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先是梦见自己被凶狠的哥哥拿着棍子在后面死命的追。一边追,一边恶狠狠地说,若是追上了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虽然是在梦里,但他那狰狞的表情,让她不停地发抖。
接着,梦境一转换,她又梦见一头不知名的野兽使命地追她,露出狰狞的獠牙想要吃掉她。她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却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全是毒蛇,吐着信子慢慢逼近她。
她觉得自己肯定就这样完了,马上就要葬身毒蛇之腹。就在无比绝望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朝她伸出,一张慈祥的脸向她靠近。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温暖。
于是,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坏人,她努力靠近了。哪怕是,这片刻的温暖也足够了。于是,她感受到了温暖,以及母亲般温柔的爱抚。
渐渐地,因饥饿而渐渐冰冷的身体有了温度,她满足而安心地睡过去了。
突然,似乎是下雨了,脸上有雨滴滑落的感觉。虽然她不想离开这个梦境,但她可不想被淋湿。于是,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这是她打记事起便再也没有过的感觉。
又或者,哪怕是在她的记忆里,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于是,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想要看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结果,一睁开眼,她便发现自己没有做梦,而是真的躺在一个婶婶的怀里。
见她睁开了眼,祝氏赶忙止住了泪。又见孩子睁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自己,祝氏便努力地给了她一个微笑。自从儿子丢了后,祝氏已经很少再笑了。
甚至,她怀疑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笑了。
这样的画面薛老汉觉得自己受不了,再看也许就要哭出来了。于是连忙将自己打来的水递了过去,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小丑妹已经整整一天没喝过水了,见有水喝,便就着祝氏端着的姿势,自己又搭上了一只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饥饿的袭击,酸软无力,此刻算是被这一点水激活了。接着,祝氏一咬牙,又把下午讨到的、剩下的半个烧土豆给了她。
接过土豆,小丑妹眼中全是渴望,喉结上下翻动。又见了祝氏鼓励的眼神,这才狼吞虎咽起来,几口便下肚了。
喝完水,吃完土豆,祝氏又拿自己洗脸的布巾沾了水,温柔地给她擦脸。
小丑妹就那样呆呆地坐在祝氏的怀里,任由她为自己擦脸。虽然素不相识,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好人。
祝氏一边给她擦脸便一边感慨,兴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这孩子的脸上根本没什么肉,连两颊都是干瘪的。这样一来,倒显得眼睛尤其大。
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补丁叠补丁的衣服,瘦的皮包骨。祝氏抱着她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咯手。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居然瘦弱成这样。
待到脸一擦干净,小丑妹的整张脸便立体了起来,虽然依旧是黑黑瘦瘦的,但胜在眉目清秀,一望便知是个女孩子。
见小丑妹有了精神,祝氏便问道:“孩子,你怎么在乱葬岗啊?”
闻言,小丑妹有些忧伤地说道:“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走着走着就晕倒了。也许路过的好心人以为我饿死了,所以就把我丢到这里来了……”
“看来这孩子是在流浪着”,薛老汉心道,于是问道:“你家里的大人呢,他们在哪里?你们走散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我是被花子拐了卖掉的。”祝氏和薛老汉每问一个问题,小丑妹的头便愈加低垂,“原本我一直生活在一户人家,姓马,我原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因此就算是被他们朝打暮骂的,我也忍住了。可是……”
