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不是很友好,尚理策马跑了许久,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大片,汗湿的碎发贴附在脸颊。
下了马,艾水牵着马匹走过来。
尚理眯眸,运动过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一个月,你进步不少。”
艾水脸上没太多表情:“小姐还在原地踏步。”
尚理不可置否。
她快两个月没骑马了。
尚理牵着马往马厩那边走,忽然视线顿住,看到不远处那抹颀长熟悉的身影。
艾水也看到了封聿,动作自然地牵过尚理手里的马绳,将尚理的枣红马牵走。
“小姐,我就先回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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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骑了马,尚理脸颊还是红的,她走过去,停在封聿面前三步处:“三哥,你来多久了?”
封聿注视着尚理,攥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树荫底下,尚理这才注意到封聿手里还拿着块毛巾。
“有一会了。”封聿用毛巾给尚理擦脸上的汗珠,声音很好听,如山间清泉,流进心间,尚理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骑得很好。”
尚理站着不动,任由封聿给她擦完脸又擦手臂:“你会骑吗?”
封聿哂笑了声:“骑过,没那个人厉害。”
那个人指的是艾水。
他记得这个名字,之前尚寨主说跟在尚理身边做事了很多年,十分解她。
……照片拍得也不错。
尚理脱口出:“没他厉害正常,艾水隔三差五就来这边骑马,就连我也比不过他。”
封聿瞬间眯了瞬眸。
尚理与他对视,没有避开,坦诚得很:“所以啊,我每次骑马都会找他一起,越是有挑战性才越有意思。”
顷刻,封聿意味不明低笑了声。
“你倒是诚实。”
声音不大,尚理没听清,扬着杏眸问:“什么?”
封聿抬手,在她红热的脸颊上捏了下:“没什么,热不热?”
他牵着尚理往平房那边走。
封聿的掌心是凉的,尚理两只手拽这往脸上贴:“本来还热,看到你就不热了。”
去平房的路不远,但也要走十来分钟,封聿和尚理手牵着手,一路再无言。
尚理稍稍落后一步,不看路,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封聿的手很大,应该说是她的手小,被整个包裹着。
走过草地,穿越小树林,连平日里从不停歇的风也消停了下来,安静地只听得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尚理本来还没那么难受,可一看到封聿,她就不受控制地想,再走一步,离他离开的日子也就更近了一步。
步子慢了下来,封聿也放缓了速度,问她:“怎么不说话?”
尚理抬头:“你不也没说话。”
封聿手稍用力,把人拉到跟前,低头吻她的唇,笑着说:“是我的错。”
没再干别的,封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出声问她:“我打电话你都听到了?”
尚理暂没吭声,低着头看往前跨步的鞋,沉默半晌才回,不走心那般:“你还挺忙嚯,满世界跑。”
电话里说白风说封聿直到年底还在国外,在国内的时间极少。
“有点吧,前段时间有人趁我不在,想找不痛快罢了。”
“谁?”
封聿看她:“……卜昆。”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瞬。
尚理垂眸。
她知道这个名字,卜昆是“山羊”的小儿子,听说本事还不小,干掉了上头三个哥哥,自己当上了首领,成为新一代毒枭。
当初“山羊”被抓,他可功不可没。
尚理清楚,卜昆既然盯上了封聿,封聿回去后,能来尚都寨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也许,这次分开,再见就是明年了,他那么忙,明年都不一定能见,也许是好几年,也可能是十几年……
尚理有点胡思乱想,她觉得很蠢,可就是忍不住。忽然,她停下步子,看回头的封聿问:“十月十号是我生日,你能过来吗?”
封聿逆着光,阳光在他雪白的衬衫上铺垫了层虚白的光晕,一双桃花眸既深且沉。
尚理听见他说不知道,倏地笑了,杏眸里闪着光,是泪光。
“你怎么这样,正常人不应该都说会吗?”
有点想哭,但她忍住了。
封聿看她发红的眼,知道了尚理在想些什么,啧了声,将人拢进怀里,抬指抚弄她后颈的发丝:“哭什么,还不至于来不了,只是不一定十月十号那天会来。”
尚理脸埋进封聿胸膛,不重地在他腰间捏了下:“我没哭,沙子进我眼睛了。”
封聿很给面子:“都怪风太大了。”
尚理这才满意的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