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夜，风稍许寒凉。

浴室里温热的雾气在门开的那瞬，很快即被凉气冲散。

棠厌不知是何时回到房间的，此刻正像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那般，神情呆呆的坐在床上搂着一只枕头。

蒋顾洗完澡出来，见到这幕，心肝突腾一跳，以为她又是哪儿不舒服，即刻疾步走过去。

却在走近床尾时，忽听棠厌语调平静的说：“你今晚就在我房间睡吧，地铺我已经帮你打好了，我想跟你聊天。”

闻言，蒋顾这才发现，床底那处地板果然用了两张棉被堆出一个地铺。

蒋顾气笑不得，却又不敢有怨言，毕竟比去睡鹅棚不知好了有多少万倍福利。

“是睡不着，想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蒋顾故意调侃。

说着规规矩矩躺落到地铺上。

“不是。”棠厌轻轻摇头，很认真说：“是我妈妈，刚才发微信给我，叫我父亲节那天一起去吃饭。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方才，谭萱后边发的那几条信息，棠厌一字都没回。

她现在脑袋很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

蒋顾眸色随即深邃几分，不过片刻，还是非常沉稳的给出最中肯的意见：“如果想去就去吧，听从自己的内心。但前提是，不要为了求全，而委屈了你自己。”

语落，他从地铺站起来，坐到床头，情深款款的注视着棠厌的眼睛，接着说：“因为，我不希望我捧在心尖上的女孩，处处受别人委屈。哪怕对方是你的父母，都不能。也不许！”

“明白吗？”

“嗯。”棠厌如小鸡啄米那般轻轻点了一下头颅：“明白了。”

“明白就好。”蒋顾拍拍她脑壳，眸底蕴藏着一丝宠溺：“那现在，我也有件事情想和你聊一聊。”

“什么事情？”棠厌眨眨眼睛，恢复明亮清澈，不再像刚才那样呆呆的。

“给你看张图。”蒋顾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今天最新保存的一张图片递给她看。

棠厌觑向手机屏幕，只瞧一眼，眉梢立即拧起：“这是什么？”

“彩超单。”蒋顾语调沉静回答：“喻菲的。”

棠厌：“！”

棠厌心头咯噔一声，半晌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喻菲的……彩超单？”

“对。”蒋顾划拉图片放大倍数，解惑说：“这是汪费宇的堂哥汪越发给我的，他是一名妇产科医生，喻菲之前找他做过孕检。”

“哦这样。”棠厌了然。

蒋顾：“你帮我仔细瞧瞧，看它长得像不像外星物种。”

“……”？

棠厌捏捏耳垂，登时有几分无语：“你是想说，它像不像外星人？”

“嗯。”蒋顾颔首。

棠厌：？？？

棠厌更迷惑了，忍不住怼道：“外星人哪有长得这么畸形的啊？”

蒋顾：“可科幻片里，外星人不都长这样的么？”

棠厌：“科幻片里的外星人，都是被丑化过的。谁也没见过真的外星人，怎么就知道外星人真的长这个样子啊。它们或许长得超级好看也不一定呢。”

蒋顾：“……”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蒋顾无以反驳，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又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抛开外星人悖论。你再好好看一看它，觉得它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我觉得，”棠厌这回态度认真了许多：“应该就是个正常人类的胎儿，但基因被改造了。”

“又或者，它其实只是一个试验品。”

“试验品？”蒋顾眉心微蹙，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另类奇异的形容词，“为何这样说？”

棠厌：“因为……凭直觉。”

她可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

“其实，我突然隐隐感觉，有某个组织，正在计划一项破坏世界自然规律的大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