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呢”,逸王不在乎道,“讲不讲道理都是那么个人,高傲,愚蠢,还看不起人。”
说一句放下一个棋子,摇摇头,他也知道那女人想嫁给自己,但是碍于身份,他本来能选择的妻子范围就小,便更不能让自己去这么愚蠢的货色给王府招麻烦了。
“以后出门,先打听打听”,逸王又交代道。
有那位郡主出息的场合,能避免碰到就避免吧。
管家也很无奈,不知该自豪主子的魅力还是该感叹主子被那么个人看上。
两个月后已是初春,嫩柳黄芽,处处生机盎然,槐花街的祥荣茶楼客似云来。
只是往常喝茶的多是男子或者生意人,来祥荣茶楼的却是老人孩子妇女皆有,不仅把一楼二楼的位置坐满了,外面还排了长长的队伍。
冯掌柜笑容满面的望了望生意兴隆的店铺和小二们忙碌的身影,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挂着茶叶品种的牌子上,菊花茶玫瑰茶的分了养生、美容两大系列。
每个牌子上除了茶的名字,还有该茶的好处和什么样的人适合喝。
人人都说明月郡主嚣张跋扈,一无是处,他看倒都是人人都瞎了眼,且不说喝茶还能喝出这么多讲究,郡主研究出的那种塑料袋才是一绝啊!
那种白色小袋子装了茶叶,可让茶叶保持半年的干燥状态,不仅方便携带,还能保证质量,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品。
虽然现在还不能大批量生产,但他相信这种袋装的茶叶一上市,定然会受欢迎的。
远在小庄子上的明月啊秋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小楼抱着披风给明月披上,道:“郡主,虽说天气回暖了,可春天的寒气最是马虎不得。”
明月也觉得有些凉了,她这个身体,经不住受凉,便将披风紧了紧,再次看向那田地里忙碌的人。
这些人是年前涌入京城的难民,因为无处可居,无饭可食,明月又正好需要人手,便被王府的下人带来做了免费劳动力。
不过说是免费的,明月让人把他们的户籍等都安排好了,他们至少得做三个月的工才能安顿费给补上。
至于说有人还想回故乡的,明月都给他们发了工钱,一天二十文,这两个月下来差不多就能攒够路费了。
明月本来想先制作出来方便携带的药品或者冲泡饮品,但是刘伯那里需要时间研究,制作药品可以先放一放。
于是趁这个空挡,她想搞一个粮油基地。
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大摊子,她每天都会过来庄子上瞧瞧。
如今这个时代吃油都是动物油,普通农家吃的是猪油,贵族倒是有鸡油羊油等。
而熬猪油所用的猪肥肉虽然可以用猪身上不好的地方来熬,价钱也便宜,但这对于很多百姓来说依然是奢侈的。
就是最差的猪油也只有小富之家才用得起,因此大多数人家做菜都是用水煮的,至多用猪皮擦擦锅罢了。
所以如果她能生产出植物油,一定能改善很多人的生活状况。
至于为什么要做这些?依然是想给自己增加一些分量,免得一不留神又成了炮灰女配。
过年时,她跟着老王爷去宫里拜年,建昌公主送给了皇上一件披风。
那披风做工质量并没有什么高明,甚至还有点蹩脚,但因那是建昌公主从养蚕到缫丝,再到织布绣花亲手完成的,皇上自是龙颜大悦,将一块上等的蓝田玉雕赏赐给了建昌公主。
建昌公主很开心,然后问她可有带什么礼物。
这自是不用问,明月两手空空的来,哪有带什么礼物?她建昌公主就是看到了才故意问的,只是她不知道朱月的礼物不在手上,而在脑子里。
明月如实道:“皇上恕罪,我的礼物准备的晚了,暂时还没有做出来,一个月后我定然送给皇上一个惊喜。”
建昌翻着白眼,“没准备就没准备,编这么多谎话。”
就算没准备,皇上一个九五之尊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哈哈笑道:“那朕可就等着了。”
皇上以前还抱过小时候的朱月,那时候她圆滚滚的,甚是可爱,长大后,朱月每次见皇上也都是乖乖巧巧的。
因此皇上对朱月的印象很不错,加上对楚老王爷的尊敬,他也乐得给明月这个台阶下,让她一个小姑娘不致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
昨日明月已经提炼出了一罐大豆油,今日便来看看庄子上种植大豆的状况,准备明日去把这个欠下一个多月的礼物送了。
明月巡视一圈,交代了管事的一些种植的注意事项,便带着小楼回去了。
她并没有准备特意选人安插在这里替她管事情,因为这些不久就会被她交给皇上接管。
就像之前在齐家的宴会的事,齐大娘子为什么一开始就不站出来为她说话?还不是因为她只是个无权的郡主,又没个兄弟,现在看似地位不凡,也不过是因为老王爷还在。
若不是皇上看在老王爷面上庇佑几分,她一个无父无母又无兄弟的小姑娘算什么?
