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页书,覃欲没管她,专注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的字。
——
白阳徐村,回到家,已经接近晌午了。
徐瑟瑟踏进堂屋一言不发,去了侧边的斜屋把可乐罐藏在衣柜最上一层的抽屉盒里,关好衣柜门站在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眶微红,她说不上来为什么想哭,可能是打耳洞太疼了吧。
收拾好情绪,把在胸前的头发绾在耳后,露出那泛光的银色。
关好门出来,徐瑟瑟去了后边的灶房。
“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施兰芳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也没看她,揉着盆里的面团,“给我烧火”
徐瑟瑟似是习惯了,却又不甘心,盯着她看了几秒,却终是沉默的坐在灶前。
施兰芳,是生她养她的人,可从小到大对她、对这个家都是如此的漠不关心。
“姐姐,我们今天……”
说话声突然没了,徐瑟瑟偏头看向门口,两个小女孩站在门边,眼神躲闪又忍不住看着那个做饭的女人。
“十一、十二,今天去哪玩了啊”,徐瑟瑟瞧了母亲一眼,笑着跟妹妹缓场。
他们家生了三个孩子,还都是三个女娃,十一十二又是双胞胎。
在他们这种小地方,生不出儿子是会被人笑的,明里不说暗里也会是别人的饭后谈资。
他们父亲徐有前肯定不舒坦,一直想生个儿子出来,奈何施兰芳不愿意。当初还以,死威.胁,这才让徐有前消停了,这么些年没再碰过她。
头发短些的是姐姐,十一。
十一看了眼母亲的脸色,慢吞吞说,“我们今天在镇子上看见了一个好漂亮的姐姐,以前从来没见过。”
“她穿的长长的裙子,比我们镇子上的人都好看。”
“我们踢毽子还差点踢到她了,她说……”
“砰”
铁盆撞到灶台的声音打断了十一的话,施兰芳淡淡瞧了她们一眼,看不出喜怒,“出去写作业,我没兴趣听这些事。”
两小姑娘愣在原地,十一看了她一眼,瘪了瘪嘴,转身拉着妹妹的手跑了。
屋里开着灯,施兰芳的面容在光下显得很白,她的眼睛很黑,专注的盯着盆里的面团,手上用力揉着面。
“烧火,别看我。”
突然的一句话,让徐瑟瑟蓦的回了神,低着头,沉默的拿着木头往里塞。
——
这两天灵桥镇在下雨,细细的雨丝落在青石上,洗净了石面上的泥尘。
东街拐角。
“哎哟宋女娃我跟你讲噢,我这店面好得很,冬暖夏凉,通风的很……”
张桂娘嘴皮子没停,一路上说了一大堆她这房子的好处。
到了地方,张桂娘在台阶上跺了几脚,伞柄往肚子上一捅,甩了甩水。
回头看着雨里的宋稀一边打着伞,一手提着裙角慢腾腾绕开水坑的斯文样,一顿唏嘘。
这城里人就是讲究。
她们可没这么好的耐心,衣服嘛,脏了洗了就是了。
斯文的宋女娃踩上台阶,慢慢收伞,离张桂娘远了两步,微微屈膝,晃了晃伞上附着的雨珠,挂在了一旁的挂钩上。
虽然走得很小心,裙子上还是沾了些泥水,宋稀皱着眉头盯着脏处。裙子没兜,她没带纸,今天也没让何文昭跟着。
正想着不管它了,眼前突然多了双白净的手,骨节分明。
宋稀面上一愣,覃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递给了她一张纸。他撑着伞站在台阶下,恰好挡住了从瓦檐下滴落的雨珠。
“哟,小覃这么早来上班了啊”
很巧,她们看的这家门面就在灵桥医馆的对面,就连这医馆也是张桂娘家出租的。张桂娘一家大抵是镇子上比较富有的,大多出租的门面都是他们家的。
覃欲不想多言,微微点头,看着宋稀,“擦擦水。”
“谢谢。”她接过笑了笑。
覃欲唇角微扬,眼里多了些什么,“不客气”
张桂娘没什么心思,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弹了弹衣袖上的水,随口说了句,“对了小覃,上次婶儿跟你说那事儿,你觉得咋样啊”
“不咋样”
覃欲手插兜,转身走了。
张桂娘一愣,“嘿你这孩子,还不乐意了,人家姑娘多好的……”
“我说不用了”
走到医馆门口,覃欲突然又回头打断了她的话,看了宋稀一眼,像是在解释。
“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