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男子吸的兴起,想着干脆去村里把所有村民都吸食干净痛快。
他刚起身,便被从天而降的一道蓝光挡住了去路。
蓝光落地后是一个蓝衣男子,男子十八岁的年纪,执一把寒光利剑,他看了眼地上横竖八的尸体,双眉蹙起,眼神冷冽了下来,“妖孽,乖乖束就擒,或可饶你一命!”
黄衣男子皱眉打量了下这个不速之客,见他不过是个年轻小子,便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这样的修士倒是比这些凡人美味。
他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来送死可别怪我哦!”
黄衣男子刚刚化形,实力并不高强,但他自认对付这个年轻小子也是绰绰有余,谁料这小子看着漂亮的跟个花瓶似的,打起架来竟是稳准狠,很快他便招架不住。
黄衣男子知自己不是年轻人的对,便忙罢求饶,准备等年轻人松懈下来的一瞬绝地反击。
谁知年轻人根本就没信他,在他假装举投降,实则暗绪力量偷袭时,将他一剑贯胸,钉在了土墙上。
可惜黄衣男子刚刚化形,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天空,就被打回了原型。
年轻人看了看他剑上钉着的那坨泥巴,显然没想到泥巴也能成精,一双清澈的桃花眼微微疑惑。
他从怀掏出一个角盒子,将那坨泥巴收了进去,便跨步进入了土庙。
他一脚踏进土庙便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循着味道望过去,见一个满身缠着纱布的男孩儿卷缩在肮脏的笼子里。
男孩儿身上的纱布上都是黑红的血迹,苍蝇蚊虫在他周身飞舞,那双空洞无神犹如没有灵魂的眼睛正望着进来的自己。
年轻人被这样的场景冲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闻出那人的妖气,待他稳定了下心神,才从那人微弱的气息觉察到了一丝轻微的妖气。
他随即有点疑惑,不过看到男孩儿身上的伤口便大概猜出了什么。
这个土庙是一个宝穴,刚才那坨泥巴因处在宝穴吸收天地精气而成了精,但他不走正道,必然是以这个妖的血来修炼的。
他看男孩儿身上的妖气很轻微纯澈,必然没有害过人,加之他现在这幅状况着实让人心有不忍。
年轻人便用剑将笼子上的锁劈开,把男孩儿扶了出来。
他将身上携带的灵药掏出来要给男孩儿服下,那男孩儿却说不用救他,年轻人不管黄粱的抗拒直接将灵药灌入了他口,看着灵药从他喉咙穿过,确保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才打量起了土庙。
土庙不大,就是一个一人多高,一丈宽的小房子,庙除了原来的供桌也没有其他陈设,现在那泥巴供桌成精被年轻人收了,庙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黄粱见年轻人拿着罗盘在一丈宽的庙里来回走动,便问他:“你在找什么?”
年轻人此时已经确定了方位,在原来供桌的位置停下,用摸了摸地面,随即一双桃花眼映起了一抹笑意。
宝穴会吸收天地精气凝聚成宝石,而宝穴之所以会养出精怪也是处在宝穴上的那东西被宝石影响而生出意识,渐渐成精。
年轻人从土地启出一个纯白的圆石,圆石鸡蛋大小,散发着蒙蒙的光亮,刚一露出地面,整个土庙瞬间灵气充沛,年轻人和黄粱都感觉到空气变的清凉舒爽了许多。
年轻人看到启出的宝石,眼漾着神采,他将宝石收入储物袋,便准备离开,却被黄粱叫住了,“我已无处可去,可以、跟着你吗?”
年轻人皱了皱眉,又看了眼满地的尸体,想他家人应该都死在了这里,也罢,他是个妖,若自己救了他就不管,他若走正道修炼还好,若走入邪道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见年轻人点头,黄粱微微一笑,问道:“你叫什么,我怎么称呼你?”
