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人“好心”帮忙劝说,不知聊起什么,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哎,那可是朝廷命官,说话可得小心点,没凭没据的,但若真有什么苦楚倒也不必藏着,我们大家给你撑腰,是不是!”
“是啊……”
赵清抿唇不解,眼前这人她根本不认识,又见那妇人哭得甚是凄惨,众人频频应和,交谈声更大了些,怕是又听进了七八分。
伤天害理!?狗官?以前做丞相时也听过一些,倒是没曾想如今芝麻小官也配得上这响当当的名号。
匆忙赶去买糕点的赵清连官服都没换,一身月白锦服,银线暗纹轻勾,玉冠束发结绳自耳边垂落,立于人群中,容貌清丽,不染尘俗。
赵清自动忽略妇人的咒骂,先向她行了个礼。身正不怕影子斜,她缓缓开口:“敢问夫人是?为何这般出口伤人?”
“伤人!?你们不明是非,颠倒黑白害死我家大人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伤人?”妇人哭诉道。
李若小家小户出来,嫁给孙其辽算是过上了安稳的贵妇日子,如今丈夫被杀,婆婆病倒,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守丧,还得接受刑部内外调查,搜刮去了好些银两。俸禄停发,府里下人散的散、跑的跑,她们生计都成了问题。
她蹲了许久,终于等到苏卿不与国师同时出行的日子,这才敢大胆拦在前面。
人群中有人放出一句:“那是中书令的发妻,来讨公道的。”
谈论声又适时响起,赵清朝声源处看了一眼,视线重新落回到那妇人身上,“孙夫人,此话何意?”
赵清眸色清幽,神情镇定,“中书令的事,夫人怪罪于苏某不觉得有失偏颇么?”
李若望着苏卿依旧冷清的面孔,胸中气焰难平,忽的冲上前却被赵清身边的车夫拦住,只得张牙舞爪破口大骂。
“我相公克己奉公、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最后被人杀害在家中,无人公正,不是你们从中插手是什么!”
“国师一手遮天谁不知道,人命在他眼里就这般不值钱吗?可我相公也是朝廷命官呐,死后不仅没有加封还停了俸禄补贴,家里也被搬空了,是要逼死我们吗……”
周遭一阵倒吸凉气声,公然挑衅议论国师可是死罪啊!
赵清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面上没多大反应,内里甚是无奈,临钰的脏水为何每回都叫她收了去。
不过说来也怪,凡大裕官员,死后祖孙都会继续享赡养物资,孙府又怎么会被搬空。
她正声道:“孙夫人,孙大人的死与国师大人没有关系,与下官也没有关系,虽然我们在朝堂议事时意见不和,但也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打击报复。”
李若像被人在伤口上撒了把盐,焦灼刺痛。
心想反正横竖都是死,便不再顾忌,一时脑热愈发口无遮拦。
“怎么没有关系!国师能有如今的地位,不是踩着别人的白骨上去的吗?”
“当年赵家几代忠烈战死沙场,紧接着丞相被害,朝堂大换水,他权倾朝野,如今我家大人不过言论与之不一样就惨遭杀害,还说与他无关?”
四下皆寂,众人安静地凝视着那位叫骂的女子,心中多少都生了些敬佩之意。
重生后国师太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