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沉默,好一会儿,才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了?
“不要告诉我你连自己从小到大的地方和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我……”何淑沫不解地看着他,“这艰重要吗?”
离轻微微眯眼,“现在很重要。”
何淑沫想了想说道,“难道你任舟失败了,以为是我陷害了你什么的吗?”心底有些压抑,“可是我根本就了知道你今晚打算做什么,怎么告密?而且我和刑御枫才一起回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眸色更加凌厉了。
“你们一起回来的?”离轻的声音低沉沉的比之刚才
更不了几分压抑的怒气。
何淑沫点点头,“你和那些夫人一起回来了,独独留下我,你说我访怎么办?恰好和王爷遇到,我是睿王府的奴婢啊自然就跟他一起回来了。”
离轻神色冷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何淑沫心底隐约有一抹忐忑,直觉告诉她今晚是有事发生的,只是为什么他的怀疑会转嫁到自己头上?这时,门外一阵骚动。
何淑沫心头一惊
“糟糕!”转首看一身狼狈的他。
离轻只是淡定地穿上衣服,然后转身往里面而去,“去开门吧。”
何淑沫担忧地看着他走进内室,心想他如此淡定,肯定自有应对的方法吧,于是去开了门,看到刑御枫正站在门外,身后还有带来的侍卫,神色严肃。
何淑沫低头行礼
“王爷。”
“公主在里面吗?”他问道声音低沉却也不是波澜不惊。
何淑沫点点头
一时间脑子急转
至少要给他拖延一点时间吧?“公主己经歇下了,王爷你有事不妨明天再来……”
刑御枫眸色有些凌厉,“无妨。”说完,便越过她,迈步进房。
何淑沫快步跟了进去
“王爷我去给你通传一声……”
刑御枫蓦地转身,神色有些微妙地看着她,“为什么要通传?本王和她本是夫妻不是吗?你也不是希望我们走妻和乐,那么又怕什么男女大防呢?”她的态度让他有些起疑。
脚下走得着急了,何淑沫差点撞上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公主不喜欢,她不要王爷施舍的夫妻之情。”
刑御枫无言,眸色锐利地看着她,“为什么不看着本王的眼睛说话?”
何淑沫仰首,对上他的犀瞳,疑惑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也没有心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也十分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王书房失窃了,那人自伤而逃,所以本王过来看看公主是否无恙。”刑御枫淡淡道,只是微盛得眉头却含了一丝矛盾。
往沫摇摇头,“这里很好,并没有看到什么贼啊!”
刑御枫淡淡道,
“虽是如此,但是公主千金之躯,还是小心为上,再来怕那喊人只是暂时躲在哪里,稍一放纵,只怕又会出来为祸,所以本王今晚一定要抓到他才能够让王府上下今后无忧。”
“哦……”何淑沫点点头,心里有些急,“那我去叫醒心主……”
脚步刚迈开,就被他拉了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
“……好。”何淑沫点点头,心想着离轻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吧?
两人没走几步,就看到白衣轻纱的女子从里面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不知道王爷那么晚了到访,有何要事?”
刑御枫道,“只是来看看公主的安危。”眸光不经意地扫视着他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像是匆忙打理后的微微凌乱,其他刚是一丝不苟,衣裳更是白净如雪。
何淑沫看着两人,有些为离轻担心,可是与此同时,心底不禁觉得怪怪的,虽然是如出一辙的容颜,完全相同的神态语言,也是那般高傲清高的气质,可是不经意间,好似少了一份邪邪的不羁。可能只是错觉吧!毕竟此刻非同一般……
离轻淡淡一笑,“有劳王爷挂心了,只是刚才听这丫头说府里好似进了两个窃贼,不知道抓到了没有?可有东西遗失?”
刑御枫摇摇头,“该藏好的东西本王都藏得极好,外人断然不会有找到得可能。只是那两个黑衣人一个自伤落跑,一个……本王让他离开了。”
闻言,何淑沫一顿,有些疑惑地看着刑御枫,为什么要放走一个呢?
