什么时候,阿姊还认识褚黎安了?
见她面露疑惑,而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史潋微微蹙眉,这孩子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信?”
史潋面色平淡,伸手去端茶盏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她有些后悔了,怎么就突然告诉秦寻瑶了。
秦寻瑶托腮看向史潋,见她故作镇定的喝茶,“阿姊,王叔护送我回尚都的时候,他说自己是故人之友。”
“他……”
史潋放下茶盏,可是手还紧紧捏着杯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