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七章(1 / 1)花墨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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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何种状况,窥视就是会令人不快,何况照高水生这个情报速度,恐怕那些人都将耳朵贴在门外头了。或许,早在安南分别时,高水生都对她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见夏若水连名带姓这么一叫唤,高小霏被吓得怔住,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对兄长不敬,正要恼怒,却见自家兄长连连说了几句讨好的言语,丝毫没有不悦。

唉,兄长迟早会栽在女人手里。

不想再听高水生东扯西扯,夏若水喝了口茶水,“你若真有歉意,便将凌祀云的事儿都告诉我。”

“林四筠?你看中的人就是他?”高水生摸着下颚,忽而笑了,“那小子有哪点好的?”

按理来说,凌祀云应当是会让高水生忌惮的人物,可他这副语气,似乎有些不屑?于是夏若水也笑了笑,“那你告诉我,他有哪点不好的?”

“旁的不说,林四筠那小子呢有个心上人,但她的心上人快成婚了。不过这小子很是痴情,不愿放弃这位心上人,想…劫亲。”

夏若水惊愕地险些捏碎茶杯,高小霏听到这惊天八卦也忍不住瞪大眼,“什么?!”

见她如此模样,高水生更得意,“林四筠原想要在下替他出谋划策,可此事着实不光彩,在下也实在不想掺和,但…今时不同往日,在下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凌祀云要劫亲?劫安如月的亲?若此事真成了,安如月后半辈子还活不活了?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夏若水怒火中烧,“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简直前所未有,孤陋寡闻!竟连这等丑事都说得出口,还出谋划策去劫亲,这些人魔障了吧!

听到她的怒言,连高小霏都忍不住为兄长羞愧,可高水生却悠然自得,“在下也是为成全林兄的一片痴心,有情人终成眷属,何乐而不为呀?”

“那也要人家安姑娘愿意啊,林四筠问过人家乐不乐意吗?”

“旁的在下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有个好友,碰上了难事儿,我得拔刀相助呀。”

简直油盐不进!夏若水冷笑一声,“我最后问你一回,这个亲,你们是非劫不可吗?这个人,你是非帮不可吗?”

“是。”

高水生没有半分犹疑,更让她怒火中烧,“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你我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往后也不必再谈了!”

夏若水夺门而出,高水生毫无阻拦,甚至叫人打包了酒酿圆子给她带走。什么意思,这是藐视她吗?!

见她怒意冲天的模样,姚佳与单澜面面相觑,“那…咱还去林府吗?”

“去,为何不去?”

结果也只是去远远看两眼,看着林四筠出府,夏若水倚着窗,略有些疑惑。凌祀云…似乎瘦了?且比她记忆中还矮一些?

虽说此人与凌祀云样貌相差无几,可体态气质都不大相同。他衣着华贵,却并非临云所喜的绒配。随行之人也并非阿大,只是几名仆从罢了。

只寥寥几眼,她笃定此人并非临云,顿然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临云并非如此不明事理之人,可不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林四筠劫亲。

夏若水苦思冥想后,忽而问道,“与东桉子府结亲的公子,可是好相与之人?”

“听闻他为人还算和善,公事也并未出过大错,且是家中最有仕途的。”

官运亨通这么些年,想必是个明事理的人。眼下重中之重是维护几家的名声,林四筠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做官的没一个敢豁出去。

先瞧瞧安如月的姑爷他品性如何,敢不敢为安如月豁出去。于是,在夏若水笃定地点头以后,单澜犹豫着改了道,“那就去宗江子府?”

“嗯…”夏若水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将车叫停,“等等,你说什么?与东桉子府结亲的是谁?”

“宗江子府的宗余郎啊。”

夏若水不敢相信,“宗余郎?你确定没记错吗?他不是有妻室了吗?东桉子府的嫡女嫁过去,总不能做小吧?”

