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1章 感受(1 / 1)一号奶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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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不对,确切来说,是他从未顾忌过我的感受因为我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结果又是失魂落魄地回来每一次他碰见了苏慕然,都是那样的魂不守舍。

回来之后,当着我的面便摘下来了婚戒,然后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回房,将自己锁在了房内。

哪怕到这个时候,我都可笑地存着一丝丝的,微弱的的希望,我觉得给他一点时间,等他想通了,半个月之后,我将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白太太。

可“最幸福的白太太”,到头来却成了“最可笑的独角戏”。

婚礼上新郎逃婚,我竟轻吐一口气,觉得无比释然。

这段单相思,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枷锁,现在白秀行终于将这个枷锁给打破陆素素,你自由了。

可我仍旧想知道他在哪里,不是为了将他追回来逼他跟我结婚,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因为足足三年的烟酒和毒品,让他的身体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秀行需要好好地休息,而我只是想确认,他到底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不顾所有人的白眼,跑出礼堂的时候,我知道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够知道我前未婚夫的行踪。

在陆然的公寓里找到苏慕然,我觉得此刻眼前这一脸幸福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秀行的这么多年的痴情?

我有多想告诉苏慕然,离开陆然,替我照顾秀行,因为这世上,真正对你好的,只有白秀行陆然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求求你,给秀行他最想要的,你的爱,然后让我心满意足地退出这个三人舞台。

放手的刹那间,我便想通了,原来这辈子,不属于我的,终究不会属于我强求不来。

可苏慕然,为什么我拼尽一颗真心去珍惜的男人,你却弃之如履?

对秀行如潮的回忆将我淹没,飘远的意识渐渐回到这个九平米的小牢房里秀行,如果你看到你心爱的女人,被陆然这么伤害,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在小镇上时,没有坚持将她留下来?

眼前这个一脸苍白的女人,是我五年的假想敌,我永远也无法战胜她,永远也无法在秀行心里抢下那个属于我的位置。

如果无法在争夺秀行的感情上战胜她,那就让我彻底践踏她的人生。

我打量着这小小的九平米监狱,一张矮矮的木板床,一张掉漆的方桌,还有两条椅子。

这样的环境,压抑逼仄得,能将人逼疯吧?

“苏慕然,这里……待得还习惯么?”

我的挑衅让她无动于衷。

苏慕然抱膝坐在小桌子前,一脸平静地望着我:“陆然呢?他自己怎么不来?”

我知道她一定会这么问,所以便按着跟人约好的方式回答:“你不配他亲自过来对你耀武扬威。”

“我不配?”她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唇畔的笑意有些仓皇:“我的确不配。”

苍白的笑容宛若秋日里,一朵快要凋谢殆尽枯死的花。

我想她此刻应该比任何人懂清楚,现在的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到底是谁的手笔。

“对了,我忘了恭喜你,”她单手托腮,恬淡而从容的气度,又让我妒忌:“白鹭的最终得主。”

苏慕然死到临头了,都不害怕么?

“这件事,你知我知,其实也没什么好让人开心的。”

我将预先准备好的报纸丢到她面前。

“能帮我翻译么?我不懂法语。”她耸了耸肩:“只学过一点皮毛,打算深入的时候,就被人抓进监狱了。”

“标题是:最耀眼的设计新星,最肮脏的设计丑闻。”

她点了点头:“很噱头的题目,内容呢?”

“详述了一下事发过程,然后就有媒体猜测,你到底给了本杰明什么好处,居然让那个老头子力挺你到底,哪怕你被刑警给抓了,他还是站在你这边。”

苏慕然有了一丝丝的惊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倒不假。”

“但无论如何,本杰明这次庇护一个为业界所不齿的抄袭者让他流失了很多门生,这其中还包括去年跟前年的白鹭得主。”

“这样啊……”她无奈笑笑:“他这又是何必?”

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苏慕然,你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痛哭?

“咦,素素,冉曦呢,他怎么样了?”

我挑眉,她的淡定太过反常:“你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情去关心别人?”

她笑:“这几天里,没人跟我说话,我快憋疯了冉曦,应该也被我连累了吧?”

