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莫许将黄粱喝住,“你不用再劝,我跟小闻已经商议好了,就算离了玉门山我也可以继续修炼。至于骂名,人活一世不是为了别人而活,他们要骂就尽管骂去,只要我和小闻快快乐乐,又有什么关系!”
千时闻见莫许如此坚定,刚才被黄粱说的动摇之心也坚定了下来,是啊,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别人要骂就骂吧!
莫许每说一句话,黄粱握着冰骨折扇的就捏紧一分,如果冰骨不是神器,怕就已经被他捏碎了,“无论如何,你都要走了?”
黄粱清澈的眼浸入了黑暗,望着莫许问道。
黄粱是莫许带来玉门山的,所以莫许不免对他多了一份责任,而且黄粱很有灵性,他也很欣赏这个话不多却学什么都一学就会的师弟,不知不觉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来教导。
此时要走了,他能理解黄粱对他的担忧,也希望黄粱以后能开朗一点,多交些朋友。
听着他的交代,黄粱脸上的冷冽逐渐龟裂变成祈求。
莫许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带着千时闻离开。
委屈、受伤被大雪一点点冰冻封存成一个巨大的冰穹,黄粱身上散发出凌厉的寒气。
他执冰骨折扇袭向千时闻,莫许觉察,险险将那柄折扇挡开。
莫许不知黄粱的反应怎么这么大,但黄粱袭向千时闻,招招致命,千时闻不会修炼,身上没有一点法力。
他只得一边保护千时闻,一边抵挡黄粱,质问道:“黄粱,你在干什么?”黄粱紧闭嘴唇一声不答,发疯了一样要杀了被莫许护着的女子。
黄粱平日是敌不过莫许的,但今天有冰骨折扇这把法器,实力直线攀升,莫许要护着千时闻,又要全力抵挡黄粱,很快就觉得吃力。
两人的打斗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弟子。
黄粱冰骨折扇如孔雀开屏一般展开层冰羽,每片冰羽似流淌着水流,层冰羽疾射而出,待到敌人近前,每片冰羽的水流又凝成百根冰刺炸开。
莫许本已经用剑画出了防御圈,但这一炸猝不及防且威力巨大,他要再变招已经不及,千时闻见状迅速挡在莫许身前。
但她并没有受伤,炸开的冰刺被一道气流反扫,有的蒸发成白雾,有的改变方向射向了天空。
莫许和千时闻看清来人是谁后,不禁面色巨变,画堂深凝眉走来,他望了两人一眼,挡在两人和黄粱之间,对黄粱道:“还不罢!”
黄粱见是画堂深,停下了还待要发起的攻击。
几人被画堂深带到竹喧殿的议事厅,画堂深递给了千时闻了一个碧玉杯子,对她道:“喝了它。”
面对画堂深,千时闻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画堂深曾救过她,而她作为他的妻子却背叛了他,她接过杯子,有些颤抖,虽然画堂深在她的印象里是一个谦谦君子,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但自己让他背了这么大个丑闻,给她毒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莫许见状忙问道:“这是什么?师父要怪就怪我吧,我来喝!”
画堂深看了他一眼,心不知是何感觉,一个是他爱着的妻子,一个是他最意的弟子,这些年来他知道两人有猫腻,但终是不愿相信,不愿深究。
他深吸了口气,颓然的坐下来,缓缓道:“这是忘情水,你喝了它忘了他,你还是我的妻子。”
千时闻问道:“那他呢?”
千时闻对莫许的担心,让画堂深生出怒意,但想起对莫许的多年教导,一腔恨意终是软了下来,便道:“留他性命,逐出玉门山。”
千时闻片刻思虑后,放下杯子,郑重的给画堂深磕了个头,对他道:“时闻蒙峰主救命之恩才能苟活至今,峰主的大恩大德,时闻无以为报,如今又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举,更觉羞愧。时闻今日将性命还与峰主,但求峰主留下莫许。”
话落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就要刺进自己的小腹,被画堂深眼疾快划出一道冷风档了下来。
莫许惊的差点停止心跳,忙过来将千时闻稳住,牵了她的,也向画堂深跪了下来,“小闻已经怀了孩子,求师父成全我们,徒儿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师父!”
画堂深不可置信的望着两人,随即便苦笑了起来,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
惊觉自己流下眼泪时,他忙将眼泪拭去,冷哼了一声道:“好,要让我成全你们,可以,你们一个欠我一条命,一个一身修为全是我传授的,先把欠我的还我了,我便成全你们!”
