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府。
一品军侯镇南侯萧承继督管京畿重兵,其子萧青崖乃是京兆府尹,掌管京畿长安治安,节度长安城内两千巡防营士兵。
大权在握。
京兆府尹萧青崖出身武将世家,而他却是是一文人,承继其父镇南侯的职权,节制巡防营。
“父亲。”萧青崖慌里慌张的闯进了萧承继的书房。
一品军侯镇南侯萧承继。
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不愧是武将世家,他就如那黑夜中的鹰犬,冷傲孤僻却又盛气逼人。
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傲视一切的气势。
“哼!”看着文弱的儿子萧青崖慌张模样,冷声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父亲,庭君在城门口处截杀北凉王世子却被那纨绔世子的护卫打晕给带走了,父亲,你得救救庭君,若是.....若是......。”萧青崖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了。
萧庭君落在秦诺手里就像是把一只剥了皮的小羔羊送到狼嘴里去嘛,秦言之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后果不堪设想。
“哦?”
萧承继很是意外的哦了一声,萧庭君去截杀秦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就是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外。
“父亲,秦诺还指使护卫当街斩杀了巡防营的官兵,更是打断了户部侍郎的儿子宁长恒的双腿,户部侍郎已经进宫面圣了,我也准备进宫去了。”
萧青崖还是担心他的妹妹。
萧承继摆摆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许久。
才道:“此事你莫要插手了,看着便是了。”
“父亲,我妹妹可是落在了秦言之那混蛋手里,京城内皆有传言,这厮就是个人面畜生,再说了,我镇南侯府怎能任那寒门庶人欺辱?这要是传出去,我镇南侯府的颜面何存?”
“闭嘴。”萧承继冷声喝道:“我说不用管,你就别管了。”
“父亲。”
“出去。”
“唉!”萧青崖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不甘的甩甩衣袖。
走出书房。
萧承继手抚腮下须髯,笑道:“一入长安风云动,秦言之再纨绔无能,他的父亲也是掌管北凉十六州,手握二十万北凉军的北凉王,亦是太子和齐王都想拉拢的人,而今,太子已然出手,那齐王呢?呵呵,有趣,有趣。”
萧承继哈哈哈大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女儿的安危。
丞相相府别院。
琴声悠扬,清泉映月。
音律悦耳,却音准不稳,闻听亦知弹琴者心绪不宁,神思不属。
别院阁楼,香闺深处,檀香渺渺。
七弦琴前端坐清华郡主王珏,身着翠绿色衣裙,眉眼低垂,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的丝带轻轻挽住,螓首峨眉,肤白汝新剥鲜菱,唇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身材苗条、弱质纤纤。
唯有眉间紧锁,平添愁绪。
“小姐!”丫鬟素儿闯进闺房:“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闻言,清华郡主素手微顿,琴声戛然而止:“有消息了?唉!庭君那丫头实在是太过鲁莽,她若真的在此时打杀了秦言之,惹恼了还在北境抵抗辽军的北凉王,大梁国必乱,若真是那样让我如何自处?”
“小姐,你还担心北凉王世子?若非皇帝指婚........。”
“好了,赶紧给我说说,萧庭君是否真的打杀了秦言之世子?”
“没有。”素儿频频摆手:“萧小姐没有打伤世子,反而被打晕带去了北凉王府,郡主,传言那个北凉王世子荒诞无稽,恐怕萧小姐这次难逃厄运了。”
闻听此言,清华郡主花容色变,忙道:“更衣,我要去北凉王府。”
“小姐,传言北凉王世子爱色如命,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你若是去了岂不......小姐,你不能去啊。”素儿忙道。
“那也得去。”清华郡主心思坚定:“身为士族子女,婚姻本就不由自己,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庭君也毁了,不要说了赶紧更衣。”
素儿无奈。
清华郡主洗漱更衣,白纱遮面。
丫鬟素儿陪同,步履匆匆出了相府。
清华郡主出相府,拐角处转出丞相王林璞与相府师爷钱施。
“相爷,小姐这是去了北凉王府,要不要派相府暗卫暗中保护?”钱施问道。
“不用!”王林璞白面无须,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眼神明亮犹如浓雾中的星光闪烁着精明之色:“随她去吧,传言终究是传言,北凉王一世英名,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如传言中的那般纨绔无耻?”
“相爷,你的意思是?”
“京城流传抹黑北凉王世子的传言都是十三姨传出来了,我猜定是不想让他卷入朝堂党争故意捏造的而已。”
丞相王林璞已然猜透十三姨的意图。
“如此说来,北凉王世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王林璞摇摇头,长叹一声:“虽不像传言中的那般顽劣,却是身患寒疾,恐命不久矣。”
“如今齐王在朝堂之上权势日盛,党争之势已然形成,太子和皇后把主意打到我的女儿身上,把我女儿赐婚给秦言之,如此一来,他们以为就能把相府和北凉王府都拉拢成他这一党。”
师爷钱施没有说话,此等大事他也摸不透丞相的心思。
按说丞相王林璞是皇后的亲哥哥,是太子的亲舅舅,他本就是太子一党的,然而,好像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钱施摸不透丞相的心思,他也不敢随意揣测。
“秦言之强行带走了萧庭君,京城的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户部侍郎业已进宫面圣,弹劾秦言之,此事........?”
丞相王林璞摆摆手:“与我无关。”
最无耻间隔线.....。
滴啊嗒、滴啊嗒,娶个媳妇没有把!
“啊!王爷啊,你死的好惨,留下我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啊?”
“啊!!王爷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回北凉王府的马车路过汉王王府之时,闻听唢呐声,亦有男女老少的扯着嗓子的哭丧声。
马车上的秦诺闻听此声,笑问:“又是那汉王朱友瞰?”
十三姨挑挑眉尖:“这汉王也是个奇葩的人儿,闲来无事就会给自己办一场葬礼,他躺在棺材里就想看看他死后他的那些王妃侧妃是怎么哭丧的?”
汉王朱友瞰,皇三子,令嫔所出。
令嫔原是皇后的侍女,似乎无意间被梁武帝酒后宠幸,一夜珠胎暗结,生下了皇三子朱友瞰。
这令嫔出身寒门侍女,在后宫中颇受排挤,地位低下,皇帝亦是不喜。
皇帝不喜,朱友瞰也就是担了个汉王的名头,在朝中没权没势。
算是一个无用的王爷。
“哈哈,有趣,霍老,停车。”
吁~~
霍咬金拉停了马车。
“你要干什么?”十三姨疑惑不解,秀眉微微蹙起。
“我这表哥大丧,我这个当表弟的怎么也得去烧几炷香,添点纸钱啊。”
十三姨:“............。”
世子殿下还是真是哪里热闹他往哪里凑,来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低调,低调,这可倒好,刚进长安城,连杀带打的,就已经开始得罪人了。
“萧庭君怎么办?”十三姨问。
“带回去绑在王府门口,晾晾,看看有谁找上门来说情?”
“有人上门说情怎么办?”
“世子不在家,你说怎么办?十三姨,你的脑子不能老想着推姨啊。”
我就是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