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刀走后的第四天,流光才回来,那时我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脱身大计,一转身,便见有个穿着绿衣的东西趴在我床边。
“他娘的!”吓的我一脚朝她脑袋上踹去,跌的她四脚朝天。
“谁娘?小姐,你可别胡说,我还没成亲呢,更不是谁的娘。”流光揉着脑袋委屈不已。
看清是流光,我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指着流光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乌龟王八蛋!四天不着家,你还有脸回来!”
“我又不是偷人去了,我怎么不好意思了?”流光叉着腰不服气道:“还有小姐,你怎么能骂人呢?我劝你注意跟我说话的态度!“
翻了天了,敢爬到本女主的头上耀武扬威?我一听这话瞬间炸毛,跳起来站在床上趾高气扬道:“流光!我劝你注意跟我说话的态度!”
流光傻傻地看着我,思考了两秒,立即放下胳膊干脆道:“哦哦哦哦好嘞!对不起小姐!”
“还算你有点眼力劲儿。”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觉得得了便宜不好再得寸进尺,见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兴奋。我更是一头雾水。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高兴又不敢声张,怎么?捡到金子了?”我满脸狐疑地望着她,默默坐回床上,天气冷,我干脆钻进被子里。
“嘿嘿嘿。”流光满脸坏笑望了我一眼,坐到我身边紧抱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道:“小姐,我晋级了,我现在也是战尊了哟!”
战尊?!平地一声雷啊!对哦!这小妮子冒进来竟然谁都没惊动!搁平时她要敢这么鬼鬼祟祟,早被门口那几个守门神打的妈都不认识了!我心里大惊大喜。
“好孩子!我早就看出了你骨骼惊奇,天生丽质,注定就是不平凡的人!”我紧紧地抱住了流光,差点没忍住往她脸上亲两口。
“小姐,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也请你注意你的口水,好吗?”流光捂住我的嘴一本正经道:“我打听到咱们南边的百余里外有处小镇,镇里有酒楼,你要是饿了,我带你去吃烧鸡烤鸭!”
“嗯嗯嗯!”我努力点点头,紧握着流光的手,忍不住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药没白给,孩子也争气,流光啊流光,终于不负众望成了一代大腿。
“那你赶紧睡,明早我带你去。”流光摸了摸我的头发,拿被子为我裹紧道:“小姐,我这么久没回来,真的是因为修炼,你不要怪我好吗?”
“我不怪你,你那是忙正事,是我自己不懂事。我太过分了!”我不忘正事继续道:“你一说酒楼,我都饿了,我还真想试试那家酒楼厨师的手艺啊!”
“晚上没我给你暖被子,睡觉一定很冷吧,小姐,我今晚保管给你睡的暖哄哄的。”流光爬上床整理好枕头,钻进去给我暖床。
“你怎么躺下了?小姑娘怎么跟男的似的,对上床这事儿这么猴急呢?”见流光躺下,我一把拽起她急忙道:“百里太远了,咱们赶过去天都黑了,人家都关门了,要不现在就赶过去吧。”
“小姐,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我都战尊啦,百里而已,还能要我一天?”流光嫌弃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感叹。
“那哪敢啊!这不主要是…….我亲情提醒一下,你还有我这个拖油瓶。”我笑着拍了拍流光的手背,故意刺激她道:“谁知道带上我行不行啊?”
“你这是看不起我呢?”流光歪着脑袋不确定问道,见我点点头,她拽起我道:“走,我带你飞!”
“好好好,那咱们也商量个事儿呗,咱们偷偷地飞吧!万一没飞好,也不至于在祁朗的手下面前丢人。”我在流光耳边偷偷道。
流光这些天被她们揍的颜面扫地,仔细想想,被我轻看是小,在他们面前丢人是大!她也不想冒险了,她郑重点头道:“言之有理!”
流光说试就试,她的确高看了自己刚晋升的实力,偷偷摸摸带着我溜出来,一路飞的跌跌撞撞,几次三番停下休憩,终于在大早上赶到小镇。
“小姐你怎么那么重?我堂堂战尊都带不动你,这也太夸张了!”流光瘫坐在地上,唏嘘不已。
“话可不能乱说!世风日下,给点面子!”我忙掏出一把聚灵丹塞进流光的嘴里,堂堂正正地贿赂人言。
流光细细咀嚼丹药吞下,眼睛东西望了几眼,正在我以为她这是吃人嘴短,终于要消停之时,她撅着嘴感慨道:“小姐,为了让我少吃几只鸡腿,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我一时无语,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抬手,挥动双臂进酒楼里去了。
确实是个小酒楼,装修陈旧,菜品简陋。唯独我知道我是终于脱离了牢笼的鸟儿,心里自在,我大手一挥,点了十来个菜。
“小姐,你这番挥霍无度的模样,倒真让我想起咱们在京州的日子,不知道老爷他们怎么样了。”流光望着我,红着眼感叹。
“要不……咱们回京瞧瞧呗。”我喝了口茶满不在乎地试探道:“要是不想暴露行踪,咱们可以乔装打扮偷偷回京。”
流光狐疑地看着我,在她眼里似乎更相信我这人是恋爱脑,见我眼神飘忽,直接指着我的鼻子拆穿我道:“你是不是想姑爷了!”