离轻脸色依然不变
“我爷放走了窃贼?”
“他们不是一伙的。”刑御枫继续道。
“哦?”离轻好似有了兴趣,“王爷何以如此肯定?难道那个是王爷的人?”
刑御枫摇摇头,“不认识,但也算旧识。”
“……
这话好奇怪。”离轻笑道
“不知道王爷是否已经让人看过附近了?若是找不到贼人隐匿,就请王爷先回吧!我被你们吵醒,倦得很。若是王爷有心护我,那就留下几个人在外面保护即可。”
刑御枫眸色微微一闪,“公主今晚休也的真早。”
离轻答道,“王爷,此刻的时辰已经不算早了。”
“本王以为公主对何淑沫这丫头在意得很,以往她不见便会四处寻找,即使她人安全无虞地在王府里,公主都会焦急万分。怎么现在反而将她一个人扔到皇宫里不闻不问便自己一个回来了呢?”刑御枫若有所思道“难不成这丫头不见了
你又赶着回来做什么?”
离轻眸色微微一闪,淡淡道,“王爷,这丫头向来爱乱跑,我不是没找过她,只是夜色已沉,走人们又赶着回来,我便想着她本是睿王府的人,在宫中若是迷了路找个人问问宫里或许就能将她送回来了。”
“是吗了”刑御枫半信丰疑。
何淑沫心头怪怪的,眸光睇了他一眼,抢答道,“都怪奴婢乱跑,其实公主吩咐过的若是奴婢找不到王爷又找不到她了,就让奴婢先回府是奴婢一时贪玩了……
?“
刑御枫不置可否。
离轻不禁嗤笑一声,“王爷是怨我没照顾好这丫头,还是怀疑那贼人便是我?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笨,若真是心怀不轨,便可找个名目留在外面,想要洗清嫌疑,便不会那么早回府,恰好赶上这等事情了。”
“本王并非怀疑公主,心王弱不禁风,又不会武功,又怎么会做这等翻墙越,的事情?”刑御枫淡淡道,“只是本王想抓到那人并不容易,他胸前被刺了一剑,只要验明正身便可以确认身份了。”
闻言,离轻挑眉,笑道,“难不成王爷是想知道我胸前是否有伤?别说你我是夫妻其实不过路人我是不会为了证实你这可笑的推测而委屈了自己。”
刑御枫点头,“本王自然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只是刚才那黑衣人,便是之前将纸条交付与他的那个黑衣人,话中的暗示好似窃贼都与这异国公主有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黑衣人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其实,他也该怀疑他的,不是吗?毕竟他守护的是何淑沫公主的丫鬟,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他布下的棋局?他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人谁也不知道……
其实,若想试探那人是否是这个公主,也并不是唯一的办法,他是否有武功?是否心有所图?这一切并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至少经过今晚,自己的想底。经有了警戒。更何况,有些事情不能大意,不能打草惊蛇,因为他的身份特殊,奸细和反奸计也不过只是一线之间一切必须从长计议。
于是,他平静说道,“本王说了,今晚不过这是来看看公主是否安好,并没有存在不敬的意思。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今晚本王会清查整个府郎顺便留下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留下来守护,请公主安心休息吧。”
“那就劳烦王爷了。”离轻淡淡道。
刑御枫离开之后,何淑沫转身在想问点什么,一切都湮灭在离轻冰冷的眸色里。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哦……”何淑沫看着他胸口,“可是你的伤……”
“我自己来就好了。”他道,随即转身进了内室。
何淑沫一步上前,张口,欲言又止,不禁一声叹息,有些失魂落魄地,随即退出走出了后门。
小筑环境本就清幽,再加上今晚是月圆之夜,一大片湖水波光粼粼,泛着点点银辉,清风徐来,还是忍不住觉得多了几分悲凉。
下楼而去,在湖岸上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拔了一株有些枯黄的野草,撩拨着湖水,看着湖中圆月的倒影,那么如梦似幻,可是她的心却是无边的迷茫和凉薄……
往后倾倒,倒在枯黄的草坪上,苍穹漆黑,只有一弯明月,月圆了又如何,没有星星的繁华,没有温暖的充实,只有寂寞,只有寂寞……
曾经以为得充实呢?为何忽然转眼不见了……
原来,她不过只是一个人,感受着这本该是团圆之夜的无限荒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闭上了眼睛,侧过身体,然后蜷缩成一团,像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一颗泪珠落下滴入枯草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响