莫许死不足惜,但他不能让千时闻和孩子出事,他哀求画堂深饶过时闻和孩子,画堂深却态度坚决。
要不千时闻打掉孩子喝下忘情水,将莫许赶下玉门山,要不两人将欠他的还了,他便还两人自由。
不论哪一条路,千时闻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个死,千时闻做不到放弃这个孩子,莫许心一横,便抱起千时闻要逃。
但不说画堂深一人就足以拦下两人,还有一个黄粱也不愿放莫许走。
莫许带着千时闻没逃出多远就被画堂深扔出的寒剑打了下来。画堂深也随风而至,他接住寒剑就要刺向莫许心窝,却被紧追而至的黄粱踢出一脚,将剑偏离了轨道。
剑尖擦过莫许身前的衣服,深深刺进了千时闻的肚子。
一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画堂深握着寒剑的颤抖了起来,他抽回了,看着身上都是血的千时闻,在自己眼前倒下,许久都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实发生的。
莫许抱着千时闻,捂住她的伤口企图阻止往外流淌的血,但千时闻只是一个凡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无力回天,她吃力的扯出一个微笑,有些遗憾没能保住他们的孩子,同时也从对不起画堂深的羞愧解脱了出来,她笑着对画堂深谢过这些年的照顾,没给莫许留一句话便消失了气息。
之前千时闻打算自杀的匕首被莫许收了起来,此时他拿出匕首也要刺入断心脉,想与千时闻共踏黄泉路。
黄粱忙将他的匕首打落,对浑浑噩噩的莫许喊道:“清醒点”,但莫许的眸竟然开始一点点浸入猩红。
黄粱暗道不好,莫许恐怕要走火入魔。恰此时画堂深也回过了神,他将千时闻的死全部归结到了莫许的身上,不再留情出掌便夺莫许性命。
黄粱用冰骨折扇将画堂深的全力一击堪堪挡下,画堂深冷哼一声,随即下令峰弟子全力捉拿莫许!
黄粱看莫许留在这里恐怕要死于画堂深之,一边挡着画堂深的杀招,一边趁峰弟子还没赶到对莫许喊道:“你抱了她走,沧行草或可救她性命!”
他直喊了几声,莫许才呆愣的看向他,神智被一点点的拉回,黄粱喜欢读书,他虽然来的不久,但藏书阁的书他几乎看了个遍,大家遇到不认识的花草异物都爱去问他,他也都能说出出处效用。
听到黄粱说千时闻或可活命,莫许心燃起一丝希望。
他眸的猩红一点点褪去,见黄粱正和画堂深激斗,不知要不要离开,若他离开,盛怒的师父定然不会轻饶黄粱。
眼看已经有弟子往这边赶来,黄粱对他吼道:“还不快走!你想我们一起死在这儿吗!”
莫许这才抱了千时闻御剑离开,他飞到华年峰上方时已经有弟子赶到了,他本以为会有弟子御剑追来,但他全力逃了一阵,透过云雾看看后面却没有一个追兵,疑惑的同时也放下了心来。
华年峰的梅林,黄粱见莫许飞离,有弟子赶到要去追去,他眸色一沉,全身开始冒出赤红的烟气,本来需全力才能抵挡画堂深的一击,此时却轻轻一扫就将画堂深袭过来的掌风全部化解。
他冰骨折扇被他扔出,在空根根分离,卷着他身上的赤红烟气,袭向那几名弟子,那几名弟子也是金丹初阶,竟然在冰骨下面过不了招就被或者穿透了肩膀、或者穿透了肚子,一眨眼间倒下一片。
冰骨或杀或伤了这些弟子后不做停留,袭向后面又赶来的弟子。
画堂深见黄粱启用妖丹之力,被盛怒蒙逼的双眼稍稍清醒,凝重了起来。
妖一旦启用妖丹,实力便会大幅度提升,因是燃烧自身根基为代价,启用过妖丹后便再无升仙的可能,而且以后需要不断吸食人气来补充毁掉的根基,这样一来便会堕入邪修之列。
眼看大批弟子死伤在黄粱下,画堂深脚下生出一阵寒风袭向黄粱,但黄粱此时的实力已经不是画堂深能敌过的了。
画堂深无法,只好使出花影咒将黄粱,连同那柄也沾染了他妖丹力量的冰骨折扇,镇压在梅林。
这一压就压到了现在,因为那次华年峰损失惨重,之后补充进了很多弟子,知道黄粱的事的人就少之又少了,就算参与了那次激斗的,大多也不知道事情原委,只知道莫许叛逃,师娘死在黄粱剑下,黄粱又入了邪道。
画堂深也因一夜之间失去妻子及两个最意的弟子,而闭关不出,虽然挂了峰主的名头,实际华年峰之后已经是他的师弟冰辙在掌管。
原剧情,樊阳是反派大ss,黄粱会被他救出来归于他的麾下。
但现在樊阳的仇已经报了,他成为反派的最大资本盗五贼术也已经烧了,他便没有了成为大反派的契,不知道黄粱的未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