“差不多。”我拉过椅子隔着一张桌子跟她面对面坐好:“冉曦也坚持不改口地替你说话,但因为你的拖累,很多公司都取消了跟新的订单,冉曦在这个业界的地位岌岌可危不说,连投资方都不愿意再给冉曦注资发展资金链跟不上的话,新的很有可能宣告破产,而且冉曦个人负债极大。”

“看来这次真是被我给连累大了。”

“慕然,我还是那句话,你有心情考虑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该怎么办。”所以苏慕然,在我面前痛哭,让我看看你的失态,让我享受那种将你踩在脚下的快乐。

她清澈的目光有了片刻的阻滞:“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茫然让我激动得只差没笑出声来。

“好吧,素素,你告诉我,这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镇定瞬时掐灭我萌芽里的得意。

“什么?”

“陆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我想了想:“应该是一开始他在酒店里,看见你的第一眼,知道你叫苏慕然,知道你是苏锦年的女儿的那一刹那。”

我看到苏慕然的黑色的瞳孔里,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眨眼间,她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来那般从容、淡定,仿佛将一切都置身事外。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然后呢?”

“什么然后?”

“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行么?陆然应该对我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目的,若是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么?”

我静默地看着她,看着她脸上宁致的笑,这是一朵出水的芙蓉,却终将凋谢这么完美的苏慕然,却被陆然亲手毁去。

“好。”我点头,满足她的愿望我是胜利者,以蔑视失败者的姿态告诉她:苏慕然,你为何会有今天的下场。

事情若要真的细数起来,还得追溯都晚宴的那一天也就是我在酒店碰见出狱后的苏慕然的那一天。

我本想陷害慕然再次入狱,却料不到陆然会出手阻挠。

当时陆然出言让孙局“等一下”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已经不安地揪起。

出于家族利益考虑,我不希望陆然动用陆家的关系强行将苏慕然留在当场,毕竟苏慕然“藏毒”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下,这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强行动用这部分的权力,若是传出去了,实在不利于我们陆家这次的市长竞选尚未抵达高位的上位者,在最开始的时候,“低调”二字绝对是一张最好的护身符。

陆然当时若有似无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贼心虚地撇开视线。

那么在既定事实面前,他既然已经知道真正的肇事者是谁,要不然就是抛出我来替苏慕然澄清,要不然就是动用关系来保苏慕然。

我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能够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个问题两全可陆然做到了,而且这一个晚上他对孙局所做的事情,牢牢地握住了孙局的把柄,并在日后指使孙局替我伯父扳倒林奇这件事情上,功不可没。

以前我爸爸总是告诉我,我伯父命好,生了两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只可惜怀南哥哥死得早,但一个陆然足以抵过我们这一大家族里的所有男丁。

陆然那晚用的办法有点迂回没有强行留人,但至少让孙局不得不放人。

孙局当晚只在苏慕然的储物间里查到了合成粉当然,这些东西是我让人放进去的。

可陆然却在很短的时间内让晚宴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包括他自己的储物间里,多多少少都放了点摇头丸,然后唆使孙局去逐一检查。

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却是让人受不住的一个苏慕然,局子里是敢抓的,可一大堆莫名其妙被栽赃的名媛贵绅,孙局却是不敢得罪的。

一网下去,本想捕条小鱼,却不甚网进了一大堆不辨方向的鲨鱼孙局面临的局面很尴尬,所以干脆便给了陆然一个面子。

哪怕对方猜到这一切是陆然所为,他亦不敢伸张,一来没证据,二来陆然作为我伯父仅有的独子,他是怎么也不敢动的。

而且那晚他刻意放走“藏毒贩”苏慕然,也为他后来受制于陆然,埋下了隐患所以说,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堂哥轻轻松松便握住了孙局的把柄不说,而对方也只能吃这哑巴亏。

这样的把柄,在日后对付林旋的爸爸林奇的时候,成了出人意料的一道利器。

但那晚我只是觉得陆然的大手笔替慕然解围,这无疑是在我的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我不甘心,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直到血钻失窃的那一天,我才知道陆然对苏慕然有所图。

苏慕然单手托腮,很理智很平静地听我叙述,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陆然所图的……是我爸爸账本,对不对?”

