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就从这封血书说起!”皇上冷哼一声,将康嫔留下的血书扔在了朝鲜使臣的面前。
朝鲜的使臣忐忑不安地拿起血书,看了一遍,随即俯伏在地,“皇帝陛下恕罪!”
伺候在侧的韦荣琰接过血书,快速地看了看,回手交给了王宝,便对着皇上施礼禀告:“皇上,臣接到海防卫所的奏报,里面附带了一张倭国这次侵略朝鲜所用战船的草图,臣已经让兵部的老人确认过了,他们的战船跟我们丢失的战船构造图几乎一模一样。”
朝鲜的使臣心中大骇,心想莫不是大周支持倭国入侵的?若真是如此,他的命估计得交代在这里了。康嫔犯了这么多的罪责,大周迁怒朝鲜王国,而支持倭国也是有可能的!
朝鲜使臣已经被自己吓得身如抖糠,不过,慌乱中他灵光一闪——倭国扶植的废世子恩献,以前正是大周这位康嫔的未婚夫婿啊。
“皇帝陛下,这位新被扶植的王乃以前朝鲜的废世子,他是康嫔娘娘来周以前的未婚夫婿,陛下若因为康嫔的罪过迁怒朝鲜我王,不如迁怒那位废世子啊!”
皇上双目微眯,脑中突然想到蛊惑蓬山的那个“高个子”,冷然问到:“她那个未婚夫是不是个头很高?”
朝鲜使者一时懵掉了,大周的皇帝此时还有心情好奇这些?但也不敢多想,匆匆回话,“咱们朝鲜人,长得普遍高,可是废世子却是高得很令人难忘,陛下英明,连这些都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可见我王的赤胆忠心也瞒不过皇帝陛下的慧眼。”使臣时刻不忘自己的使命,为朝鲜王说情,以期感动皇上。
韦荣琰说到:“皇上,康嫔血书认罪,其心在此啊!”
“她这是算计到朕头上了,好一招借刀杀人。”皇上的语气更加冰冷,杀气森然。
“只是,皇上这把刀不是那么好借,康嫔只有陪上自己性命,供认一系列的罪行,寄望于皇上盛怒之下对于朝鲜王的求援置之不理,来成全废世子的复仇计划;不过到头来却是机关算计,反误了性命。”
若不是因为她一次一次地害容茵,皇上倒也能佩服这样有心计的人,只是眼下,他心头都恨出了血,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几乎要亲手鞭尸的份了。
何况,朝鲜历代乃大周的附属国,倭国敢入侵朝鲜,无疑在掌掴大周的脸面,皇上如何能容?
皇上收敛心神,下了两道旨意。
其一,康嫔李氏残害皇后、妃子和皇嗣,罪在不赦,褫夺其封号,贬入罪籍。
其二,朝鲜王进献李氏,霍乱大周,其心可诛,出兵征讨朝鲜王李恩严。
所谓“兵不厌诈”,第二道旨意,不过是表面上出兵的理由,意在迷惑新立朝鲜王李恩献,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真正的目的是支援朝鲜王李恩严,令康嫔的阴谋化为乌有。
突来的转机让朝鲜使臣懵在当场,一时忘记行礼谢恩,皇上看他这呆样,嫌弃地摆手令其退下。此人战战兢兢地退到门边,恍然明白过来,猝然跪地磕头,长揖拜谢大周皇帝陛下。
倭国弹丸之地,即便武士道凶悍,到底不敌大周的水师,加之皇上成功迷惑了李恩献,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周的兵已经登上了朝鲜半岛。
从下旨到出兵到班师回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朝鲜重新回到恩严王的手里,而李恩献却乱箭穿心而死,不知道他到了地下见到康嫔,康嫔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死得如此悲惨,会不会悔不当初?
自然这都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眼下,朝鲜使臣出去之后,韦荣琰并没有急着去部署,而是留下来跟皇上商议些事情。
“皇上,康嫔是如何拿到那两份军事图的呢?何人能帮助他?”
皇上和韦荣琰对视一眼,两人一齐伸出两个手指——后宫第二把交椅。
“皇上,臣都有些佩服此人,血不染指杀人于无形,更令人心惊地是收尾是如此的利索。”
“哼!狡诈的狐狸后面总会跟着一只老虎,否则如何成事?”
“皇上指的是贾泰生?”韦荣琰试探地问。
“他?”皇上双眼一眯,“他不过就是一只老狐狸。”
“看来,皇上对这只老虎心里有数?”
“何以见得?”
韦荣琰笑着说:“直觉!既然皇上心里有数,微臣就专心部署出兵朝鲜的事情了。”说完行礼告退,不给皇上再次为难他的机会。
笑话,皇后娘娘已经不见很多天了,皇上若是心里没数,此时能忍得住?即便是错杀,估计皇上眼睛也不眨一下。
所谓看破不说破,为臣之道,否则,史上聪慧如杨德祖,还不是因为“鸡肋”二字,让曹孟德借了一颗头颅去,其直接原因就因为窥破了魏王的心思。
韦荣琰唏嘘归唏嘘,他心里倒是铁定皇上不会借了他的脑袋一用的,因为,他是铁杆的“忠君之人”,谁让杨修提早选择了终于皇子呢?要命的是还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