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灵。
这个物种本身是人类情绪化的产物。
每当人类爆发一次负面情绪,它们的原生体就如烟丝一般飘散空中,融入自然,随着时间而不断沉淀,直到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从而形成了有一定思维模式的灵体。
它们,是自由的,不受任何形式上的拘束,并且拥有独有的咒式。
而崩态化,则是当某个单独的人类情绪过于波动,且加上体内本就有“式”的存在,从而产生了极低概率才会出现的畸变。
换言之,如果正常厄灵是从自然中因人类情绪的积累而诞生;
那么崩态化,就是厄灵单独从某个人的体内出现。
但也正是由于它们从人体中出现,所以也受制于人体,无法获得自由,只能寄生在人体上,成为一种寄生关系。
而崩态化彻底完成后,这种人灵共存的生物又被称之为——
厄灵师。
此刻。
电车驶入隧道。
而末节车厢的外壳被崩态化后的石田完全撑裂,坠入车轨后摩擦出即逝的火花,所有人都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刺耳的凤啸声掩盖住了他们惊恐的尖叫,他们在黑暗的隧道里抓住所有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不让自己坠下电车。
不过有几个看戏的乘客因离石田靠的太近,在车壳消失的瞬间,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便被猛然袭来的强劲风力掀到电车尾后的轨道上。
但还没完,少了外壳的车厢在这种65km/h的时速下完全成为了通往地狱的直通车,加上隧道内黑暗一片,裸露在外的乘客们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绝望始于表,如纸张一般卷入车轨。
一丝温热的血溅到了宫泽的脸上,但他也无法拯救这些乘客,情况太过突然,他只能一手握住扶栏稳住身体,一手抱住骨灰坛自保。
终于,电车驶离隧道。
天空是灰色的,乌云密布下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宫泽尝试松开握住铁杆的手,在相对稳定的车速下站稳后,把骨灰坛扔进一个拿手机的黄毛怀中,然后迅速双臂展开,如推土机一般推着着幸存的其余人进入上截车厢,然后宫泽又硬生生把车厢连接处的铁门从缝里抠出来合上。
做完这一切,宫泽神色阴沉的回过头。
视线中,那名小偷的上半身完全变成了冒着几条黑色润滑触须,形态巨大,却并不规则的畸形肉球;而下半身则还保持着正常模样的人类下肢。
肉球没有嘴,但却在嘶吼,声音沉闷而剧烈。
而又有一张痛苦的人类脸庞如同生动的画像依附在它的额头位置,神色痛苦的重复着:“我不要进去。”。
两个思维,一具身体,这就是厄灵师。
不,准确的说,现在这小偷还没有成为厄灵师。
它正处于崩态化的中间阶段,这个期间内,人体内诞生的厄灵如同初生的婴儿,只会遵循本能行事,并没有堪比人类的思维;而只有当厄灵思维成熟化后,和人体本身的思维达成和平共存的状态时,才能被称之为厄灵师。
只是,人脸一直所念叨的话语让宫泽有些在意,好像他不是被揍了一顿所以才崩态化?
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但宫泽并没时间思考太多,这个时间节点只有尽快解决它才是正理,厄灵师对除灵师而言就是亦正亦邪的不稳定分子,而面对这种摇摆不定的存在,学府的规矩是一律按厄灵处置。
况且,宫泽并不相信一个普通人的思维能压制住即便是婴儿期的厄灵思维,搞不好下一站电车停靠后,人流密集的车站将会变成它的屠宰场。
没在多想,宫泽脱下黑色西装挂在一边的扶手上,然后解开白色衬衫上的纽扣,这套高级西服是向学府租借的,若弄坏了他可赔不起。
就当宫泽做好一切准备想要动手时,肉球上的人脸终于没再重复那句话,而是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所搞出来的动静。
他神色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头重脚轻的?”
“...”宫泽一时不知何语。
但旋即眉眼一皱,身体本能的低俯,肉球上扫过来一条鞭状触须,直接从他头顶掠过,不锈钢的扶手瞬间被折断,上面挂着的黑西服随劲风卷向天空。
宫泽脸色一黑,不再受那张脸的任何言语影响,在身体低俯下来的瞬间,腿部肌肉猛然向上发力,如蓄势的弹簧般跃起,他一脚飞踹过去。
常人所见不到的蓝色光点在小腿的胫骨上大量聚合,那是“式”。
能杀死厄灵的“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