“这只是其一。”我纠正她:“其实那天婉婉的戒指并没有丢,而那天公司里真正里真正丢失的,并不是血钻……而你是爸爸的账本。”

她一瞬间的讶然,旋即失笑:“难怪了,难怪他前一天晚上来我办公室找我,陪我陪到半夜,想必是想来我办公的地方亲自来找找账本是不是在我这儿。”

“对。”

她点了点头:“但账本里头有我爸爸跟我之间的暗号,他是怎么解开的?”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你怎么知道他解开了你跟你爸爸之间的密语?”

我有幸看过苏锦年那本琐碎的笔记本,内容全部都是他的宝贝女儿,但我不知道为什么,陆然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能够解开苏慕然跟她爸爸之间的暗号。

一个又一个人名从笔记本中浮出来,一笔又一笔无法形容的巨款记录着来龙去脉,小小的笔记本里头,圈住的是偌大的一帮人也难怪苏锦年会死,他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陆然利用我爸爸记录关于林奇贪污的事情,让林奇倒台的同时,顺水推舟地也迫使林家解除婚约,是么?”

“你……你什么知道的?”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我只是……自欺欺人,我只是觉得……陆然想要的,应该只是账本,所以,我也不怪他可到现在才发现,他除了想要账本以外,他还想置我于死地。”

我愕住。

她笑:“我很笨对不对?”

我无法作答。

“素素,继续往下说,别停下,好么?”

我叹了一口气,陆然成功从苏慕然手上弄到账本之后,因怕我误事,只好将我从调离。

那天当着这么多人面警告我,并不是护着慕然,而是担心我坏了他的大计。

他演戏演得实在很成功,连我都觉得我这个素来克己自律的堂哥,会被一个女释刑犯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

但若非那天在血钻失窃的时候,陆然牵出来的那只替罪羔羊,提示了我一些信息,我万万想不到他是对她有所图的。

因为冉曦不肯娶念西堂姐的原因,陆然曾在安插过一个眼线,那就是张经理,专门就是为了监视冉曦在公司里的一举一动。

陆然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眼线抛出来,给苏慕然脱罪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这让我第一次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不对劲。

我私下去找他,于是他终于告诉了我他的计划。

在获悉这个滴水不漏,一箭五雕的计划里,我对我这个备受家族看好的堂哥有了最全新的认识。

“苏慕然,你知道么?他对你所有的爱,所有的恩宠,都是假的。”

“我知道。”

“他只是为了一步一步给你设陷阱,你是不是还以为他真的爱你爱得不能自拔?可能么?”

她笑:“的确不大可能。”

她笑得脸色有些苍白,面无血色。

“素素,你知道么?我爱过一个人,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他说爱我,我就信了。”

苏慕然这一句话,却让我感慨她爱陆然,陆然说爱她,结果她就真信了。

女人……是不是太好欺骗了一点?

当时被逐出之后,陆然说不准我再插手他的事,却是给了我一家公司“缪斯”,是他利用苏慕然的名义开的空壳公司,用作构陷苏慕然洗钱的第一站。

后来便是苏慕然带着“倾城之泪”去纽约星光参加颁奖,陆然千里迢迢去追她回来全家人都是不同意的,可陆然不管不顾,执意要去纽约,哪怕跟家里闹翻了,他都要去。

陆然藏得太深,深到整个陆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慕然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陆然的演技,滴水不漏。”

她含笑的眉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温柔,我不知道此刻的她,到底想起了什么。

“苏慕然,你有没有想过,陆然那么聪明,他如果真的护你,他一定不会给人任何伤害你的机会就像林旋,你以为你在监狱里,被虐打的照片,为什么会流在林旋手上?那是因为……陆然授意,放下长线,让林旋慢慢往下查,查到你爸爸因账本而死,查到你在监狱里被人虐打。”

“……”

“其实你应该明白,你爸爸手上有账本这事,知道的人不会太多,不然你根本不可能在监狱里只待三年因为有太多人,都会垂涎账本。”

事实有些残酷,但我想既然告诉她,那就干脆和盘托出。

“还有……三年前,你知道你在监狱被虐打,是谁……指使或者说授意的么?”

