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恶战,夏果儿身负重伤,赶到江东三里亭,却不见半个人影,反又被埋伏。
黑衣人事先便藏匿于三里亭,只待夏果儿自投罗网,而她顷刻便想到,国公府有奸细。
夏果儿出身武将世家,自不是吃素的,身手矫捷地与之缠斗,却抵不过众人围逼,节节败退。
放下白羽箭,好似放下了执念。她想起意气风发那年,策驹长街,谁说女儿不如男?
“究竟何人要杀我一家?”
黑衣人并未急着杀她,将刀架在夏果儿的脖子上,“夏若水在哪?”
夏果儿不急不缓地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可知,这样只会让你死的更痛苦。”
本想逼问出夏若水的下落,可夏果儿的性子烈,宁死不屈,几番下来终有杀手耐不住了,
“官府已经注意到我们,爷交代过,不可再多纠缠。”
话刚出口,那人便想打自己两个耳刮子,夏果儿却敏锐地觉察到了,
“爷?哪位爷?”
那人取出弯刃,‘哐’一下扎在夏果儿颈边的木质地板,“你不会再有机会知道。”
夏果儿以为将命丧于此,正欲动手的杀手却骤停了手。
顺着黑衣人不敢置信的视线,望向他的腰腹,锐利的箭锋流淌着鲜血,一滴,一滴,
一触即发。
‘咻’
数枚箭羽破空而至,黑衣人毫无征兆,接二连三倒地。
众人警惕举刀剑,望向屋檐上那箭破长空的男子,骤瞪大了眼,
“徐子斌?”
“是那个百步穿杨的少年英才?他此时不是应当在石原参战,为何会出现在江东?”
黑衣人面面相觑片刻,当下也做了决定,手持长短不一的利器,朝屋檐上的男人逼近。
轻甲披身的男子临危不惧,数箭齐发,穿梭过每一道黑影,鲜血溅洒。
少年的额角微沁汗珠,肩胛臂膀处似受了不轻的伤势,衣衫沾染了干涸凝固的血迹,此时又渗出鲜血。
他动作稍迟钝了些,又反手去探箭匣,却摸了个空。
遭了。
残余的杀手蜂涌而上,
‘咻’
‘咻’
黑衣人接二连三倒地,身负重伤的少年眺向远处,不忘调侃,“在下还以为,三姑娘箭术锐减,连箭都拿不动了。”
夏果儿将白羽箭背回身后,一瘸一拐地朝马厩走去,
“当年你被我一箭射穿发束,可哭了整整三日。”
“...”
马厩空空如也,三里亭内也空无一人,早已被杀手除了个干净。
似看穿了夏果儿的心思,徐子斌好言相劝,“懿城如今可不太平,那伙人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三姑娘最好先避避风头。”
她是夏松的庶妹,亦是国公府三姑娘,若水的亲姑姑。若她此时不管若水,还有谁管?
“若水还在懿城,我必须回去找她。”
夏果儿拖着负伤的腿,执意往回走,却霍然顿住,“你不在石原跟随兄长,来江东做什么?莫非...”
徐子斌沉默片刻,“三姑娘猜测不假,将军与夫人正身陷险境,我此来江东,是为寻华远将军领兵相助,可大军早一步走了。”
夏果儿努力沉静,
“一切都巧合得太过蹊跷,二哥哥二嫂嫂生死未卜,兄长与嫂嫂又接连出事,有人刻意打压国公府,要置夏家于死地...你可有疑心之人?”
“我心中已有一个人选,但暂需证实。”
徐子斌掩起斗笠,一跃而下,
“此处已被盯上,很快便会有人再来,在下还有要紧事,三姑娘自己保重。”
二人离开后。
暗处一人悄然走出来,木然地将尸首处置,或拖走,或随意抛入井中。
事后,他将蒙面黑巾扯下,囔囔自语着什么,一步步离开。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