“对啊,我没有一刻不想他啊!我想他搂着我、抱着我,亲亲我的小脸!摸摸我的小手!”我叉着腰理直气壮回嘴道,羞的她憋红了一张脸。
“不要脸!”听见单身狗流光低声嫉妒道,我再遮掩不住满脸得意地笑。
大约是我的笑容太迷人,我一抬眼,便见隔壁桌有一只“癞蛤蟆”痴痴地望着我,碰到我眼神,又匆匆低下头,羞红了一张脸。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我是亲眼所见啊,大婚当日,祁少爷身骑白马,红服如血,一颦一笑风流倜傥,俊朗无双,好不潇洒,看得满街女人不分老少,无不露出痴相!”癞蛤蟆的同伴情并茂地描述着所见场景,见同桌忍不住偷望我,也跟着好奇地转过头来。
原来成婚当日的祁朗是这样的啊!我听着心驰神往,忍不住朝那男子认可的点点头,夸得好!早知道当日我也偷偷露个腰身侧颜了,也好叫满街的男子也露出痴相,一傻傻一街,男女平等!
那男子大概是误以为我认可的是他的颜值与才华了,竟然也跟着低下头小脸一红?小子,我这明眸大眼看着像是眼神不太好的样子吗?
我狠狠眯着眼睛把那男人看扁了,生怕是因为自己太久没看到男人了,看到癞蛤蟆也能变态的露出饥渴贪像。
“天下斗战排行榜第七的战士,娶了天下第一剑氏的宋家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癞蛤蟆应和道。
这里果然是地处偏僻,信息闭塞,我两成亲之日都过去几个月了,他们才开始盛传那日的景象,哎呀不愧是女主角,江湖处处都是姐的传说啊。
等等,谁?宋小姐?天下第一剑?我严重怀疑这男人就是借着道听途说的消息前来乱吹牛,我毅然决然拍桌而起道:“胡说,他娶的明明是天下第一药师的女儿,余欢!”
“小姐若有闲情,不妨多出去走走。”癞蛤蟆露出不嫌我乃井底之蛙的神情,耐心安抚我道:“严格来说,余欢是前妻,早在四月前与祁朗登骊山时,不慎失足跌下山死了。”
“你才死了,你们全家都死了!”我恶狠狠的嚷了回去。心里不自觉地想:难道祁朗是想玩大变活人戏弄全京州的人?那我到时回京是不是还要撒花大喊:suprise?算了,他们听不懂英文。
“这位小姐怎么咒人呢!”那男子也嚷了回来,把我吓的双肩一颤。
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完了,我最怕的事情发生了!不得不说,这是祁朗的风格,所以我不想信,又不得不信。——我好像被抛弃了
流光比我还生气,她不仅将那两个男人揍的家都不认识,她还一把火把这小酒楼给烧了。
“小姐,祁朗虽然咒你死了,但还好,楚国百姓连你的尸首都没看到,根本不信,她们更相信是因为祁朗满足不了你,你不堪寂寞,才携款逃跑,去别的地方潇洒了。”
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吗?弃旧贪新这点小事,我余欢身为西楚小霸王,还用得着偷鸡摸狗吗?我没想到满京州的人比我还能想象,比我还能忽悠。
“楚国百姓的眼光也不是很差嘛,还看出了祁朗是中看不中用,床上无能。”流光抱着我边安慰边拍马屁道:“小姐你真伟大,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对祁朗这么好,你简直就是贞洁烈女!立个牌坊也不为过。”
“真的吗?我不信,我听着怎么像是在骂我淫荡呢?”我抽泣着问。要不是流光向来与我同食同寝,我也要怀疑她是被搞大了肚子,一孕傻三年了。
流光似乎也发现了自己逻辑里的漏洞,她大手一挥道:“不必追究这些细节了,咱们现在就杀回去!手撕狗男女!”
讲真的,流光这嚣张的气焰,更像是被辜负的大家小姐。我望着她忍不住感慨:也许这就是战尊的行事风格吧!我没本事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