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不死之虫(1 / 1)楚梓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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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正像我所说,我见识过超自然力量。”济慈微微眯起眼睛,“那么,年轻的朋友,你呢?”

“我,我……”

荀子忧言语有些含糊,他在犹豫。

自己能找到的有关神秘学的资料少的可怜,眼前的老人现在表现出来极为渊博的知识很很高的涵养。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对方都没有什么不好。

可荀子忧没来由有一些警觉,全身微微发冷。

济慈看不出来有多少岁。

荀子忧能从对方的身上找到旧时代和新时代混杂在一起特质。他举止文雅,礼貌有加,拥有绝佳的艺术品收藏,具有一位旧时代富贵绅士的所有特质。可富贵绅士为什么会混迹在满是疯子,野心家,走私犯,国际刑警的洋葱头上?

他的肤色苍白近乎看不到任何血色,脸上法令纹深的如同刀刻,眼眸却纯净的好似海洋。

济慈握着酒杯的手上一块一块的全是老人斑,但额头上梳的整齐栗色头发上看不到一丝银白。

是染发了么?老人染发很普遍的。

荀子忧心中暗暗的想。

眼前的这个老人像是一个从陈旧古画中做来的木乃伊,悄无声息的融合进了现代社会。

今天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24小时前荀子忧对济慈完全一无所知,24小时后他就拿着一杯白葡萄汁坐在对方的身前。

你恰好遇见的网友是一位身价无数的巨擘概率是多大?

更何况他就刚好住在离你半个小时车程的范围内。

荀子忧感到说不出的奇怪。

“荀先生,我能看的出来你也追逐过有关超能力的答案很多年。”

济慈有钢笔涂满彩绘的笔帽点点桌子上云麓镇邪符的图案,“世界上对超自然理论有兴趣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数仅限于在ebay上买个老魔杖什么随便挥挥。能不断追逐隐藏在深深迷雾中的知识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原因,财富、野心、疯狂……你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老人若有所思的盯着荀子忧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右眼,似有所指的说:“也许你的过往不是那么简单,我说的对么。”

荀子忧依旧沉默。

“不着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济慈没有逼迫,“先让你看一看我之所以相信超自然理论的原因。那之后,荀先生如果有兴趣解开你心中的谜团,我们不妨坦诚相待。毕竟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帮你。”

老人按下了桌子下方的铃铛。很快,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仆就走进了会客室的大门。

仆人面无表情的将一个红色的箱子连同放在金属托盘上的两双白色手套放在桌上,向着二人躬身后,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济慈自己拿出一双手套,将另一双白色绢帛手套推给荀子忧,随后按动箱子上的密码打开红色的皮箱。

荀子忧看向济慈先生的眼神带着好奇。

济慈一边抽出皮箱夹层中的缓冲海绵,一边说:“这个故事开始在……我想应该是16,不17年前……米尔德城的一个跳蚤市场。我记得那一天的风雪各位的大,出门时特意穿上了一件牦牛绒的大衣。”

“跳蚤市场。”

荀子忧捕捉到济慈话语中的一个违和词汇。

他看着穿着华贵的老绅士,很难把对方这样的形象和跳蚤市场这样廉价市场联系在一起。

“是的,跳蚤市场,我的最爱。”

济慈理解荀子忧的惊讶。打开几层包裹,他从皮箱里拿出了一个天鹅绒覆盖的收纳盒。

“我从不会自己参加任何一场拍卖会,华贵的装饰与恒温空调不能掩盖那里的无趣。苏富比这样的地方你永远无法发觉出购物的乐趣。一切都是定死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价格区间,一切都和市场的行情挂钩。”老人语气平静的解释,“那只是一场交易。”

“精挑细选的鉴定专家,善于调动气氛的拍卖师……这一切杀死了购物的乐趣。每一次落锤,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既不会赚太多钱,也不会亏太多钱。”

济慈把蓝色收纳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将小皮箱重新盖好。

“我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购买代理人,如果哪里的拍卖会出现了让我感兴趣的藏品,我会通过电话给出自己的价格。买下或者放弃,就这么简单。”

“但是跳蚤市场不一样,跳蚤市场是有活力的。你可能花一瓶饮料钱找到普鲁士的硬币,迪士尼的原版漫画,也可能在一堆一文不值的破烂上花掉五六千奥夫尔。那里每一个摊主都在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有趣极了!”济慈摩挲着手上的小盒。

“我喜欢它就像我喜欢互联网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次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他会给你将什么样的故事。”

他的眼神有一些飘忽,似乎是在追忆。

“17年前的冬天,我在米尔德城的跳蚤市场遇上一个年轻的摊主,他说自己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贵族,祖上有伯爵的头衔。这种故事都被讲烂了,这种地方转一圈能碰上两个公爵一堆伯爵。

但他确实有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买下三节19世纪的玩具火车后,摊主似乎也看出我是一个有钱人,于是他神色诡秘的问我要不要两只有魔力的金属蝈蝈与蛐蛐。蝈蝈会在天气热的时候活过来唱歌,蛐蛐会在天气冷的时候活过来鸣叫。”

“听起来像是‘风雨归舟’(注)的骗局。”荀子忧一怔。

“‘风雨归舟’,那是什么?”济慈也有些好奇。

老人学识渊博,但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

“老先生您没有听说过它不奇怪,那是在我们国家民间流传的一个笑话,一个有关买画的骗局。骗局中有一副古画,它上所绘的童子在下雨天打伞,在晴天夹伞。买主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花重金买下。”

“后来呢?”济慈饶有兴趣的问道。

“有两副画。晴天时给买家看的是夹伞的那一副画,雨天的时候是大伞的那一副,不是什么精妙的骗局。”荀子忧说出了答案,“这个笑话本来就是讽刺买主喜欢花冤枉钱的。”

济慈推开了盒盖,小心的用带着手套的手把两枚小金属颗粒拾出。

“好吧,虽然我那个时候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也比较喜欢花冤枉钱。但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对方是一个骗子。”济慈说。

“我甚至有些生气,因为对方管我叫价100万奥夫尔。要知道那是17年前,那时候一百万奥夫尔的购买力足够买下整座跳蚤市场里的所有东西。我不是没有一百万,只是不悦于对方把我当做傻子,所以转身准备离开。”

“摊主在背后追了上来。他极力的解释,想要告诉我这是稀世的珍宝,如果不看一看再走,就一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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