年轻人:“莫许,你叫我名字就好。”
黄粱笑道:“好的,哥。”
莫许:……
莫许此次出山游历就是为了找宝石,本来抱着找个年五载的准备的,但看来他造化不错,仅一年的时间就找到了。
莫许拿到宝石,便带着黄粱马不停蹄的赶回玉门山。只是黄粱身上有伤且又不会御剑,两个人的行程比莫许想象的还要慢。
莫许身上的灵药也剩余不多,只好一路上尽量路过大山大水以便找些灵草制药,也好在近两年来他对医理颇有研究,能更快找到更多的灵草。
他一边给黄粱治伤,待黄粱稍微好点,便一边开始教他修炼及御剑之法。
黄粱很聪明,莫许教他几次后便可以坚持御剑一天时间。
莫许自身天资就很不错,在师门算是佼佼者,但他想起自己学习御剑时也学了个把月才达到这样的效果,不禁对黄粱这个小孩儿更多了一层喜爱。
两人一个月后回到玉门山,有莫许引荐,加之黄粱的天资不在莫许之下,画堂深很满意的收了他为入门弟子。
在师门住下后,黄粱过了一段他想都不敢想的平静而又充实的时光,但是好景不长,他慢慢觉察莫许和师娘之间的不同寻常,他每次想问莫许,都被拿话差过。
一次山的雪下的很大,羽毛一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落下,似乎没有尽头,玉门山虽然经常下雪,但这样的大雪也是很少见。
天气骤降,大家都选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烤火,或者修炼。
黄粱却打开房门,往冰窟去了。
冰窟有一块寒冰石,那块寒冰石一掌宽,一丈长,石可以看到潺潺溪水和映照在溪水的片片白云倒影,因此这块寒冰石被大家取名为一溪云。
这块寒冰石在玉门山已经有几百年了,也有很多人来想炼制了它当做法器,就连峰主也来过,但都没有成功。不是说大家法力不够,只是这块寒冰石会认主一样,任何法力将它包裹都不能浸入它分毫,甚至有时会将那些法力反弹出去。
黄粱听大家说起这件事,便也想来试试,他正愁几日后莫许的生辰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他,若能炼化了那一溪云就再好不过了。
冰窟很深,那块寒冰石就在最里面,黄粱自来到玉门山已经见过不少神奇的东西,但当他看见那块寒冰石的溪水白云时,还是被惊艳到了。
冰石几近透明,里面溪水潺潺从一边流到另一边,溪水映着一片片白云的倒影,白云倒影正在随风而动。
寒冰石犹如自成一个世界,静谧平和。
黄粱见此不禁心神宁静,他伸出掌,缓缓流出一道灵气将寒冰石包裹。
开始寒冰石没有什么动静,随着他灵力一点点的浸透石块,石的溪水竟然开始与他的灵力融合。
不一会儿,那一丈长的寒冰石就被他炼化成了一把冰骨折扇,冰骨折扇薄如白纸,轻盈便捷,当成法器最是适合。
黄粱望了望冰骨上一线线纹路绘成的溪水画卷,颇为满意,想必莫许也会喜欢的,他如此想着便合上折扇准备再找个精致的盒子,将折扇装起来。
但他刚出冰窟没多久,就听到右边的树林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虽然轻微,但他依然能听出那是莫许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望去。
冰窟位置偏僻,又是华年峰最冷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来看一溪云这个奇观,几乎没有人来这里,特别是这样大雪的天气,他奇怪为什么莫许会来这里时,心里已经生出了那个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抗拒那个想法,不想看到自己想的那一幕,但脚下已经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玉门山常年飘雪,花草树木本就是染着白雪,今日自凌晨就开始下着大雪,雪落枝头,早已压弯了枝桠灌木,黄粱拨开一丛厚重的灌木,便看到莫许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他的肩上还依偎着一个女子。
两人听到动静,忙转头来看,莫许眼的警惕在看到黄粱时消去很多。
而黄粱的世界却如停止了一般,不知何时莫许在他的心里已经变的与众不同,或许是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或许是带他回玉门山路途上悉心照料的时候,也或许是对他的修行细心教导的时候。
莫许已经成了他最重要的人,可现在他却被抛弃了,如同他的母亲选择两个弟弟,选择荣华富贵而抛弃他时一样!
也许不一样,那时他的绝望是平淡的,如一潭死水一样没有波澜,但现在却犹如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莫许和女子来到他的面前,祈求他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还说他们两人已经商定好,今夜就会离开玉门山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听到这几个字,贯体冰凉的黄粱猛然一惊!他望向对面两人,他们牵着,脸上互相的疼惜让他觉得刺目。
他的心猛地窜出一股戾气,他不允许莫许从他的世界离开!
“你可想过后果?”
黄粱忍耐着心的戾气,企图让莫许打消离开的念头。
但莫许却很坚定,“我与小闻自小便有婚约,但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分开多年,如今能得重逢,不论有什么后果都再不会分离。”
千时闻眼闪过犹豫的神色。
黄粱看到她的犹豫,对她道:“莫师兄天资聪慧,留在玉门山上必然仙途无量,你确定要为了你们的虚无情爱,让他断送仙途,成为玉门山的叛逃弟子,背上勾结师娘的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