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种时候姜言就不得不感叹老天垂怜,只是让她断了右小臂,而没有让她断了大臂。
上完茅茅要系腰带的时候,姜言往往能用右大臂和左手配合着系起腰带。
每到这个时候,姜言总要自我安慰一番“你真聪明”之类的云云。
姜言驼着腰背再次拄着小木棍儿颤颤巍巍地往卧房里走,她就那么瘦瘦高高的一只,再佝偻个腰背,拄着长木棍儿,远看活像个小老太婆。
大宝“呀”地好大一声儿,差点儿没把姜言吓跪了。
她转过身,“你咋突然这么一惊一乍的呢?”
大宝端着咸菜粥跑近她,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担心,“言姐姐你真把头发给剪了?”
姜言呲出一排小瓷牙,丝毫没有大宝想象中的失落,她道:“咋样儿?好看不?”
大宝默默咽下一口口水,昧着良心说了句“好看”。
请原谅他,他只是个孩子,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长长的头发才能叫做好看,像姜言这样短发满头披散的……
姜言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谎话,也不计较,加快了速度和大宝一起回卧房。
期间还因为走得太快,好几次因为腰伤右腿瞬间失去知觉差点摔了。
姜言心里清楚,她的腰伤很有可能是压迫到右腿的神经了,所以她一腰部用力过度,腰伤就会牵扯到右腿失去知觉。
至于昨天为什么会整个下半身失去知觉,姜言想大概是她那时候太紧张被吓得错以为两条腿都失去知觉了吧?毕竟她的左腿好像一直都挺好的。
下午的时候,杂货铺子和木匠那边就送来了东西。
虽然两人都是大男人,进来干活儿的时候或多或少要瞟上姜言几眼,但是看在他们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姜言就不警惕那么多啦!
姜言的卧房里添置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还多放了个可以储水的小水瓮,有盖子的那种。
姜言感到极其之开心,以后她就可以每天早上洗脸刷牙啦!
再等个几天,等她腰好得差不多了,她就可以洗澡洗头发啦哈哈!
厨房里也添了不少东西,厨具什么的添了不少,还有个超级大的水瓮,只可惜是空的,没有水。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身材适中的中年男人,他说可以下次进货的时候帮她进一些她需要的东西,只不过因为要另外进货,会要价比较贵些。
姜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木匠有些看不下去,“张老二,你可别欺负人家新来的不懂行情,到时候给人家小姑娘开天价啊!”
张老二一副不太耐烦的样子,“去你的吧,我张老二什么时候欺负过人?还要天价?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
对于二人的争执,姜言只能在其中打个哈哈,笑笑就将这事儿给翻过去了。
不过木匠的话也提醒了她,她现在还伤着,难免会有人趁火打劫,她以后可要小心些。
等到东西都搬完了,姜言的腰也快疼废了,她赶紧回了卧房,长呼一口气,疼死她了。
接下来的五天,姜言过得还蛮平静,卧房里有了个加盖的脚盆(就是尿盆,为了好听些叫做脚盆,这个可以百度到),姜言就省了每天卖力气大老远上厕所的尴尬,腰伤恢复得越快了。
落户到残兵村的第八天,姜言的腰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走了。
一大早,姜言蹭到了顾谨家。
大宝还在厨房里帮顾谨烧火,见姜言来了,他很是惊喜。
“言姐姐,你今天走得越发利落了呢!”
“哈哈是啊是啊,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我才好得这么快。”
“言姐姐你等着,我马上就把早饭给你端过去。”
姜言莫名老脸一红,其实她今天不是来要饭的,她是有别的事情想要拜托他们。
大宝拉着她的袖子,叫她在顾家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坐着。
姜言思考了良久,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那个,顾谨,我能不能借你们家一些水啊?我想用它们来洗个澡啊,洗个脑袋啊什么的。”
她来残兵村落户已经八天了,自打她穿越过来已经十一天了!
大夏天儿的啊!她已经十一天没有洗过澡洗过脑袋了!可见她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惨烈。
顾朝从窗户处探出脑袋看她,稍显冷漠的眸子在她的右小臂上停了停,“你确定?”
姜言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虽然只有一只胳膊,但是她坚信!她可以的!
于是姜言非常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举起她的小拳头,“相信我,I am OK!”
顾谨大宝同频率懵逼,“言姐姐,你刚刚说了句啥?”
姜言讪笑一声儿,“家乡话家乡话。”
樊朝是个大国,在这落后的时代里,一个人能知道全国地图就不错了,方言什么的,只要不是京城话,那都是方言!
顾谨不疑有他,默默地煮好了饭,盛了一碗放在姜言跟前的小矮桌儿上,就提着木桶给姜言家送水去了。
直接送到她卧房的小水瓮里。
姜言收回跟随顾谨的目光,看向碗里,不禁眼皮一跳。
她养伤七天,整整吃了七天的咸菜粥啊!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
“大宝啊,你们来这儿三个月,不会天天都吃这个吧?”
大宝端着饭碗,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已经的表达了他对咸菜粥的麻木,“三个月零十天,天天都是咸菜粥,偶尔啃个黄瓜。”
姜言替他们感到心酸,下意识竖起一个大拇指,“请收下我对你们的敬佩之情。”
吃过早饭,姜言又拜托大宝帮她拆掉左手四指上的纱布,养了这么多天,她的指甲长好了些。
也只是一些些而已。
纵然有种种因素阻挡着姜言洗澡洗脑壳子,她也要不畏艰难险阻,用凉水洗个澡子!
一大清早,姜言冲回了卧房开始鼓捣。
先是将所有需要用的东西都摆放好,然后自己挪个大木盆到洗脸架旁边,锁好门窗,脱光光站进去。
一接触到凉水,姜言就是一个哆嗦,不过为了干净,她忍了!
十几天没洗澡了,姜言都感觉自己臭了,身上随便一撮就是一个小团子,洗了好久,左胳膊都酸麻了,姜言才觉得洗的差不多。
她瘫倒在床上,衣服也没穿,等着自然风干。
毕竟她一只手也拧不干毛巾啊!
还没休息多会儿呢,卧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姜言吓一跳,忙用被子裹住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