“可是,从去年开始,村里的小伙伴就开始嘲笑我,说我是被拐子拐了的,被这户人家买了回来做童养媳的。家里的哥哥已经十多岁了,整天游手好闲的,就算是半夜里也要叫我倒水给他喝,稍有不如意就打骂。上次他居然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咬牙,趁他们不注意便逃了出来。一路走一路要饭,经常一饿就是一天。可是我也不后悔,这样的日子虽然苦,可总比天天挨打挨骂强。”
小丑妹一边说,祝氏一边听,一边流泪,才多大的孩子啊,却已经遭受了这世间最残忍的对待。
及至听到“拐卖”二字,那眼泪更是如决堤之洪。这么些年,积在她心底的悲伤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从刚开始的无声流泪,变成了此刻的嚎啕大哭。
这哭声,在半夜的荒郊,更是显得凄凉无比。
小丑妹不知道祝氏的儿子也是被花子拐了,故而见祝氏嚎啕大哭,甚是不解,毕竟自己都没有哭啊。
哪知,薛老汉见祝氏哭了,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此刻,他和祝氏想的都是一样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儿子,会不会也是像小丑妹这样,被卖到别人家做苦力,瘦的皮包骨,不但吃不饱,还被朝打暮骂的……
丑妹见两个大人伤心不止,一时也勾起些过往的伤心事,忍不住哭了起来。
三个人都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良久,祝氏夫妻俩的眼泪终于止住了。祝氏因问道:“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那家人倒是叫我小丑妹。我今年应该是十岁,生于五月。因为他们说再过三年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要让我和哥哥圆房。”
小丑妹一五一十清晰地回答着祝氏的问题。
听说小丑妹今年十岁,居然和她的儿子一般大小,祝氏夫妻俩看待小丑妹的目光越发不同。这个可怜的孩子,有着和自己儿子一样的命运。
既然被自己遇到了,天可怜见的,便是拼了命也要一生都对她好。
往后的岁月可以作证,祝氏夫妻俩并没有食言。他们将小丑妹视为己出,竭尽全力地抚养小丑妹。
所以,哪怕是小丑妹最后成功地找到家,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未曾忘记这对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夫妻。
出嫁前,她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替夫妻俩修盖了坚固而美观的大屋子,一生都在亲生父母和薛老汉夫妻俩之间来回走动,孝顺四个老人。
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祝氏拉着小丑妹的手说道:“我们的儿子也是被花子拐了,他今年和你一般大,也是十岁了。不过他是三月生的,比你大。既然在乱葬岗都能遇到你,也是有缘。既然这样,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就叫我干娘或者祝婶子。这是你薛大叔,你叫干爹也成。往后,你就跟着我们过吧。”
薛老汉并没有反对,这种事只要祝氏高兴就行。
前些年,大哥大嫂也劝过他俩抱养一个孩子,可惜祝氏坚决不同意,她说她的心她的爱只属于她丢失的儿子一个人。
现在,祝氏主动提出要照顾小丑妹,薛老汉自然没有任何意见。有点寄托,也许祝氏能够开心一点吧。
小丑妹自然愿意,也明白了为何刚刚祝氏夫妻俩哭得那样凄惨。她郑重地给祝氏夫妻俩磕了头,这才起身叫了“干爹”、“干娘”,直把祝氏和薛老汉叫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天一亮,夫妻俩拉扯着丑妹一路往前走,一边打听儿子的音讯。
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与清水镇相比,陈家村所遭受的损失简直不值一提。经过几天的整理,村民们便彻底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六月一日,陈继兴和叶氏再次去了衙门打探消息。这一次,叶枫也跟着去了。衙役们全程冷脸,漠不关心,这让叶枫十分不满。
就这样天天坐着而不是去破案,怎么可能找得到丢失的孩子?就他们这样的工作效率,在现代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投诉。
看来,他心中的想法一定要实施起来才行。不过,赚钱仍然是第一位的。
只有有了银子,这些事才能顺利开展。
然后叶氏又去了城里的慈幼局,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孤儿院。想了想,叶氏拿出了十两银子捐出来,用于改善这些孤儿的生活。
叶枫却觉得这样直接捐出银子不见得就能帮到这些孤儿,毕竟这些管理人员如何使用银子也没个监督。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何况这样做了,叶氏会开心一点。