明月正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明月听到小楼问车夫小福子:“怎么了?”
小福子狐疑的看看四周窸窸窣窣的草木,有些害怕,“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这话刚落,草木里就窜出十几个汉子,皆手拿武器,或大刀,或斧头,声势乍一看确实有些吓人,不过再一看,这些人大多蔫瘦蔫瘦的,斧头嫌拿着费劲,直接斧头朝下松松垮垮的拿着。
就见最头里的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自家的这处庄子离皇城不过十几里的路程,一向太平,所以明月出门时只带了车夫和小楼,此时后悔已晚。
不过明月也并不慌张,听了外面蹩脚的喊话,脑子清晰的分析着。
皇城之下自然不会有强盗,就是剧情里出没的强盗,也是黄河难民无处谋生,在皇城外偶尔干上几票,后来被刘璟雯联系上了。
那这些怕也是些难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刘璟雯收买了。
明月吩咐小楼将她们的钱财都扔给外面那些人,那些人收了沉甸甸的钱袋子,都扬起了笑脸,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小楼见这些人没有让道的意思,大着胆子喊道:“钱都给你们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带头那人这才收了笑容,问道:“车里面的可是楚王府的明月郡主?”
明月微蹙秀眉,小楼也颇机灵,捏造身份喊道:“车里是沈宰相家大小姐。各位大哥,你们为求财,我们只为相安无事,这就请让路吧!”
那人听不是明和郡主,脸色松动,正要让路,他身边一人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带头那人,说道:“大哥,你看,他们马车上的大字跟这纸上画的一样,就是楚王府的标记。”
这些人不识字,手中白纸上就是一个大大的楚字,带头那人拿着纸张与车头灯笼上的字对照着看了看,横眉倒竖,“竟然骗我,大家上,把他们抓起来。”
明月隔着车帘立马轻声道:“小楼小福坐好了,快马冲过去。”
小楼小福子答应一声,小福扬鞭猛抽了马屁股,马儿吃疼,猛然向前冲去。
难民们见壮马来势冲冲,不敢抵挡,忙让了开,只是马儿冲过那带头人的时候,他眼疾手快手里大刀朝着马踢挥去,在壮马大腿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马儿后腿吃疼,嘶鸣一声再无力支撑,跪倒在了地上,马车也翻了个跟斗,将外面的小楼小福甩了出去。
众人见此情况,一股脑都要过来抓马车里的明月,带头那人喊道:“把另外两个也抓来,他们若跑了去报信,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众人一听又有些慌张,一时竟不知该去抓谁,还是带头那人指挥着一些人去抓小楼小福,一些跟他一块去抓明月。
明月从倒着的马车中爬出来,对上的就是一圈的斧头大刀,在这一圈武器中面不改色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对带头人道:“各位看起来不像是强盗,为何做起强盗的买卖,还专要截明月郡主?”
带头那人哼了一声,“明月郡主嚣张跋扈,得罪了人,自是多的人要她的命!”
明和郡主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特别是年前闹出的落水和落山,弄的大街小巷都传起了她的事迹和美好名声。
有人找到他们要截杀了明月郡主,他们肚子都填不饱了,哪还讲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要截杀其他人他们也许还会犹豫,可截杀的是那个人人都骂的跋扈郡主,他们也没什么压力了,纵然要冒谋害皇族的罪名,相比那人给他们的丰厚报酬,这个险还是值得冒得。
明月自然也能猜到买凶杀人的是刘璟雯,“那人给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只要你们放了我,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们只是难民,虽然偶尔会出来充当强盗抢些钱财过活,还没背过人命吧,而且我怎么说也是皇族中人,你们若杀了我,可是夷三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