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挑拨(1 / 1)长夜有所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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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我的伤终于养好了大半,我们也赶到了祁朗选中的地方。

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远离京州,鞭长莫及才太平,到了这儿我才知道,祁朗还真是严谨啊!

太平,这地儿真太平,能不太平吗?荒郊野村,连人都没几个!庄稼都没几亩!

“小姐,为你,我真是牺牲太多了。”流光背着手遥望孤村,摇摇头感慨。

还不多亏了你能干吗?要不是祁朗怕你打听到他在京州的动静,识破他谋反的意图,告知宫内,我何至于来发配来这破地方?我斜睨了她一眼,阴阳怪调答道:“真谢谢你了。“

“咱两从小一起长大,吃这点苦又算什么!”流光摆摆手,往我跟前一摊掌,认真道:“都是姐妹,给点丹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愧是流光,从没让我失望过!我默默掏了把药给她,跟着她住进了村子。

这里真的很安静,枯藤老树昏鸦,我又躺了2个月,终于彻底养好了身子。

“这疤真丑。”流光望着我胸口的剑伤感慨道:“小姐,你就不能抹些去痕的疤吗?我不信老爷的药戒里没有,你是不是不会分辨药?”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穿好衣服,不肯直接回答。

我是故意得留下这道疤的,祁朗为人太狠,我要他与这伤口日夜相对,永远不要忘了我的爱。

可是,这样的人,会念及旧情吗?我也不知道。

“那你涂啊!”流光瞪圆了眼,一副与傻子说话的表情。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给了你好些丹药,你有好好吸收好好练武吗?今天比昨天更能打了吗?去,去院子里练给我看看!”我气的猛推了流光一把。

“讨厌!”流光还想啐了我一口,见我举起掌,她不情不愿被我推到院子里。

“来几个人,一起揍她!谁赢了打赏谁!”我掏出一瓶药朝着四下嚷了句。

“来了来了!”藏匿处瞬间涌来四人,我一一望去,还是那4人,所以是见这里足够安全了,其他人都回去了吗?

“怎么又是你们几个?”流光叉着腰狠狠瞪了几人一眼。

“流光,我押你赢!上!揍死他们!”我大臂一挥,恶狠狠道。

“哼!”流光懒得理我,举起溢彩剑朝着几人刺去。

刀光剑影快若闪电,我只觉得眼花缭乱,刚坐上摇椅,还没看出什么明堂呢,眨眼的功夫,便见流光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剑。

“这么快就输了?”我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

“你高兴了?看到我被人羞辱!”流光红着眼朝我嚷道。

这小妮子,又误会我了,我笑呵呵地望着举剑指对流光的男人,剑目冷眼,好一个冷漠的帅哥啊!

“你误会她了。”那帅哥收回剑,随意看了我一眼,又默默底下头。

他识破我的意图了?我的心里漏了一拍,抓了把桌旁的瓜子掩饰。

说实话,我跟祁朗之间,有情是真,可相互算计也是真,这些人与其说是在保护我,更是在监视我,如今我不知道京州里发生了什么,我已落入被动危险里。

我希望流光能打败他们,因为我们必须得逃出去,逃去一个消息灵通的地方。

可连着比试了5天,流光也就多撑了一招半式,依流光如今的战绩,只怕这国家变天了,我们都逃不出这里!

“没关系嘛,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好好修炼,总有一天能打得过的,我相信你!”我将药丢给流光,她瞪圆了眼接住,心里高兴,可面上依然傲娇,一跺脚便走了。

我给流光的是极品修灵丹,是吸收天地灵力修炼战力最好的药,见其他几人满眼期待地看着我,我拿了瓶金创药丢给了他们。

“你叫什么?”我笑盈盈望着那个打败流光的男人问道。

那男人温柔收好剑,轻抬手,其余几人瞬间又藏回四处。

“临刀。”那男人站在风里,半垂眼眸道:“临命悬半寸之际,见刀。”

“这不就是补刀嘛?好血腥的名字,怎么不干脆叫无情算了。”我无语的低声喃喃,磕了几颗瓜子。

我似乎听见了一声笑,一抬眼,却见他表情如常。闷骚?我挑了挑眉问他:“你跟祁朗几年了?”

“十来年了,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临刀倒也直言不讳,阔步走到我旁边,在桌那头留给流光的凳子上坐下。

“哟,我还以为你不敢坐呢,你小子,胆子可以啊。”我插科打诨,精心挑了个苹果给他,故意攀亲热道。

“有什么不敢坐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临刀轻笑了笑,揶揄间也是夹枪带炮,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是鲜少与人打交道,情商低!