叮叮咚……叮铃铃……叮叮咚……
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何淑沫恍然醒来,侧头看去,这才发现那声音的来源便是那条环佩,紫色的银铃,紫色的玉佩,紫色的丝带飘在空中。
只是,心头一顿,马上警戒了起来,这环佩原是她藏在袖子里的,怎么忽然之间就挂在了旁侧的一颗小树上?铃音还在轻响着,何淑沫随手拿了过来,拎在手中,清风徐徐,叮咚作响,还有微妙的沙哑声,这是这块玉珏在风中独有声音,不知不觉中,心情微微随着这铃声平复了许多……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了一条黑色绣锦镶金边的披风,何淑沫不禁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谁来过了吗?
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四周落寞的景色,又不禁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手心攥着披风,心想着这是离轻送来的吗?毕竟这披风有点眼熟,好似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见过……
低着头想了艰久,走回到主屋前,门外的侍卫伫立着,看到她微微点了一个头,她报之一笑,只是脚步踟蹰了起来,想起刚才他的冷眼以对,她的心……
一声低低的叹息,何淑沫转身,蓦地好似看到树荫角落处有淡绿色的亮点,一颗又一颗飘忽在空中。
眸光一亮,那是萤火虫吗?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因为前段日子一直都没看到这里有萤火虫出现呀!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跟了过去。
渐渐地,看到越来越多的萤火虫悬浮在空中,感觉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随手将披风放大了一旁的大石头上,将环佩系在自己的腰间,走起来路来,带来清幽悦耳的声响。
静静地跟着一只萤火虫后面,蓦地往前一扑,双手将它扣入了掌心,透过指尖的细缝,看着黑暗中萤火虫的亮光,知道逮住了只,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瓶子出来。不过这时候好像也没用什么透明的瓶子……
这时,看到不远处好似有个家丁在那里打扫,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就有人起床干活了吗?看看天边,根本就还没有曙光出现,真是太早了一点……
不禁走了过去何淑沫看着他的背影,唤了一声,“老伯伯?”
那人转过身来,一顶家丁帽,唇边是花白的胡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有种不修边幅的感觉,不过倒也看着满亲切的,只是他身段佝偻,一身的粗布麻衣,这样干活应该很吃力吧?看到她,他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何淑沫看他扫了一地的落叶,不禁问道,“你起得那么早扫地呀!这王府对待下人很苛刻吗?”
“不是不是!”那老头儿摇摇头“只是今晚是中秋节,我老头是一个人,睡不着,看着这院子的花花草草,便忍不住照料一下。”
“这样啊……”何淑沫倒也没有怀疑,因为自己也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太寂寞了,“老伯伯你也是一个呀!”
老头点点头,“嗯,不瞒姑娘,不怕你笑话,我这个老头子打了一辈子光棍,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哎,只是不想这时候也觉得寂寞了……”
何淑沫摇摇头,有些不苟同,“老伯伯,人都是会寂寞的,你是该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这个时候就可以含饴弄孙了。”忽然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是触到了他伤心处不禁改口道,“我……”
老头摇摇头,“时光难追,即使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辈子就要这么过去
“那您觉得这辈子过得快乐吗?”何淑沫好奇问道。
“快乐?”老头有些迷茫,“什么叫快乐呢?至少看着她幸福的时候我便是快乐过了,若是重新再选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