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宋带着一众人跟着报信的去看被拉回来的走盐堂主陈勇力。据把陈堂主送回的人说,摔下后就没醒来过,路上又耽搁了三四天,免强还有一口气在。
盐帮总舵有大夫,人一送回来总舵里驻扎的大夫梁老头就扑上去,把脉翻眼皮掐人中,边检查边摇头,“老陈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也好,回到总舵咽气也算是落叶归了根。”
“老梁,真就没办法了?”
“回大当家,恕梁老头子无能为力。”
梁老头宣布不行,那就是没救,帮里上上下下大伤小痛全是梁老头一把手医治,所以,在一听他宣布陈勇力不行了,走盐的那帮子兄弟个个耷拉着脸。
陈勇力对盐道异常熟悉,带着一帮兄弟常年奔走甚少出事,没想这一出事就丢命。
所以干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当之人都喜欢及时行乐,能吃香喝辣就不会粗茶淡饭,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嘛。
陈勇力的儿子陈田是总舵账房的学徒,听到父亲出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来就听到梁老头诊治的结果,双眼红红的跪趴下去凑到亲爹耳边喊话。
“爹,我是田子,您听得到就应一声,动一动。”
“小田子啊,节哀吧,准备准备你爹的后事要紧。”梁老头压了压陈田的肩头,叹息一声就拨开围观的众人走开。
人还没断气呢嘛,就不管啦?
苏蕊挨在宋郁旁边瞧了半死的人一眼,她想救,可又怕惹事上身。
宋郁注意到苏蕊的小表情,她能救!既然他谋的就是盐帮,现在就是拉拢人的时候,陈勇力是运盐的头目,在帮内也算是举足轻重级别的人物,他从袖底下用两手指轻掐了一下旁边的姑娘。
“蕊儿,要不你试试?”
“我不用试!”
“怎么说?”
“我出手他就死不了。”
好大的口气!才走出不远的梁老头听见两人的对话又折了回来。
宋郁和苏蕊说的,在场没人听不见,陈田转身就朝苏蕊拜下去,“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爹,二当家,求您了。”
运盐的一众兄弟也把目光投到宋苏两人身上。
“阿郁,苏姑娘懂医术?”宋咏德又问苏蕊,“苏姑娘,你试着医治,有什么问题不怪你。”
“她自己都病得昏倒,你怎么也相信她懂医术?”孟香扯了一下宋咏德的衣角,语气神情都是嘲笑与刻薄。
听得孟香这么说,陈田与一帮走盐的汉子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又泄了下去。
“医者不自医!”
不理众人的质疑,苏蕊拽着宋郁走出人堆,离得远些才露出她的小财迷样儿,“我收的诊金可不便宜,你想好了再答应,我再考虑救不救。”
“市侩!”
“切,姐是凭真本事赚钱,”
苏蕊扇了一下眼睫毛,好整以暇的望着宋郁,这可是帮你的!别以为姐不知道你想拉亲信的小心思,直望到他点头,才又一前一后的回到一众人之中。
“小姑娘,你能行?”
“怀疑我呀?”
“苏姑娘,你要是能让他醒过来并好转,梁老头我拜你当祖师爷。”
“想得美!姐才不要又老又丑还笨的徒子徒孙。”
苏蕊不主动挑宋咏德和孟香的刺,可别人她不爽就怼,老头子明显看不起人,不怼他还等什么。
梁老头本还想说点什么,打眼就见二当家宋郁落在姑娘身上眼光,这俩,有戏。二当家心尖上的姑娘他还是不能逞口舌之快得罪了,反正能不能救且等着就见分晓。
苏蕊不理别人的各种心思,走到陈勇力跟前,推了一把陈田,“让一让。”
姑娘都不用把脉,细细看了一下病人的状况后,回头问梁老头,“你有银针吗?”
“有,你会使?”
“废话嘛,不会问你要银针干嘛?”
梁老头当了大半辈子大夫,银针有一副,很少用,确切的讲他也不懂怎么用。
“梁老,快去呀,拿银针。”
梁老怔在那儿不动,他都不会用的东西,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用?不大信,直到众人催他去拿银针,才回过神来,颠颠的跑着去找。
此时帮里兄弟们的眼光看向苏蕊,如看观世音一般。
只有孟香一脸等着看苏蕊出丑的表情,让你夸口,哼!
不知怎滴,哪怕其他人只是单纯的期盼眼神落在苏蕊身上,宋郁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努力的给自己寻借口,她是他带来的,所以才不舒服,对,就是这样。
不一会儿,梁老头拿着一卷针回来交给苏蕊,他就在边上看。
苏蕊定了定神,自从接收了原身的这项本事后,这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给人治病,别看她话说得自信满满,动手起来还是有点虚。
聚精会神,下针,一针比一针更有难度,又一针比一针更稳当,直到陈勇力的头扎成了刺猬苏蕊才停手。
每下一针,围观在旁的人就抽一口气,特别是陈田,一颗心吊着,既盼着人家姑娘妙手回春,又担心人家下手没个准头令得他爹立马断气。
别人看不懂,可梁老头不会用但会看呀,姑娘的手法从开始的生涩到熟练,堪称神奇。这针法,莫非是竹神医失传了上百年的独门手法?
据传失了上百年,又怎么会在这个小姑娘手上使出来?
“苏姑娘,敢问你师从哪位?”
“没师傅,我自个学的。”
梁老头这么问,就是承认人家医术行,一屋子人包括大当家宋咏德在内都满怀的希望。
屋子里怕只有孟香希望苏蕊救不活人吧。
“姑娘下针的手法奇特,不知姑娘诊出的结果是什么?”
“颅内出血导致昏迷不醒,再晚些遇到我,还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看看,有本事的人一点也不谦虚。
“蕊儿,人什么时候能醒?”
众人最关心的的问题,只是碍于宋郁这位二当家不敢问,因为问了就有不信任的意思在里面,可他问就不同了,大家侧头望着苏蕊,等着她的回答。
“你给我倒杯茶过来,我喝好了人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