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洛殷离似乎格外的迫不及待甚至是粗暴,他不仅如从前似的把我领口被撕破的睡衣直接扔在地上,还把床榻上一切影响他“发挥”的物什都扔在了一旁,最无耻的是他不仅把我用来捂脸的小毯子拿走还把我想遮住脸的手用腰带绑在了床头两侧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
他说他要看清我的脸,也要我看清他的脸。
这我可不依但无奈手已经被绑住,“洛!殷!离!”
“你快放开我——”
“这个点儿他们都要醒了!要是进来——”
“我对自己的妻子行周公之礼难道他们还管得着?再说他们都是有眼力见的人,不会进来的。”他坏笑一声,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那那也不行——唔……”唇被他死死堵住,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的贝齿也直接沦陷。
没了铃铛作响的珠帘但还剩满园沙沙作响的翠竹,透过纸窗映进屋内的一抹翠绿被泪水洇的模模糊糊,脚趾紧紧勾住床单小腿似乎都要抽筋,因为不能翻身腰也酸痛了起来,月亮似乎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东方越来越红火的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照在手背上暖暖的,脚趾似乎已经抽筋但浑然不知,只剩下一副还在止不住颤栗的身躯和已尽数洒在屋内的阳光。
本应是今早便启程回隐都的,但是因为我——不,是因为洛殷离生生地将回宫的日子推后一天,都怪洛殷离!
都怪他!
我狠狠地腹诽着,舒服地躺在原木澡盆里闻着玫瑰香气,一想到今早之事便还是满脸通红一味地拍打着水面溅起阵阵水花,幸好我把芳云她们都赶了出去,否则这身上还十分清楚的印记岂不全被她们瞧了去?
这淤青和血痕可真多啊,我担忧地看着肩膀、脖颈、胸前甚至是大腿处的痕迹暗自懊恼,回了隐都最少三天不能让芳云近身伺候!否则芳云又不知该怎么调侃了。
不过还好洛殷离的腰带够柔软,否则这时常露在外面的手腕若红了岂不太难解释?
我越想越气,溅起的水花也越来越大,这个洛殷离,气死我了,啊啊啊……
洗个澡真舒服,我伸个懒腰,披上最柔软舒适的丝绸罗群,不住在皇宫里没了金丝银线的朝服倒真是自在,俗话说酒饱思**,人一闲起来就会异想天开,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也会如此——
“泠鸢!”太阳刚落了山,我便悄悄从宅院的正殿后绕到了东北角的偏殿,知道泠鸢这儿不会有其他的下人,我便光明正大地跑进殿内,果不其然,泠鸢房中只有她与阿依两人正把玩着檀香扇,檀香扇是苏扇的一种,是姑苏的特色工艺品,其中以檀香扇最久负盛名。
“泱儿!”泠鸢见着我眼眸里便尽是欢喜,她眨着一双明若皓月的眼睛,拉过我的手:“你怎么来啦?”
“嘘——”见着她大咧咧地大喊着,我慌忙打手势。
泠鸢见状也慌忙噤声,畏手畏脚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走,我带你去见个好玩的。”我牵着她的手,轻声道。
“去哪?”
“等会儿你便知道了。”我笑了笑,敲敲她的脑壳:“阿依,你留下。”
“公主——”
阿依从不离泠鸢半步,见我不让她跟随便巴巴地望着泠鸢。
“阿依,我和泱儿很快就回来。”泠鸢摆摆手。
“那、那娘娘和公主注意安全啊!”阿依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走!”我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从后门遛出,沿着不高的围墙和茂密的竹林与槐花树下,悄无声息地溜到昨晚洛殷离带我翻墙出去的那个地方,昨晚我恰巧发现那围墙下有个不大的草垛子,我与泠鸢两人踩在那上面应该能恰好翻过围墙,事实证明我的估量没错,泠鸢身手比我还轻巧些,轻轻一翻便翻过去,我相较于她便显得有些笨拙了,不过还好还好,还是翻过去了。
“好美啊!”一出围墙,泠鸢与昨日的我一样,被眼前的灯火阑珊迷了双眼,久久地驻足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开。
“是不是突然觉得中原也没那么无趣了?”我打趣道。
“我、我,”泠鸢似乎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何总是一腔陈词滥调了,这样美的景色白话是断断说不出来的!”
这是在夸中原人吗?我有些无语,不过泠鸢经常会滥用成语,有时还引起好大的笑话呢。
“你送给我的字我也看了!我虽然不懂但是那字好好看,那是什么字体啊!”
“是簪花小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我连中原字都看不懂,哪还能学会写?以后还是你专门写给我吧!”泠鸢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走,我带你去更好看的地方。”我笑了笑,拉起泠鸢的手快步向河边停着的摆渡船走去。
“老伯!渎川远吗?”眼前的渔夫似乎是专门摆渡行人的,那木舟虽很小但五脏俱全,刚好容下两人的船舱,刚好可以遮风挡雨的舟蓬,还有两块乌梅。
“不远!往东走半时辰便是了!”
“走!”
阿泱,江南的木槿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木槿花儿,尤其是那姑苏城东南的渎川小镇,那里的白色重瓣木槿最好看了……
梦里好听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这样天马行空的梦我不知做了几回,可我总是也看不清那名为“云锡哥哥”的脸,许不过是虚假的故事罢了,可不知怎么我心底总是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他既说了渎川,我便要真去看一看,那里究竟有没有最美的木槿花,那里,究竟有没有那个“云锡哥哥”……
“这位姑娘——似是羌城人啊!”启程已有一刻钟了,老伯人很好,不仅一直与我们聊天,还给了我们许多甘甜的乌梅和枇杷,很显然,泠鸢一身特别的胡服打扮极易引起注意。
“我是楼兰人!”泠鸢操着口不标准的中原话趾高气扬道,不管走到哪,泠鸢总是以楼兰为傲。
“楼兰?”老伯摇着船桨,声音提高了几倍:“楼兰那地方——可望不可即啊!姑娘可教老夫几句楼兰话?”
“好啊!”泠鸢得意地笑笑:“波瓦便是老伯的意思,就比如我现在便可称呼您一声波瓦呢!”
“波瓦……”老伯憨憨一笑,像个孩子似的跟随泠鸢念着。
波瓦……
我突然想起了羌城的波瓦一家,心下突然便难受了起来。
“再比如我的名字,坎曼尔——便是月亮的意思,阿妈说希望我能一直如明月般虽只是微弱的光却能一直皎洁纯净!”泠鸢倚在竹凳旁的灯笼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老伯,我们从隐都而来。”我笑了笑,赶忙打断泠鸢,出门在外还是少说些为妙。
“不知二位姑娘为何要去渎川?”
“我听闻渎川有最好看的木槿花,所以想前去一观。”
“木槿花?”老伯似乎不解为何会有人为了看木槿花千里迢迢来到异地:“并未听说过那里有木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