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理笑将衣服放水里浸湿,然后堆在石板上:“都是我和三哥的衣服,家里洗不方便,和婶子们来凑凑热闹。”
池子里的水是活水,冬暖夏凉,尚理两只脚踩在被水包围只露了个头的石头上,蹲下去时,清晰感觉得到流水淌动时,带起的阵阵凉风。
尚理忌碰太冷的水,索性衣服不多,她动作麻利,洗几件衣服的功夫,不至于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但封聿不同,尚理一切他都小心盯着,上了趟厕所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问了一圈才找到这边来。
他走过去喊她:“理理。”
尚理有些意外:“三哥,你怎么来了?”
封聿没回,低眸扫了眼尚理刚搓了一半,冒着泡泡的衣物,还有尚理沾满白色泡泡的手。
封聿将尚理拉过来,替她清理了手里的泡泡,蹙起了眉心。
“伤口疼不疼?”
尚理摇头:“不疼。”
封聿知道尚理身体毛病,向来不敢让她碰冷水,他怕她疼。
“衣服我来洗,你站一边等我。”
尚理知道封聿是担心她,没拒绝,但是:“三哥,你会洗衣服吗?”
封聿:“……”
于是,后来半小时里,同在池子旁洗衣服的婶子们看着尚理坐在石阶上,一步一步指挥封聿洗衣服。
像封聿这样俊俏又贵气的人,她们没见过,亲眼看见这样一个人听凭指挥,用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搓衣服时,更是罕见。
那叫一个心酸。
想想自家男人。
唉。
后来,李婶洗完衣服时他男人过来接她。
她没忍住抱怨一句:“结婚四十年,你还没来给我洗过衣服。”
他男人回一句:“结婚四十年,也没见过你下地犁田。”
李婶:“当初跟你结婚,你说要拿我当祖宗伺候的,家里的活都你干,结果呢,才嫁给你没几天,家里大大小小哪样不是我在操心,你以为犁了几次田,放了几次牛,就该当皇帝被伺候了是吧。”
听到这,尚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坐在石头上,认认真真端详着封聿,她家这个现在表现得倒是处处贴心,就是不知道过个七年八年的,变成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所以,回去的路上,尚理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封聿。
封聿一手牵着尚理,一手提着装了衣物的篮子,端得正经话却风流:“那理理更要及时行乐,趁我年轻还能干,在我身上多讨些好处。”
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
尚理气得捏封聿腰上的肉,说你这个流氓,怎么这么不靠谱。
封聿轻轻笑:“我这么又是流氓了?”
尚理撒手,矫情地决定不理他,让他自己反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经过小树林时,封流氓忍住将人拖进去耍流氓的冲动,再次拽住那只柔软的手。
“封太太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
他无奈:“我意思是,你要趁我年轻还能干活,将所有事情交给我,等我老了,干不动了,可能就没法为你服务了。”
尚理走在前头一步,偷摸摸地笑,很快又藏起来:“什么误解你,明明就是你故意让我误解好吗?”
坏男人。
封聿拽着人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将人拖进怀里,低首耐心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想和你多生几个孩子,将来家务活都留给他们,而我专心伺候你一个人就够了。”
尚理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要笑不笑:“臭流氓。”
封聿便对号入座,单手将人扛在肩上,快步结束五十米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