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林美娟过来的齐志刚,看着她气嘟嘟走出去的背影,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转过身来再看李红军,却是一脸笑容,笑得还挺开心的样子。不由嗔怪地说:“她这小布尔乔亚作风,大小姐的脾气真是耍得淋漓尽致了,你看着还笑得出来,咱们是不是贱得一个子儿都不值了?”
李红军依然笑着说:“你懂什么,她大小姐脾气怎么不跟你耍,只跟我耍?这正说明我们俩的关系不一般,跟我不见外了。就像你们俩口子似的,嫂子跟你说的话有的能跟外人说吗?”
齐志刚说:“这么说你认准了她对你有意思了?我却觉得你是局中者迷,晕了头了,把事情总往好处想,你说小林看不上刘庆棠,你很可能就没看准,你有什么根据?”
李红军自信地说:“我当然有根据。那天咱们和刘庆棠一起去看林美娟的时候,你还记得林美娟曾经向刘庆棠大喊了三声,讨厌、讨厌、讨厌。”他学着林美娟的口气说完了,问道,“她心里要是喜欢刘庆棠,能是这种态度吗?”
齐志刚不信服地说:“这就是你的根据啊?”
“还有。”李红军接着说,“如果林美娟喜欢刘庆棠,那她为什么撇下条件这么好的刘庆棠,只身参加了咱们的解放军?当然这首先可以解释为林美娟是为了革命理想,但是也不能排除她不喜欢刘庆棠的因素吧?”
齐志刚摸着脑袋琢磨着说:“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过去咱们在部队的时候,一开立功受奖大会,那些女同志看着台上立功戴大红花的英雄,眼睛都放光。这说明英雄爱美人,美人也爱英雄。像刘庆棠那种棉花套子似的,软得拿不起个儿的人,确实让女同志看不上。”
李红军被他的话逗得嘿嘿地笑了起来,说:“尽是胡说,女同志的眼睛放光你看见了?不过你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林美娟跟我耍小脾气,怎么说也是对我有了点意思,我能不乐吗?”
齐志刚无可奈何地说:“我看你是没救了,这人要是甘愿当受气兜儿,谁也管不了,将来你俩真要是成了俩口子,你一辈子都得逆来顺受地比人家矮半截儿。”
李红军说:“我愿意。你现在先别来说我,先说说你自己,你是不是把我没钱买书的事告诉她了?”
齐志刚说:“她紧着问,我不说不行啊。”
李红军说:“还是的,她发那么大的脾气,都是你给招的,你反倒来数落我。还是我的好帮手呢,竟给我帮倒忙。”
齐志刚:“你这人真能矫情,跟你在一起没法讲理去。”
李红军哈哈大笑,然后说:“行了,别扯闲篇了。你把小林叫过来,咱们开会吧。”
齐志刚说:“她正在气头上,能过来吗?”
李红军说:“公是公,私是私。她分得清,你就去叫吧。”
果然,只一会的工夫,林美娟就跟着齐志刚过来了,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安静地坐下来开会。李红军就向两人转达了阎德祥刚才通报的情况,并着重介绍了那个隐蔽进入海拉尔的人。
李红军说:“两名敌特一明一暗,一个还不知道到没到海拉尔,一个恐怕昨天就比我们先到了,所以我们也必须兵分两路对付他们。”
齐志刚说:“这明的好对付一些,这暗的看来是个大麻烦,因为你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来找咱们的麻烦。”
李红军说:“不管是明是暗,他们的目标都是苏联专家,肯定都要想办法来寻找目标,贴近目标,这就给了我们发现他们的机会,抓住他们的机会。这个暗的由我来负责,我不是说要买那本俄文版的书吗?我就是想用这本书来对付这个在暗处的敌人,因为在满洲里霍勒金布拉格酒店的餐厅这本书就出现过,它很可能就是敌特用来接头的信物,我现在就是想利用这本书来个姜子牙直钩钓鱼,愿者上钩,把这个家伙引出来。”
林美娟听了,忍俊不禁地笑了,她这才明白买这本书的重要性,问:“竟是歪点子,不过这也真是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李红军说:“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只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咱们也要试一试,所以你一会赶紧买这本书去。”
林美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已经不是那个耍脾气的大小姐了,非常配合地说:“好,开完会我就去买。”
齐志刚说:“你们俩都有了任务,我不会是盐铺的掌柜——咸(闲)人一个吧,那个明的敌特肯定就该我来对付了?”
李红军说:“对。不过你别以为那个明的好对付,海拉尔公安局副局长阎德祥虽然决心带人去抓住他,但是我觉得难度会很大,我甚至担心他们会吃亏。从介绍的情况看,这个敌特一定会武功,枪法也不错,要不然,他不可能把那么强壮的牧民巴图打伤,还把他们一家子都捆了起来,尤其是他还打伤了列别杰夫同志,说明这个特务非常难对付。所以必须由你这位少林功夫的弟子出马,协助海拉尔公安局的同志,争取制服他,抓住他。”
齐志刚听到他这样的介绍,顿时来了兴致,手痒难耐地说:“嗬,他还是个练家子,那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得好好地跟他比划比划。”
林美娟提醒说:“你别只想着跟人家动武,得想点策略去制服这个家伙,尤其是要注意安全。”
李红军说:“小林说得对,这可不是让你去打擂台,与高手切磋,这是你死我活擒敌杀敌,一定得多动脑子,文的武的要左右开弓。不过我相信你的武功,也相信你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