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佩服你的勇气!”御门三竖起拇指赞赏,然后压低声音指向照片的某处:“看到这个男人没,那是你凉子姐姐的未婚夫哦。”
“凉子姐有未婚夫了?”宫泽有些意外,旋即看向御门三思所指的位置,那是手术门上细窄的窗户,窗户外面是一双往里面窥探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角处稍微有些开裂,虽然看不清全脸,但光凭这双怪异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是一个绝对不好惹的人。”
“这家伙叫堺织久,学府毕业了七年的暴力狂。他现在自己建立了除灵工作社,是一个实力强到BT的怪物哦。”御门三思小声说:“我听说几天前他还把一个调戏凉子姐姐的男人揍成了...”
御门三思忽然顿住,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词汇,最终眼睛一亮说:
“他把那个男人揍成了前列腺爆炸!”
宫泽登时傻眼,连忙咳嗽两声,严肃道:“三思老师,您应该明白我刚刚是开玩笑,您知道的,在下一向很幽默。”
御门三思两个酒窝笑眯了眼,半响才趴下身子从从床底下拿出一大一小镶着好看花边的匣子,止住笑容说:“呐,既然你已经醒了,那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咯。”
“礼物?”宫泽背靠着病床,站起来接过匣子。
“你也可以理解为赔礼。”御门三思微笑。
“源明家的?”听到赔礼两个字,宫泽下意识的问。
“嗯,在我苦口心婆的教育下,他们深刻理解并认知到了自己的错误,表示愿意痛改前非,甚至赔礼道歉!”御门三思握紧拳头,眼中出现一股名为教育专家的星星之光。
“苦口心婆的教育...”宫泽双手接过匣子。嘴角止不住抽搐,心想源明道岐那种老妖怪能主动赔礼道歉就有鬼了,多半是您威逼威逼还是威逼才会如此....
“我一再推辞不要赔礼,甚至严词拒绝,但他们痛哭流涕的表示要求我收下,我一想这赔礼是送给你的,想了想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御门三思叹了一息,小脸写满忧愁,仿佛替学生收了赔礼是莫大的有违师德。
“我信了...”宫泽脑门垂下一根根黑线,手搭在大匣子上面轻轻抚摸,心想宗家的赔礼,应该不会差到那儿去吧?
他手指按在匣子扣锁处,吱吱两声,匣盒缓缓打开。
“短筒双管猎枪?”宫泽一眼认出到了匣子中这把枪的大致类型,不过却没有分辨出它的具体型号。
这并非是宫泽学识不够,而是他看到了枪托上写着“1903年制”的字样,1903年的日本充斥着不少制枪的私家小型作坊,生产大多枪支只有类型,没有具体的型号,像这种用来捕猎的猎枪更是如此,所以宫泽没认出来很正常。
望着匣中安静躺在细棉上,镶着玫瑰花纹的白色短管霞弹枪,宫泽相信源明家的赔礼显然不是这种老掉牙的玩意儿,他轻声问:“这是咒具吧?”
“yes!”御门三思把短筒双管猎枪握在手中,学着电影里终结者T-800的举枪姿势对准了窗外说:“它叫白牙,是一级咒具,很强,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什么?”宫泽下意识问。
御门三思眼中精光一闪,换了一个pose问:“重点我现在帅不帅?”
“....”宫泽脑门垂下数根黑线,只得无奈竖起大拇指,正色道:“帅,帅到爆了。”
旋即他盯着男孩手中的白牙,心想莫奈衣的原初之笔好像也是一级咒具来着。
像她这样贵气的家族小公主用的都是一级咒具,那么源明家给的这支赔礼也确实够格了。
但源明家不会就想凭此恩怨两清吧?
想到这儿,宫泽皱起了眉头,他从苏醒的那一刻心里就本能的升起了报仇的想法。
要知道他并非是呲牙必报的人,实际上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宫泽是大多不予理会的。
但这次他都快死了,所谓底线都被源明家践踏成了香蕉皮,所以这仇既然已经结下,就没道理不报。
虽然对方是个庞然大物,但宫泽相信只要给予自己一定的时间,这狗日的源明宗家早晚会被他一锅端了。
就在宫泽深思时,御门三思也终于玩够了,他把白牙放回匣子,然后像是涂了唇釉般润滑的嘴把朝着小匣子努了努。
宫泽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疑问的打开了放在腿上的方块小匣子。
吱吱吱。
匣盒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宫泽下意识的捂住鼻子,蹙眉盯着方块匣里用保鲜膜裹住类似用醋泡过的透明熟鸡蛋的人体组织。
“眼睛?”宫泽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抬头疑惑看向男孩。
御门三思也捂着鼻子别过脸,一脸嫌弃的说:“这是源明道岐那老家伙给你的,也是赔礼的一部分。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重口味儿,既然还给你邮寄过来了,还好我没打开偷看。”
“源明道岐的眼睛?”宫泽脑中出现那妖怪的面孔,一瞬间理解了对方这般作为多半是因为御门三思,否则姿态凭什么对他一个学府学生放这么低?
“三思老师,你真的没对源明家做什么吗?”宫泽赶紧合上方块匣问。
“真是啥也没做,就过去说了几句话,他就要送赔礼还要割眼睛了,我拦都拦不住。”御门三思一脸无辜的回答。
“我信了....”宫泽脑门再次垂下黑线。
御门三思笑了笑,神色忽然正经起来,他轻声道:“宫泽,源明家的赔礼就这两样了,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你还可以去勒索他们,老师给你撑腰哦~”
他抛了个wink。
“勒索...您果然还是暴露了您的行为。”宫泽苦笑,心里确是一暖。
御门三思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感谢了,直到如今,好像一直都是御门三思在帮助他,他却什么都没为男孩做过,心中有些叹息
似乎看透了宫泽的想法,御门三思踮起脚尖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想太多,我是你的老师,理应担负起老师的责任,你作为我的弟子,就理应在我的羽翼下成长,明白吗?“
宫泽轻声把两个匣子叠在一块儿放在旁边柜子上,点头道:“我明白的..”
师恩之情,永生难忘。
“这才对嘛!”御门三思笑眯了两个酒窝。
宫泽又忽然想起什么,盯着柜子上的方块匣问道:“三思老师,源明道岐把他的眼睛给我貌似也没啥用吧,他们这么大一个宗家,拥有反转型咒式的人可以治疗他才对。”
“唔...你说的不错。”御门三思无声的走到窗户旁,望着天空迎风飘零而来几片樱花叶:“但是嘛...”
他伸手捻起一朵,轻声微笑道:
“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敢让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