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宣没说话，想必他也觉得这刻多说并无易。

“其实小人这次跟随王爷前来是为了京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桩案子，不知驸马爷听说过没有！”常晴试着找一个合适的点切入，毕竟他们一个是驸马，一个是公主，稍有不慎便会给皇室带来极为不好的影响！

“枫林苑那件事吧？”王文宣木然看着远处，注意力这刻似乎并不完全在说话上！

“嗯！红鸢驸马爷认识么？”

王文宣自然下垂的手陡然一收，注意力也好似被这句话完全拉了回来，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头，“文宣乃大唐三驸马，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风尘女子？”

明显的撒谎，而且但凡撒谎，心里必然有鬼！常晴唇角隐隐一勾，“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她将目光从远处转回来直视对方的眼，“驸马爷对这句诗也没印象吗？”

王文宣的肩膀忽而颤了一下，他盯着常晴，似乎在分析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过了视线。

“小人在红鸢的遗物中发现这首诗，听说这是驸马爷在殿试中所作，敢问驸马爷，除了您还会有谁跟她说起过这个呢？”常晴虽没参与过，但她知道那样的场合必然不可能有太多人，知道内容的必然更是少之又少。

王文宣沉默良久，随后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承认道：“没错！这是我写给她的！”

“驸马爷把大受皇上赞誉的殿试作品写给红鸢，这说明什么呢？”

王文宣喉结颤动了一下，进而再次深吸一口气，“我曾对她许诺待他日功成名就便娶她为妻，可是……”

接下来的话估计无论换成谁都很难说出口吧！于是常晴接着他说道：“可是你却偏偏被公主看中选为了驸马！”其实他是被公主看中，而并非皇上也是常晴刚刚在汝南公主抱怨驸马的话里听出来的！

“红鸢必定很难过吧！后来她令你为难了？”常晴盯着王文宣，尝试在他身上找出破绽，可是王文宣听闻神色陡然一惊，“你们……你们怀疑是我杀了红鸢？”

“这么说不是？”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杀她？我爱她，甚至为此还跑去求公主让我把她娶回来，公主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一直动怒，你刚刚不是也看见了吗？”王文宣眼中含泪急切万分的解释着。

“你……你跟公主说你要娶红鸢？”这也太难以置信了！要知道红鸢是青楼女子，堂堂一个公主怎么可能会跟她平分丈夫？难怪公主会那么动怒，甚至刚刚还说他不在乎她这种话！

“是！那首诗的后半句其实是红鸢有一次随口创作的，我把它写入了殿试题目，后来送给她是出于对她的一种保证，我能功成名就离不开她的鼓励和帮助，希望她能原谅我，并且给我一点时间！”

常晴想了想之后又问：“驸马跟红鸢后来还经常见面吗？”

王文宣摇摇头，“自从知道我将要迎娶公主，她便不再见我，后来那份殿试文章也是托人转交给她的！”

如此说来，王文宣似乎确实不会杀红鸢，那么公主……，常晴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公主呢？最近一段时间发生过什么特别不愉快的事吗？”

王文宣闻言突然打了个寒颤，右手下意识握住一旁的栏杆，而这时常晴才注意到他细微颤抖的手上有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她……她之前动怒，说我若是再敢提便杀了我，还朝我砸了个花瓶！“发现常晴在看他的手，王文宣抬起手又解释一句，“哦！这个就是那时候弄的！难道……难道……她……”

“三驸马！三驸马！过来跟本王玩一会儿！”刚刚还在哭鼻子的李治突然挥舞着木剑从楼下跑上来。

“哦，那个……，晋王，我来陪你玩好不好？”常晴伸手将李治拦在半路，话说此刻他的三姐夫哪有心思陪他玩啊？

李治刚刚见过常晴，他扬着脑袋问：“你是三哥新的随从？”

“哦，是！我来陪晋王玩吧！小人可会玩了！”常晴笑笑，然后转头担忧地看了一眼王文宣，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假若真是公主杀的红鸢，日后他得怎么面对她和面对自己？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回来喝茶歇息的四个皇子先后从外面跨进门内。

“太子！太子！我来教你玩个有趣的游戏！”李治玩得正嗨，看见率先进门的李承乾，也忘了早前哥哥的责备跳着就迎了上去，“这是几？”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李承乾原本就嫌他碍事，他瞥了李治的手指头一眼，反正也简单，于是回了一声，“一。”

弟弟追着哥哥，“那这个呢？”李治紧接着又伸出两个指头。

话说这傻子他能不能玩点有难度的，李承乾有些不耐烦冷冷地回，“二。”

李治笑笑，这时候学起常晴刚才的口气，而且还有模有样，“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请问太子，一加一等于几？”他说着对着李承乾伸出仨指头。

李承乾落座随便瞟一眼，同时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声，“三！”

“哈哈哈哈！太子！你竟然也一加一等于三！”李治笑得前仰后合。

另外三兄弟自然不敢那么笑，李墨言入座抬眸扫了一旁的常晴一眼，这种东西不用说自然是她教的，常晴十分无辜地冲他咧了一下嘴。

“李治！你找死是吧？还笑？”李承乾冷不防被弄得有些尴尬，他冲着李治瞪了一下眼。

李治从没这么开心过，但同时又有些惧怕他的长兄，闻言赶紧收声，然后灰溜溜地跑开了！

“汝南呢？她刚刚不是说要亲自去猎一只白狐吗？正好本太子跟三位王爷刚刚在东面看见了！”李承乾喝茶的同时询问道。

“既然如此，本公主也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跟诸位王兄比一比！”汝南公主说着话一身帅气的骑马装从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