“我余欢啊,祁朗是你师兄,我自然是你嫂子!”我笑容灿烂,拍着胸口道。

临刀望了我一眼,见我天真烂漫,笑容娇丽,他别过头,耳朵有些红。

“你每天坐在这儿望着远方,你在想什么?“临刀望着远方问道。

在想往哪儿逃才能真正逃出去啊!我深深凝望临刀,片刻后才转过头也跟着望着远方,斟酌片刻后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被这世界给忘了。“

三个月了,我们都忍受了三个月的寂寞,临刀每天也只能守着我。如果他不落寞,他怎会愿者上钩,坐下来与我说话?而他身怀抱负,又怎会不害怕被人忘记?

“临刀,你说,我们会不会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重要?”我望着黄昏日落,轻声细语道:“也许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不会的。你是他的妻子,他爱你。”临刀摇摇头,深皱着的眉头里写满了抗拒。

“他爱我吗?他跟你说过他爱我吗?他跟我也说过。“我苦笑了笑,接着喃喃道:”他还说过,如果愿意娶我,早娶了,哪等的到今天,可我若是愿意拿我娘的镇魂珠和那富可敌国的生意做嫁妆,他倒愿意考虑一下。”

我倒追祁朗这事儿,可是闹的满城风雨,我不信他未曾听闻。我也不信我这么提醒他,他还敢全心全意的相信祁朗对他的承诺。

“我给了,所以他娶了。我们都如愿以偿。“我哽咽望着他楚楚可怜问道:”可,究竟是我重要,还是嫁妆重要?是我重要,还是郡马的身份重要?“

“你不要胡思乱想。“临刀低下头,紧握着自己的刀。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在我这儿拿到的一切。”我红着眼,向临刀低声无助道:“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临刀,怎么办呐,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怕了。”

祁朗“利”字当头的处事原则,其实很难得人全心全意地信任,我在赌,赌临刀与我一样,害怕被抛弃!

临刀手一颤,苹果也跟着掉了下去,他望着滚出去的苹果,久久没有说话。

“被抛弃也算了,反正是我心甘情愿,自寻自找的。”我别过头,落下一行泪,无可奈何轻呼了口气,我扯了扯嘴角笑容凄美。

“你真的很傻。”临刀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望向那日落黄昏,久久没再说话,可我知道,如今这景色在他眼里只剩晚景萧疏,黄昏凄凉。

那天我们一直坐到月上柳梢头。流光这丫头也没回来。隔壁大嫂给我们做了饭菜端来,我望了临刀几眼,欲言又止,故作出不敢开口的模样。

最后一人静静地走进去,坐在堂里吃饭,烛光昏黄,堂宽人窄,衬的我孤苦伶仃,瘦小无依。

“哎。”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抬眼便见临刀已坐在我对面,拿起留给流光的碗筷,沉默地吃起饭来。

人与人之间的体谅,往往来源于同病相怜,而男人与女人的牵绊,则往往来源于怜悯,我想掐住临刀的这两端,在隐蔽的角落处,为我的出逃撕出一细细的口子。

有筷子碰碗的声音,还有我故意掩饰的抽泣声,我偷偷抬手擦泪,又挺直了背故作坚强,我知道,我这么多小动作,临刀不可能没察觉到,可他始终没抬头看我一眼。

死直男,成啊,有两把刷子!我心里不动声色,干脆埋头扒饭,泪也懒得擦了,任它大颗大颗的掉进碗里,再和着饭吃下肚。

“别哭了,吃菜。”临刀仍是不肯看我,却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哟,你不是很有定力吗?怎么了?忍不住了?我心里得意,面上却是乖巧点点头。

我安静而无辜地望着他,像只流浪狗般,足望了他好一会儿,见他也只顾着吃饭不记得吃菜了,才小心翼翼问道:“临刀,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说。”临刀早被我看的心里发毛了,他放下筷子,如释重负。

“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他,看看他最近过的好不好,是高了还是瘦了,有没有缺什么,对了,我还有药!你替我给他带些药去好吗?你让他……“临刀突然抬头望向我,吓得我一时都忘了我编的词了。

“我……我只是不愿意他忘了我,但这辈子,我都愿意等他。”我仓皇地笑了笑,低下头看着饭碗,想起没说完的话又补充道:“你让他照顾好自己。”

临刀看着我,也许是出于对我的同情,也许也是他想回京看看,沉默半晌后,他答应我道:“好。”

我去,成了?我抬头望向他,一双黝黑的眼眸中又有了光芒,我撑着桌子探出身期待道:“真的吗?”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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