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圆圆到院子不久,孙兰儿就拉着跑的气喘嘘嘘的红梅娘出现在了她家门口,“大奶,您来了!”齐圆圆上前打招呼,面色不怎么好看。
红梅娘也不好说什么,人家孩子脾气算好的,要是有个大人在家,现在得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家闺女跑到人家寻死,那可是触人家的霉头的大事儿,换了谁也不会高兴。
“圆圆,大奶对不住你,养了这么个四六不懂的闺女,回头大奶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你别太往心里去。”
红梅娘如此说了,齐圆圆自然不好现在说什么,“大奶,还是先进屋看看红梅姑姑吧!孙奶奶在屋里陪着她呢!”
三个人说这话进了屋,裴红梅一见自家娘亲来了,从炕上起身扑进她娘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红媚娘见自家闺女如此伤心,忍不住也跟着眼圈一红,眼泪便也跟着流了下来。
“月华媳妇,你快别哭了,你这一哭,红梅丫头心里更不好受了。”孙老太太连忙起身上前劝着。
“老嫂子,我这心里悔啊,当初咋就鬼迷了心窍,给她订了这门亲事。”红梅娘哭着对孙老太太说道。
“事情都出了,后悔也没用,你也别多想,想想办法把亲退了就是了。”孙奶奶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长大的小辈如今这样,她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我们和老太爷,老二商量过了,不管咋地都不能让梅子给人做妾,下晌先由老太爷出面,找找村里几个能说上话的老人,明个儿再去李家说和说和这事,不管李家提出啥条件,我们都答应他们,别说双倍定亲礼,就是十倍我们也给,咋也不能让人这样糟蹋我们老裴家的闺女。”红梅娘满脸的决绝,看来是下定了决心。
“你们有了章程就好,总不能让自家闺女受了屈,李财主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做事会这样让人看不过眼。不管咋地,他也是咱太平屯的水土养大的人,咋能这样忘恩负义,人家那些在京城做了大官的,还都想着家乡的乡亲,时不时还做些好事呢!”孙老太太说道,她喜欢听戏,这些都是她从戏文中听来的。
对于孙老太太的话,齐圆圆是有些不赞同的,却也没说什么,大家总是同情弱者,要她说,这事儿真不能全怪李家,谁家的儿子这样无缘由的被退亲,都不会高兴,屁都不放的答应了,那是孬种才会有的行为。
听了自家娘亲的话,裴红梅的哭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却依旧抱着她娘没松手。红梅娘一边轻拍着闺女的背脊一边同孙老太太说着,“老嫂子,谁让人家有钱有势呢,咱们吃些亏,也只能认了。”
“圆圆,你说裴红梅家吃啥亏了,定亲是她家同意的,这要退亲的也是她家,人家李家要点补偿有些不对的。”孙兰儿拉了拉齐圆圆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本来她是站在裴红梅一边的,可是自打发生前面的事情,孙兰儿就不喜欢他了,而且很讨厌她,对待这事的态度自然也就跟着偏移了。
齐圆圆趴在她的耳边,小声回道:“她家的确是会吃亏,不过,这也是自找的,好说好商量,事情也到不了这地步,本来退亲就是裴红梅家理亏,还不肯吃一点亏,事情闹成这样,当然是要大亏的。”
“圆圆,裴红梅真是够贱的,还想给你表哥做小妾,你可一定要跟你表哥说,让他离裴红梅远点,她这样要死要活的,没准做出点啥事呢!我听我表姐跟我大姨母说,她房里的一个小丫鬟就是趁着那大少爷喝醉了爬上了床,升了姨娘。”孙兰儿边说边用不屑的目光扫视裴红梅。
孙兰儿这丫头如此大咧咧的望着人家,也不怕人家发现,齐圆圆无奈只好拉着她去了外屋,才小声说道:“你这丫头,咋啥都敢说,让孙奶奶听到,又得数落你。你表姐也是的,说这些也不知道避着你。”
孙兰儿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在意的说道:“她们以为我睡着了呢,其实我一直在装睡偷听他们说话,跟听戏文似的。原来我以为戏文里都是假的,没想到大户人家真的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兰儿姐,这事情听过也就罢了,千万别在跟别人说,人家会笑话你的。”齐圆圆又拉着孙兰儿的手说道,这丫头这性子,心里就藏不住事,都是想啥说啥,在自家可以,出去是要吃亏的。
“我知道的,也就跟你说说,我奶和我娘我都没说。”孙兰儿回道,心里无声的叹息,又被这小丫头教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齐圆圆是她姐呢!
“知道就好!兰儿姐,走,去园子帮我拔大葱吧!”齐圆圆实在不想理会屋里的母女二人,哭哭啼啼的说的都是自家的理。
“好,走吧!”孙兰儿答应的爽快,再听下去,她没准会忍不住骂街。
齐圆圆也没跟屋里几人打招呼,带着孙兰儿就出了屋,他们都是小孩子,礼数不到也不会有人怪罪,这就人小的好处。
却不知她们走后没多久,屋里的二人就将话题引道她身上,只听红梅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真没想到梅子会来找圆圆,我也就是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圆圆的表哥,她就入了心。趁我和她爹去找老爷子,她就跑了出来,都怪我没看住她。差点让她害了人家几个孩子。”
孙老太太跟着道:“梅子也是被逼急了,不然不能。圆圆刚刚已经把她姨家的情况大致的和我们说了,这事不成啊,那样的大户人家规矩多,是万万不会同意儿子娶妾的。”
“啥?妾?梅子你说啥了,咋要做妾,你这不是糟蹋自己吗?你说你咋这么不争气呢!”红媚娘气的在闺女的后背上拍了两巴掌,恼恨闺女的不争气。
“娘,你别生我的气,我也是没办法啊!”裴红梅连忙解释,眼泪一串串的流了下来。
“你给我放下这心思,娘就是养你一辈子,也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红梅娘说着又将闺女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