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揉着鼻子正要让出道,却被那人一手揽入怀里,他凑到我耳边轻浮道:“投怀送抱啊,那得去房里。”
哟,这哪个臭流氓?跟我没轻没重的?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踢铁板上了,我余某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揩油了!
“爷倒是高兴了?只是我姿势多,可不便宜。”我搂着他的腰一抬头,却见到那张平庸的脸上,有一道瘆人的疤,从眉毛一路砍到唇角。
“多少钱?”他的眼睛偏偏美丽,他低笑着靠近我,呼吸直扑倒我脸上。
这么不要脸?看我怎么羞辱你!我一手掐着他的下巴使力推开,挑了挑眉嫌弃道:“哟,漏说了一句规矩,对不起,长得丑的多少钱都不行!”
“哟,幸好幸好,看清了你的这张倒霉脸,呕,还好不用跟你亲热。”那男人捂着嘴作呕状,说完还袖猛擦了擦脸。
想反杀我?呵,真夸张,跟谁不会似的,我见状也跟着赶忙用力拍净衣服,猛擦了擦脸,可我忘了我全靠脸上的这点灰伪装,这一攀比,反倒给擦出了原貌。
“彼此彼此!”我跟着回呛,想到有任务在身,怕耽误事儿,我鄙夷地望着他,撅着嘴擦身要走,算了!何必与小人斗气!
还没走几步,去听到那人道:“我的钱袋子!别走!”
脑子果然不太好使!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银子丢了?等等,我刚跟他撞了个满怀,他不会诬赖我、乘机讹我吧?我刚想摸摸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塞下什么东西,便觉有铁手钳着我,要将我拽进一旁的屋里。
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急忙扒住大门大喊道:“老鸨救唔唔唔……”
这男人力气大,被捂住嘴无法反抗的我有些慌了,妈呀,这也太不省心了吧?这什么世道啊,连青楼的治安都这么差,还让不让人好好玩女人了?
我被那人丢到床上,我坐起来刚要往下冲,便觉得身前有无形热浪抑制,让我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招我见过,祁朗对流光也使过,知道他拿战力压制我,我干脆退回床上。
冷静,小余,你可是女主角啊,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应该思考如何睿智地化解一切的问题,顺便秀一波智商,我默默安抚自己。
那男人翘着腿坐在我床对面的桌上,闲饮茶水,优哉游哉,挂着一抹淡笑。
“瞧你扒了不少屋子偷窥。”那男人抬眼望着我淡淡道:“怎么?自己在床上威风不起来,干脆到处偷看活春宫过瘾呢?”
“啊!”我眨眨眼,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原来这么猥琐。可又仔细一想,平白无故的,他哪来的闲情特意绑来我揶揄?这是想问我干嘛吧?
想到青楼里有流动的黑市,我心里一惊,难道今夜有好东西在这交易?我这是被误会成来偷窃闹事的了?可是我的踩点手段这么低级,至于吗?
“误会!误会!我的好大哥,我不是来找茬的,我其实是训灵师,今天来主要是来捉灵兽的,有只桃花魅溜进来了……”
“桃花魅……”他望着我一字一顿,我便觉得有力将我紧紧裹住,压的我透不过气。
“真的真的,就是桃树修炼出了魅灵。”我慌忙道:“那桃花魅最喜欢美男子,我这才……”
“就你?”那男人打断我嗤笑道:“平日里撒尿怎么不记得照照自己的样子?你哪儿跟美沾边了?臭美吗?那要是论这点,你倒是有点本事。”
这是什么德行?这人嘴怎么比我还损啊?我深皱着眉头忍不住嫌弃,可见他笑看向我,明明坦荡,又似是绵里藏针,我我我,我忍不住怂了,赶忙抱拳讨好地笑道:“大哥眼光独到,慧眼识珠,大哥说的是。”
“怎么?我夸你了吗?”那男人挤了挤眉嫌弃笑道:“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哦?可以,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呗,不好意思,我这人对付嘴贱也很有经验!我挠了挠头装傻笑道:“啊?有问题吗?莫非大哥是大夫?那劳烦大哥给我仔细瞧瞧!”
“瞧瞧?”那男人嗤笑着,抬脚朝我走来,直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望了我半天,倾身与我近乎贴面,他戏谑般轻笑开口道:“女人?”