她这么大反应,着实叫单澜摸不着头脑,“宗余郎的妻室头两年病死了,已过丧期,续一门也是该的呀。况且宗江子府与东桉子府门当户对,结成姻亲是锦上添花呀。”

宗余郎是什么妖魔鬼怪,她心中也有几分底。当年杏儿姐姐为他而死,一尸两命,宗余郎却连瞧也没瞧一眼。他先前的大娘子也没几年就病逝了…

心性凉薄之人,如何携手半生。

两家结亲是联姻而已,并非安如月的意思,她也没有选择,若真入了宗江子府,她能有好日子过吗?莫说荣华富贵,恐有福没命享,在宅院中消香玉陨。两家联姻,她成了彻底的牺牲品。

夏若水叫单澜驱车掉头回饭庄。

单澜与姚佳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究竟怎么了。方才从饭庄出来,不是还气得颤抖吗?怎么兜了几圈,又回去了?

高小霏的马车还在。虽不知他们打的什么算盘,可两大子府联姻,她不管,也总有人看不惯。至少,高水生看不惯。

见她回头,高水生似有错愕,却不忘调侃,“李姑娘,你方才不是说,往后都不必再谈了吗?”

夏若水干咳一声,“今时不同往日,我方才出门没多久就悔恨万分,不该对高公子如此无情,故而迷途知返,回来同你道歉。”

这前后两副面孔,让高小霏万分茫然,提着才装好的菜肴,不知该走不该走。高水生,“这是什么话,李姑娘快坐吧。对了,酒酿圆子好吃吗?”

“…好吃。”

方才气成那副模样,哪还记得酒酿圆子,早被姚佳吃完了。

几人又坐下,夏若水开门见山,“你有什么计划?”

“啊?”

“我想帮你劫亲。”

“啊??”

高小霏面色呆滞,高水生也沉吟片刻,“方才不过半个时辰,李姑娘为何变了心意?”

“…旁的我不晓得,总之我好友有难,我要两肋插刀。”

原先顾及安如月的声名,一听劫亲就恨不得生撕了这几人,可若扯上宗江子府…宗家干的那些个勾当,稍有不慎便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还想将东桉子府拖下水。

命都要没了,哪还顾得上名声?

“一切待与林四筠会面以后,再定夺。过几日,赴顺远侯府中的百花宴,我会将消息裹在百花宴的糕点中,是独一份黄油纸的酥酪。”

不日便是顺远侯府老太太寿辰,借寿辰名义广邀各府内眷,办了个百花宴,也邀了懿城亲近的几家同僚哥儿,其中便有高水生。

高小霏身为女眷,平日出门的机会不多,今日之后不能再为他们搭桥见面了。况且,此事越少人知道的越好,被她听全了也不好,不过关乎高昌伯府仕途,她应当不敢嘴碎。

不过,高昌伯府主君封爵多年,虽不如同于懿城的齐立伯府繁盛,可素来内敛低调,从未明面树敌任何人。此番为了所谓的兄弟道义,帮林四筠劫亲,得罪宗江子府,对高水生有何好处呢?

罢了,旁的争斗她不管,只要不牵扯安如月,管他宗余郎是死是活。

百花宴开始前不久,单夭抵达懿城。问起为何拖拉这么些日子,她耸拉着脸,“主子,其实我不认得懿城的路,我是跟着少爷来的。”

周白偷摸着来懿城了?怪不得这几日出门总觉着有人偷看,单澜也时常不见踪影,三不五时作出怪异之事。

“回头再说。”

先赴百花宴,旁的回来再谈。

以八仙庄送礼为由入了顺远侯府,身份却入不得正宴,她等待许久才能跟着一娘子入场。可拖沓这许久,宴席已过大半,转来转去,都不见黄油纸。

莫不是还没送来?

于是她守在糕点盘不远处,耐下性子等。宴席中娘子们的声线飘了来,起初都是对老太太祝寿,慢慢的却转了个话头,“安家娘子,听闻你府上也要办喜事了?”

