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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白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淡淡看着风月,随后又抬手止住了她倒酒的动作,“说正事。”

他再此处逗留了太久,府中还有很多政事等待着他去处理,他也想听听风月接下来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对于风月,江郁白不是没有命人打探过但结果不尽人意,她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竟查不到半点痕迹。自从那日离开后,江郁白也特意留人观察着她的动向,希望在她的行径中找到蛛丝马迹,可惜她太精明,让他的人一无所获。她常日闭门不出不是弹琴就是看书,完全跟外界不沾关系。

若硬说联系那便是只有那个叫黄俊的男子,每日以情诗相送,意图通过情诗换得青睐,好一文不花的成为入幕之宾。那些个酸溜溜的情诗江郁白也见过,除了无病呻吟的情情爱爱之外并无其它。

当然,江郁白最愿看到的是她同醉烟阁那位神秘的人有关系,那样他也好会会那人,探探是敌是友。

“风月知道江相想得到什么结果,不过,江相怕是得失望了。风月同醉烟阁真的没有丝毫关系,风月确实有着自己的消息门路又或者说建有自己的一股小势力。”

风月本来也没想隐瞒自己的情况,之所以第一次没有全盘交代是想弄清楚江郁白的诚意。江郁白是何等人物,自己虽有他的把柄也不能够完全威胁到他。他也明白自己绝不敢轻易将他的秘密公开,因为一旦公开,如他所言公开之日就是她的死期。

他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这些日没有来不正是在打探自己吗?要不是没有收获,他哪里还会有兴致前来与自己相见。

“你既然有我的把柄也有自己的势力,为何不寻找更好的合作者?毕竟我虽位高权重同时也是是很危险的人。再说权利……这邺京除了我之外,还是有人可媲美的。”

他半撑着脑袋,满头的银发在灯火中显得更外的妖冶,几缕华发散落在桌面,光华的色泽,丝滑的视觉感让人不禁想要伸手抚摸,体验一番那种无与伦比的触感。

他神情慵懒随意,白皙修长的手把玩着空空的酒杯,嘴角还隐隐勾着似有似无的邪笑。双眸沉沉如同墨玉般黑润又似无尽的深渊一样,总会惹得人想要沦陷在那双妖冶邪魅的双瞳里。

风月别过眼,心道:果然,还是生气的时候显得更安全一些。

“江相说的人要是风月没有猜错应该是苏景容苏太傅吧?”

江郁白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深了。

“苏家世代不参与皇权纠纷,我靠着他有什么意思。”风月继续道。

江郁白问,“那太子那边呢?”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太子那边早有人为谋,我何必去争那一席之地。况且,风月认为即便太子身后有高手也不一定必成事。就好比,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无论是顺势还是逆势不到最后,都是未知。”

“如今在风月看来太子目前来说虽势头极好却不一定是好事,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皇权的争夺之战往往都是表面风平浪静暗处硝烟肆虐,像太子这样的处境在我看来分明就是如履薄冰,倘若被人抓到把柄,一击必中,就永不得翻身。”

“太子虽风头正盛也不见得我和二皇子安全吧?”江郁白道。

“二皇子是不安全,毕竟他有一逐高位之心,可二皇子身边不是有足智多谋的江相吗?江相能有本事护得了二皇子这么多年,难道还怕没本事争过一个太子?”

寂静,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江郁白没想到风月会对如今局面分得这般清楚,就连太子背后有高人出谋划策的事都了如指掌。说起这事江郁白也是懊恼得很,若非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帮助太子,在一年前他早就将太子拉下马来。

令他更恼火的是,那人非常神秘几乎无迹可寻,据说除了太子能见他之外,别人根本就不识其面不知其名。而他的人几乎每一次打探消息都会无声无息的被杀掉。

一年的时间里,他的人死了近十人。

突然一个惊奇的念头闪现脑海,江郁白将视线转向风月,双眸微眯,“你不会认识太子背后的人吧?”

“不认识。”指腹研磨的动作停住,风月颇为好笑的回道,“江相都打听不出的人,风月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

“不过,他应该快露面了。”风月沉吟了片刻又继续说。

江郁白的想法同她不谋而合,“确实,作为一个谋臣若是再不露面,怕到时候哪天死了都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和容貌,再者,秋水县大水一事不正是他露面的好契机吗?”

说到秋水县,江郁白眉头又蹙了起来。

“江相,秋水县一事对他是好契机,对二皇子也不失有益。”羊脂玉的腰佩被搁置在一旁,风月看了眼将它推到了江郁白的面前。

江郁白拿起腰佩,放在掌心中轻轻揉搓着,“有益?为何我没有看出?”

“江相操心的事多,有时候遗漏些东西也是在所难免。”风月笑笑,随即又道,“秋水县的水灾为天灾必不可免,可赈灾银被截乃是人为,并且这个人为也非所谓的山贼,而是太子党底下的人为了一己之私所犯下的重错。”

腰佩被骤然紧握,江郁白薄唇紧抿,看向风月的眼神也危险了几分,“你还知道什么?”

这个女人……

知道的太多了。

“风月还知道江相准备将此事压下来,江相认为光凭借着赈灾银一事并不能将太子完全拉下水,再说那人已经被太子下了手,失了先机,与其明面得罪太子还不如放长线掉大鱼,截赈灾银的人虽然死了,那份赈灾银不是还存在吗?”

“只要牢牢抓住赈灾银的这条线,相信一定能钓出很多大鱼对不对?”风月不是没有感觉到杀机,只是选择了忽视。

既然要和江郁白谋事就得将自己知情的全数告知,她清楚自己知道得多江郁白的杀心就会越重,她不怕江郁白不相信自己,就怕他不给自己机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必须要赌也必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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