我惊的眼睛都要掉了,这是什么眼神啊?透视吗?我下意识低下眼盘了盘自己被裹的平坦的胸,明明很好推脱,可望着他那双如明镜般的眼,我却突然想不出狡辩的方向。
“真有桃花魅?”那男人又站了回去,靠着床沿,双手环胸睨着我继续问道:“什么特质?”
“真的。”我点点头乖巧补充道:“那桃花魅比较特殊,为盗听消息,擅于夺舍附体,魅惑人心,寻常人根本辨别不出……”
见那人皱着眉一脸不满,似是嫌我特意撒了道不能破解的谎般,我有些无措,赶忙解释道:“那桃花妖也有破绽,由于怕被捉住,她们往往将’离’寄存在舌头底下的软颚处,一旦察觉危险,便会瞬间脱身逃了。”
“好。”那男人点点头,朝我轻笑了笑,虽然那道疤吓人了些,可眼睛却美如星河。
“俗话说得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来,咱们全心全意地召唤那个桃花妖前来。”那男人说着伸出两指朝我额间一点。
“好。”我跟着点点头,闭上眼便开始心念起那桃花妖来。
不对,不对,我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顺从,而且句句属实,句句老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试图找出猫腻,奈何这屋里的脂粉味浓郁,粉饰下一切的光怪陆离。
善用药,又混迹黑市,药师?在用药上厉害,战力又如此高深莫测的,难道是怡余?这猜测让我不禁兴奋,毕竟怡余战力比祁朗高,又有灵愉岛诺大的实力压阵,想要护我,简直是轻而易举!
等等,反常必有妖啊!作者怎么突然给我送一尊大佛上门,那陆平江怎么办?要我二选一吗?啊这......难道我有被作者设定必行的主线?考虑到我每次都猜错了作者的“用心良苦”,我决定:先做好眼前,抱紧大哥的大腿吧!
“竟然真有人来了。”那男人挑了挑眉感叹,惊得我赶忙回过神来。
我一抬眼,便见有一女子似有不慎般撞了进来,半漏酥肩,风姿卓越。
“公子。”那女人眉目含情,偏眉心有一朵桃花,沾着灵兽专属的荧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啊!小娘们,守的就是你!我赶忙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嘴里念道:“天道毕,日月俱,出无路,入瓮瓮,布道通灵,封!”
“咻!”那女人回头,见符瞬间封住门后,才知道自己上了道,她转身看向我,面露恶意凶狠道:“小儿,打开。”
“画都画了,再打开不就浪费了吗?窗户那儿还没来的封呢,要不你从那儿走?”我说着跳下床,将男人护到身后,凑近他谄媚笑道:“大哥你看,我没说谎吧!”
“都这时候了还有这闲情,心态不错啊。”那男人轻笑了笑,朝我挑了挑下巴。
“嘿嘿,大哥,这回肯定是夸我了吧!”我心想着我都已经指出一条光明大道了,这桃花魅耳朵要是没问题,肯定知道要赶紧从窗户那儿溜了。干脆省了心,光顾着拍马屁了。
“别得瑟了,你赶紧把它收了!”那男人笑了笑,摆摆手催促我。
我哪有那本事!我轻笑着刚想开口,便感受到神魂处仿佛遭人拿捏,我试图夺回,才发现身子竟然被那桃花妖拿住了。
大姐?你没事不逃命,夺我舍干嘛?你不会还有这脑子,猜到了门外有人等着要收你吧?我心里一惊,奈何已身不由己。
“她已经被收了啊!”我听见自己耸耸肩笑道:“你瞧那女人,不是软下了吗?”
“哦!”男人望向门口处倒下的女人,点点头恍然道:“谈笑之间,好功夫。”
“那是!”我得意笑了笑道:“安全了,哥,咱们走吧!”
那男人眼里露冷意,他掐住我的下巴,俯身贴面吻了下来,撬开我的唇直抵舌底下颚。
啊?我跟小陆处这么久了,手都还没起牵上呢,怎么跟这人才见第一面这就亲上了?这……我呆望着他,便觉神魂一颤,那桃花魅瞬间逃了出去。
我闷哼一声,身子瞬间软了下来,那男人一把将我搂住,试探着问道:“哟?出来了?”
