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圆圆早就有所准备,自是不会如了她的愿,不等她完全站直身子,便伸手将她的胳膊死死拉住,孙兰儿也很快反应过来,死命的抱着她的腰,嚷嚷道:“裴红梅,你要死就出去死,咋能死在别人家,这不是祸害人吗!”
忽然,裴红梅不动了,齐圆圆从后面绕到她的身前,抬手扇了裴红梅一耳光,冷冷的开口,“早知你是这副德行,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你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有什么可怕的,他李黏糊还敢强娶不成,大不了鱼死网破。好死不如赖活着,逼急了你可以去李家门前落发,守着裴大爷和裴大奶过一辈子也强过寻死,你一次一次寻死,也不想想你爹娘,他们养你这么大,你不但没给过他们回报,还要让他们后半生活在你带来的伤痛之中。”
齐圆圆慢慢缓和了语气,说道:“红梅姑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找裴大娘带你回去。”
“兰儿姐,你在这陪着红梅姑姑,我去去就回。”齐圆圆转头望向有些呆愣的孙兰儿。
“圆圆,她咋忽然不动了?”孙兰儿终于有些回神,拉着齐圆圆问道。
“我在她穴位上扎了几针,我表哥教我的。”齐圆圆指了指她的后背,说道。
“好厉害,我也想学。”孙兰儿仿佛忘记了刚刚的事情,满眼的兴致勃勃。
“不算难学,回头得空我教你。兰儿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还是先去找裴大奶过来。”齐圆圆说着就要往外走。
“圆圆,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害怕,万一,裴红梅能动了,又想寻死,咋办?”孙兰儿拉住了齐圆圆的胳膊,有些胆怯的说道。
“要不你去找裴大奶,我留下!”齐圆圆想了想说道。
“嗯,我去找裴大奶。圆圆,你别害怕,我回家找我奶过来陪你!”孙兰儿重重的点头。
孙兰儿走后,齐圆圆也懒得在再理会裴红梅,在外屋地上洒了一点水,拿起笤帚从里到外扫了起来。不知为何,裴红梅也没再说话,只是低头无声的哭泣,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中掉落在地上,身前已经湿了一片。
很快孙老太太就进了院子,一眼望见了扫地的齐圆圆,连忙问道:“圆圆,红梅丫头在哪呢?”
齐圆圆抬头,退去森冷,换上了柔柔的笑,放下笤帚去扶孙老太太,“孙奶奶,您来了,红梅姑姑在里面呢!”
齐圆圆将孙老太太带到门前,指了指东屋门口,“你这丫头咋就这么执拗,你要是死了,你让你娘咋活,听大娘一句劝,以后莫要总想着死,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看人家圆圆几个,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不也活的好好的,只要活着这生活就有奔头。你的事,大娘都听说了,那李财主是个丧良心的,这么祸害人家闺女,他会得报应的。其实,要我说你也不用着急,你爹娘不会同意你给人做小,你们老裴家的长辈也不会看着,你爷爷和你二叔在这村里都是有威望的人,肯定会想办法,现在两家人都在气头上,等双方都消消气,找个人说和说和,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大娘,我可咋办啊?要我嫁给李黏糊,我宁愿死!”裴红梅抬头望着孙老太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看的孙老太太心疼不已。
“傻丫头,别老死呀死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总能想到法子的。”孙老太太拿出帕子替裴红梅拭泪。
“出了离开这里,还能有啥法子。”裴红梅期期艾艾的说道,抬头望了一眼齐圆圆。
“红梅姑姑,你死了这条心,我表哥是不会带你走的。”齐圆圆毫不客气的说道。
“啥?红梅,你是想跟了圆圆的表哥?”孙老太太也有些吃惊,连声问道。
“大娘,我也是没法子,只要圆圆表哥能带我走,就是做妾我也是愿意的。”裴红梅摸着眼泪说道。
“这?”孙老太太有些犹豫,侧身望向齐圆圆。
“孙奶奶这不可能,我表哥家的家教很严,不可能同意表哥纳妾,再说,我表哥将来是要走仕途的,我以后的表嫂出身定是不会低,家里有个妾室,对我表哥名声不好不说,将来议亲也会有麻烦,那些高门大户,咋会把女儿嫁给有妾室的男子。就算红梅姐再退一步,等我表哥娶亲以后在抬姨娘,您想有个高门大户的正室压着,她的日子能好过吗?”当着长辈的面,齐圆圆态度柔和了不少,条理清晰的解释着。
孙老太太听后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裴红梅说道:“红梅丫头,你都听见了,这事不行。高门大户的日子不好过,远的不说,你就说兰儿她表姐,多好的丫头,当初嫁的也风光,却落得了那么个结果。在大户人家,别说妾室,就是那正室媳妇也不好做,不但要伺候男人,还要在婆婆跟前立规矩,那规矩可不是咱小门小户能比的,就是李财主家那点破规矩在人家那也是不够看的。妾室就更别提了,上头有个正室压着,那日子还不如府里的下人好过。咱们红梅清清白白的闺女,可不能想不开,给人做妾轻贱自己。”
听了孙老太太的话,裴红梅有些动摇,“孙奶奶,你救救我,替我想想办法,我不能给李黏糊做妾啊!”
“好,孙奶奶给你想办法,咱们去炕上坐着想。”孙老太太说着就拉裴红梅的手往里走,奈何裴红梅受了控制动不了。
齐圆圆见她脸上神情还算平静,进屋从她身上将银针取下,“红梅姑姑,你也别再想不开,你要是再敢在我家寻死,我保证不拦着你,回头我们就都住在你们家去。”
被齐圆圆这这么怼,裴红梅颜面有些过不去,双颊染上了晕红,喃喃说道:“圆圆,刚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歉,你别怪我。”
“没事!红梅姑姑,你去炕上坐吧!我出去看看裴大奶来了没?”听裴红梅道歉,齐圆圆也是有些尴尬,连忙找了理由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