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心悦她。”
叶长亭敛了笑容,轻声说道:“陛下可知其中利弊。”
“知道,就是知道还喜欢。”
叶长亭:“看来陛下心中已有决断,臣一向认为,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一人做事一人当。”
白棣:“长亭可有心仪之人?”
叶长亭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有,臣也有心仪之人。”
白棣提起了几分兴趣,准备调笑他一番。
叶长亭:“陛下莫要拿臣逗趣儿了,有一事臣要提醒陛下,太后已经启程随州了,申时便能抵达宫门。”
太后,皇帝的嫡母。
“太后!!!”
“娘娘,木生耳朵都要聋了!”木生捂着耳朵被朝辞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太后要回来,那我不就是要见婆婆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自古婆媳如天敌,如果她不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朝辞在殿里来回踱步,紧张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月生拿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针线布料:“娘娘嘀咕什么呢?”
“月生,太后要回宫了!”
月生一脸懵。
“太后会不会不喜欢我,要我离开白棣啊。”
原来担心这个。
月生:“娘娘放宽心,太后娘娘信奉佛教,陛下初登基就替陛下去静安寺拜佛,太后娘娘宅心仁厚,是不会干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的,娘娘还是早点梳洗,准备准备一下,想必太后娘娘回宫会第一时间的召见您的。”
真预言家·月生。
太后在回到慈宁宫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朝辞。朝辞觉得自己的担心并不多余,自己是阮家强塞给白棣的皇后,封后大典太后都留在静安寺,由此可见太后对自己肯定没有多少的喜欢,这次的召见想必是趟鸿门宴。
不管了,能处处处,不能处拉倒。
想是这么想,但是,候在殿外的时候,朝辞的腿都在打颤,感觉自己查高考录取通知结果都没有这么紧张。
“臣妾给母亲请安。”
“嗯....”太后闭着眼假寐,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没有要让朝辞起来的意思。
小半刻才开口道:“哀家在静安寺内替随国祈福,没有出席皇后的大婚,皇后心里可有埋怨哀家?”
朝辞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跪姿,尽量让自己跪的舒服点。
听到太后的问话,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答:“臣妾不敢,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朝堂不稳,太后为随国祈福,心系随国百姓,乃是随国之福,臣妾的婚礼,算不得什么的。”
“哼,皇后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哀家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好生热闹啊,听闻皇后因为皇帝整日歇在御书房而耍性子,闹出投湖这样的笑话来!”
“臣妾当时只是一时不慎掉入湖中,那些都是宫人们胡言乱语的。”
太后压根不听朝辞的解释。
“将来皇帝还会纳妃,后宫佳丽三千,皇后这是想要皇帝只宠你一人啊!”
“臣妾...”
“阮氏,你既然想要一人心,又何必入帝皇家!你是要跟你姑姑一样,把这后宫搅得个天翻地覆吗!”
天翻地覆?好大一口锅啊,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姑姑,什么姑姑?她又不是杨过。
“我....”
“放肆,目无尊卑,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太后,来人,掌嘴!“
次奥.....
两个丫鬟上前压住朝辞,不让她反抗,太后旁的嬷嬷上前就要动手。
“皇上驾到!”
“住手!”
呜呜呜呜呜,来的太及时了,她如花似玉儿的脸差点就遭毒手了。
“怎么,哀家管教皇后,皇帝也要插手不成。”
“母亲哪里的话,儿臣哪敢。”
朝辞挣脱了两个丫鬟,躲在白棣身后,连脑袋都藏的严严实实的。
老妖婆!
“哼。”太后见此,一甩袖,冷哼一声。
白棣反手将朝辞从身后揪出来。
“前日花灯游的时候,朕与皇后出行碰见了刺客,皇后受了点惊吓,这会儿神智还有些许不清楚,冲撞了母亲。快,赔个不是,自己下去反省。”
说着,把手放在朝辞头上,摁下去。
没等太后反应过来,朝辞已经跑没影了。
白棣扶着太后坐下。
“母亲何必跟她计较,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哀家虽然远在静安寺,但对宫中之事也有所耳闻。你跟阮朝辞,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白棣不语。
“哀家当初要你娶了阮朝辞,不过是安抚阮家的权宜之计,你难道真的被那女子迷了心窍?忘了你母妃是怎么死的,忘了哀家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白棣:“朕这辈子都不会忘。”
太后:“不会忘不会忘,那你看看你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宫人们那些风言风语的话,哀家本来还有所怀疑,可你刚刚居然都当着哀家的面护着她,你还说你不会忘!”
白棣:“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阮安姝犯下的错,不应该阮朝辞来承担,阮家造下的孽,阮朝辞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太后生气的吧手里茶杯砸下:“好一个祸不及妻儿,阮家当初对哀家肚子里为成型的孩子下毒手的时候,可不见半分心慈手软!皇帝现在是要告诉哀家,她阮朝辞无辜吗!那哀家的皇儿就不无辜吗?”
太后情绪激动至极,一把抓住白棣是手腕,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眼中充满了仇恨与不甘。
“你答应哀家,一定要让阮家上下通通不得好死,为我儿报仇!”
“母亲…”
“你答应哀家,你答应……”
“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话到一半,竟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白棣下令穿来太医,确认了只是情绪激动,急火攻心,并无大碍。
才离开了慈宁宫。
沿着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一会儿闪过太后狰狞的面孔和母妃临死前的面容,一会儿又变成花灯夜游时女孩灿烂的笑容。
白棣心力交瘁。
“噔噔噔。”女孩从一旁的树后闪身出来,两手各拿着一只唯妙唯俏的布老虎。
掐着嗓子晃了晃左边的布老虎。
“你好呀,我叫小云子,你叫什么呢?”
又晃了晃右边的布老虎。
“小云子你好,我叫小朝辞。”
“你好小朝辞,你长得真可爱,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哦。”
…………
白棣没忍住笑了出来,“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