“是啊,家中女儿养这些年,也就盼着这一日了。”

安家娘子坐在不显眼的位儿,从容应对、不卑不亢,一如当年本分。印象中的卢娘子便是如此,做大娘子这些年处处周到,谦让得体,从未落下话柄。

那娘子连说几句贺喜的话,卢娘子还了几句客套话,始终淡淡挂着笑,“诸位都见过我家姑娘的,我家姑娘自小愚笨,可也还算孝顺,就是去了夫家,也定会时时记挂这些个姨娘婶婶的。”

“瞧安家娘子说的,那郎哥儿我是见过的,生得样貌堂堂,又前途大好,与你家姑娘是郎才女貌呀!”

那娘子捂唇笑着,满面尽是客套,若再细问她,她恐怕连安家女儿叫什么名字都不晓得。

“那娘子可别忘来府上吃酒,我呀就等娘子来。”

谈至此处,忽而一侍女从她眼前走过,手中端着盆她梦寐以求的黄油纸酥酪。她刚想去拿,那谈着话的卢娘子忽而转头,让她的侍女将糕点端去了后厢房。

侍女将糕点端入后许久没出来,夏若水贴近些,听着年纪不大的女子难掩怒意,“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先前每每摆宴,正眼儿都不瞧咱们,如今不就是个宗江子府,个个都上赶着巴结!”

“姑娘小点声,这可是顺远侯府…”

“气死我了!”

此处是东桉子府的厢房,莫非里头那女子是安如月?不,她记着东桉子府还有个姑娘,就是这脾性。这里头应当是安如画。

里头又静了许久,那女子不甘道,“倘若,嫁入宗江子府的,是我就好了。”

倘若再让你拖下去,百花宴就散场了。夏若水实在耐不下了,理了理随从衫就上前叩门,“安姑娘,大娘子让我来送点东西。”

那侍女开门,盯着她,“大娘子让你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外院的。”

侍女不疑有他,“进来吧,大娘子让你送什么来?”

“我找找…”

夏若水装模作样地四处摸索,脚一步跨进了门,寻视屋内。

安如画湘衫着身,半倚在桌上,黛发梳得一丝不苟。朱唇皓齿,肤如凝脂,好个生得端正的美人。她幼时便是好模样,长开了更亭亭玉立,似深宅大院中盛开的花,年华正盛,眉目如画。

见她盯着自己瞧,安如画微眯起眼,朝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门便被砰的一声关上。她冷冷笑着,“说吧,都听了多少?”

那放她进来的侍女懵了懵,“啊?”

安如画瞥她一眼,“蠢货,咱院里的人哪会穿得这样寒酸?何况,赴顺远侯府的百花宴,如此场合,母亲怎会带一个外院的人?”

那侍女后知后觉,“那咱们方才说的话,岂不是…”

多年不见,安如画睿智不少啊,竟一眼瞧出她是假的。夏若水瞥见桌上分毫未动的糕点,渡步走近,镇定自若,“不错,安二姑娘好眼力,且方才我走过门口,不小心全听到了。”

那些个耍性子的话都被听到了?

安如画脸色难看,冷笑着,“玥儿,去告诉母亲,有个贼人闯入房间,被当场拿下。”

玥儿正要去通风报信,夏若水毫不在乎地笑笑,顺势拦在门前,“二姑娘,您若真将大娘子喊来,可没人帮得了您了。”

安如画没被唬住,“死到临头,竟如此猖狂,本姑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须你狐假虎威,画饼充饥。”

“您不就是想压过大姑娘一头吗?倘若嫁入宗江子府的是东桉子府二姑娘,这份光耀不就是您的了吗?”

“我为何要信你?”

见安如画有些动摇,玥儿也左右观望,夏若水不动声色走近那糕点,边端详糕点,边敷衍她,“若诓了二姑娘,对小的有何益处?若小的真诓了您,您贵为东桉子府嫡女,弄死小的就跟捏死蚂蚁似的,小的何必自讨苦吃?”

安如画一想也是,若此人方才偷偷听了,直接走了不就成了,为何要特意推门进来?

看着她忽而吃起糕点,安如画也并不在意,“你是谁?”

“若二姑娘需要,小的随时在八仙庄恭候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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