“大哥,不知道还有这一出,没来得及刷牙,耽误了!”我忍着脸红,厚着脸皮讨好笑道:“还是您厉害,竟然察觉我被她夺了舍。”?“主要是这桃花魅脑子不好使,就你那点功夫,画符都用了那么久,还想谈笑间收它?简直痴人说梦。”那男人撅着嘴嫌弃道:“起码要把你打得遍地找牙,再作势壮行一番吧?”
好有道理,但这是在侮辱我吧?我皱着眉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又想到他可是一见面就被安排上了吻戏的男人,我更是悲喜交加,这么多帅哥,怎么就塞给了我一个刀疤男?哭了哭了。
“你看我干嘛?你可不许喜欢我啊,别想着亲了一下就要我对你负责,啧啧,野鸡哪能配凤凰?”那男人咋舌嫌弃道。熟悉的台词,熟悉的风味!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伤人心……”我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他皱眉冷笑道:“呵,胆子不小。”
这话我还没听明白呢,他已经将我丢到床上,反身一抬手,毫无偏差地击中那桃花魅的腰间,哟,一心二用,算你有能力!
啧,这桃花魅什么眼神啊,竟然敢来夺这男人的舍?怎么不睁眼瞧瞧呢,这男人一看就是个狠人啊!何必自讨苦吃?哎,还不如去应付陆平江呢,至少能得个温柔周全。
“大哥牛啊!”我抬手鼓掌,这才察觉空气里似有薄薄战力充斥。服了,这家伙看不见灵兽,竟然直接将整个房里置入战力,根据流动判断那桃花魅的所在。
那桃花魅行动太快,我不好指挥方向,干脆不再动弹避免添乱。
那男人动作干净自如,一拳一个准,静时如松,动如行云流水,很快将桃花魅打得花枝乱颤,遍地落瓣。
我抬手,接住了一捧,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浪漫。
“呜呜呜!”那桃花魅被打的呜呜直哭,发现在这屋里落不到好,只能放手一搏,从窗户逃了出去。
“外头有人等着收服吧?”那男人回头望向我,一抬手,推开落下的桃花瓣。
“大哥真聪明。”我扬了手里的花瓣,拍了拍手起身道:“今日谢谢大哥了。”
“慢着,可别在与我攀亲带故了,你哪配啊?就你这点伎俩,实在太丢人显眼了。”那男人言语真诚,一番尖酸刻薄,偏偏被他说的有情有理。
这人真是比我还得瑟,还不要脸啊,我尴尬的笑了笑道:“行,敢问公子怎么称呼?”
只要我给自己台阶下,这世上就没有我不能走的道!我自我安慰道。
“哦,你误会了,这你也不配知道。”那男人仍是笑了笑,摆摆手道:“赶紧滚吧。”
又侮辱我!这意思,就是不给我机会跟你好好处了呗?我满脸难色望着地上,迟迟等不到他松开,犹豫再三,只好顺着地面翻着跟头往外滚。
可怜啊!没吃到羊肉还惹一身骚,要不是打不过,我何至于此呢?
好不容易滚到楼道上,正准备爬起来,没想到那男人后脚跟着走出来,吓得我赶紧又滚了几圈,刚翻到楼梯处,他干脆一抬脚,将我踹了下去。
这是人干的事吗?气死我了!我曾以为对于他而言,是我道高一尺,可我现在突然察觉,也许对我而言,是他魔高一丈。
行,可以,这仇我记下了,你别落到我手里。我抱着头滚下来,生怕他再搞什么名堂,干脆抱头鼠窜。跑啊!
我刚奔离上道,便听见天边有人喊道:“小孩!”
我抬起头,便见陆平江风度翩翩从天而降,拿着一顶帽纱轻轻为我戴上,他望了望四周道:“还好,夜深了,这街上来往稀疏,应该没什么看到你的模样。”
“啊?”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没摸下灰,才后知后觉想到,光顾着跟那男人斗气擦脸了,倒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再三深思,若他真是怡余,身为药师,又混迹青楼黑市,很可能见过我。
难道他认出了我是谁?是怕我就这么出来被旁人认出了,才将我勒进屋里,又逼着我抱头滚出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孩,我们走吧,不能再城里呆着了。”陆平江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将玉箫塞进我手里,牵着我往城外走去。
哎,顾不了那么多了,先祝我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