苏慕然从容的笑终于僵在脸上。

“没错,是陆然,所以他才会有那些照片,所以他才能通过别人将照片交给林旋,然后利用林旋对你施以打击。”

“兴师动众,这又何必?”我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额角隐约渗出了一层薄汗。

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概是陆然觉得,如你这样脾气的人,只有一次又一次把你逼入绝境,然后他再适时对你施以援手,才能打动你坚若磐石的心,不是么?”

苏慕然苍白地笑了笑,有丝丝的凄美我承认,这个女人无论从相貌和举止气度上,我都比不上她。

我望着她脸上的笑,思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飘远。

我以前总觉得苏慕然可笑,这么傻的一个女人,被陆然骗得团团转,掏心挖肺地爱着他。

真是可笑又可怜。

可有时候便渐渐地觉得不对劲,借林旋之手打击苏慕然,等苏慕然从辞职之后,陆然把她追回来之后,有时候一家子吃饭,陆然会自顾自地低头发短信,浑然不理会一大家族里的交流,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开心心地发短信。

他的眼角眉梢都噙着笑,以前那么嫌沉和麻烦的人,也会时不时地抱一抱孩子,甚至还会“咿呀咿呀”地学孩子牙牙学语。

抱着靠枕发短信,时而撇嘴,时而抿唇,时而皱眉佯怒,时而窃窃低笑如此成熟的一个男人,我第一次瞧见陆然这么孩子气。

更要命的在于,温泉别墅陆然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场火灾虽然是为了以此为引而牵出林奇贪污受贿以解除跟林旋的婚约,但我后来听念西堂姐提起说,陆然在那场火灾里,为了救苏慕然,差点赔上了一条命。

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我想提醒他既然是假戏,就不可以投入太多。

我担心他,有意无意地想点醒他的时候,陆然只是恹恹地回了我两个字:“有么?”

怎么没有,你看苏慕然的眼神,跟看任何女人的,都不一样。

那么深的眷恋,那么浓的、化不开的情陆然,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他笑着告诉我:“素素,如果你连自己都骗不了,你怎么去欺骗别人?”

他只用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

但无论如何,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相信他我伯父教育了两个儿子,从小到大,“隐忍、克己”是我这里两个堂哥的必修课。

这就是为什么苏锦年倒台之后,我伯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的原因。

隐忍了太久,蓄势而发的时候,这种能量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而陆然深得了我伯父的才识和胆略,而且他比我伯父,还要沉得住气。

今天出门之前,我特地去医院看了看我的思东大堂姐,大堂姐在我离开之前,告诉我一句话:陆然,绝对不能毁在任何女人的手里。

我不懂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但陆然又是去了哪?为什么从巴黎回来之后,我已经快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过他。

“你刚刚说,陆然以我的名义开了一家空壳公司,专门用作洗钱?”

“对。”

苏慕然静默地垂眸思量了半响:“那看来,你还漏掉了一件事。”

“什么?”

“从我户头上洗出去的钱……那个六百万,是不是流到了白叔叔的公司里?”

我点了点头秀行逃婚的举动,让我,亦让整个陆家成为名流圈中的笑柄。

所以陆然临时将白家算计在内,也无可厚非。

让人截断白秀行爸爸的资金链,然后将苏慕然有大额美金户头的的消息放给白阿姨,白阿姨救夫心切,一定会去找苏慕然帮忙,那么紧接着,苏慕然就会求助陆然。

陆然联络缅甸那头的几个小毒枭,区区六百万,轻轻松松地、顺理成章地,一条漏洞极大的洗钱通道就这么形成。

因为它漏洞大,所以要找起证据来也变得格外容易。

再用点别的小手段,判苏慕然终身监禁,也不是难事反正陆然已让苏慕然在“白鹭”上身败名裂。

苏慕然平静地听我将洗钱一事叙述完毕,然后长长地、慢慢地叹了口气。

我皱眉闻了闻,空气中那阵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所以也就是说……我这次还连累了白叔叔,白阿姨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但你只要认罪,秀行的父母就不会有事。”出于曾今对秀行的眷恋,我也不希望这对老人出什么意外。

她静默了半分钟:“我很佩服陆然,他一步一步算计得毫无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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