从慈幼局回来后,夫妻俩情绪低落了两天。但过后,陈继兴一家依旧快乐地忙碌着,一切都是那么顺风顺水的。
期间,鸭鸭乡厨还接到两单生意。一家寿宴,一家喜宴,居然都是全包。大热天的做厨的确是有点辛苦,又没个风扇吹风,众人都是忙得满头大汗的。
特别是赵氏和叶氏,她俩需要做的菜最多,被热气和菜的味道熏得晕头转向的。
其实,做厨赚的也就是辛苦钱,绝对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般容易。
不过众人都不介意,毕竟这么辛苦是有回报的。特别是叶二妹,真的是锻炼出来了,不但开始帮着炒菜,连摆盘都有模有样的。
陈千山看在眼里,越发的仰慕,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跟对方提一提才好。因为他觉得叶二妹知道自己的心思,好几次盯着她发呆的时候,都见她脸红红的,却并无反感的意思。
他实在是已经被上门提亲的媒婆烦死了。
鸭鸭乡厨的生意越好,媒婆上门的频率便越高。好在刘氏已经不管他了,因为照目前这形势,陈千山根本已经成了十里八乡的抢手货。
不得不说,陈千山的确有这个潜质。人勤快,长得俊,还有一门手艺。关键是待人接物自有一套,在许多人眼中都挺完美的。
叶枫送给叶氏的、最大的那盆石榴经过几次的修剪,已然初步成型。
这棵石榴树的树干大概半米多高,起先的一段平行着地面生长到了大约二十厘米高的地方,又慢慢地以四十五度直至九十度的角度直指向天空。绿油油的叶子,充满了生命力。
令叶枫十分开心的是,若是你仔细地往叶间瞧,定能发现已经有了好几十个十分细小的花骨朵。
也难怪,这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石榴大概就是这个时节开花的。
叶二妹是第一次看见石榴花,也是喜的不行。估计这也是缘分,因为后院那么多花,她独独就喜欢这石榴盆栽。
叶枫想了想,反正家里有这么多盆,便送了一盆给她,并告诉了她养花的注意事项。
没想到的是,他送出的绝不仅仅是一盆花。
惊喜,巨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至于花生,也是长势喜人。
原本就是第一次种,加之平整土地之后便撒了草木灰,又泼了粪水,因此土壤是十分肥沃的。此刻,竟然已经长到二十多厘米了。
现在,叶枫倒是有些担心这块土地对于这些花生来说是不是太肥沃了。毕竟,像这样疯长下去,花生苗倒是会又高又绿的,但是营养也就基本都积累到苗上了。
至于那地下的花生果,数量自然也就会相应地减少,要不就是颗粒很小。
不过事后证明,叶枫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来自西域的花生似乎特别适应陈家村这里的土质,同样的种子,在陈家村就是比其他地方长得更好。
只是,在这个时空还没有办法测量土质以及微量元素,所以,陈家村的这些土质,也就没有办法在其他地方人为地调配出来,以达到提高产量的目的。
半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这些花生苗不再继续长高,而是悄悄地冒出了淡黄色的花蕾。这些小小的花蕾,承载着叶枫所有的希望。
开心之余,叶枫在也再次庆幸,幸好花生属于豆科类作物自己开花,自己授粉,完全不需要借助昆虫或风来传粉就可以开花结实。
要真是需要蜜蜂或者其他昆虫授粉,又或者人工授粉,这还真是一个难题。毕竟叶枫来这个时空这么久,就从未见过蜜蜂。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花生刚开花不久,家里的几盆石榴也全部开花了。
这些花就是叶枫前世见过的模样,热烈而红艳,就似小小的喇叭一般,一朵间隔着一朵,点缀在嫩绿的叶子之间。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个小小的石榴果便显现出来。又过了几天,石榴花慢慢地谢了,只剩下鸽子蛋大小的石榴。
这日一大早,不知道从哪里飞来几只喜鹊,停在叶氏家的房顶便不走了,不停地叫着,好不热闹。
这时,一家人正在堂屋里喝水聊天。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早上一过十点左右太阳便热情的不行,屋外更是像烤炉一般待不了。
叶氏便道:“这喜鹊也喜人,叽叽喳喳叫了半个时辰了,难不成咱们家有什么喜事不成?”
陈继兴一愣,由不得他不信。要说这个家自从搬到这里来,就没有喜鹊这样叫过。难道,真的是有喜事?
叶枫却直接说道:“石榴也开花结果了,我早就说过,古人认为石榴旺子孙,会给家里带来福气。依我说,说不定咱们家很快就要添丁了呢?”
这番话颇有震撼效果,叶氏和陈继兴都愣住了,不再说话。倒是陈继兴颇有意味的盯着叶氏的肚子看了半天。
这时,千言拿着一串野果进来了,一边吃一边直嚷“好酸啊。”
这野果叫牛,形状椭圆,大约是两粒米的大小,没有任何味道,就是酸。一家人都不爱吃,也就千言会去山上摘一些回来当零食吃。
没想到,叶氏一反常态,朝千言招手道:“拿过来,我突然也想吃。”说的便扯下十多粒,一并丢了进嘴嚼着,看着叶枫和陈继兴都想流口水。
这十多粒一起进嘴,还不酸死。
哪知叶氏却越吃越上瘾,不但没有被酸到,还让陈继兴带着千言再去山上摘一些回来。叶枫觉得好笑,便对陈继兴说道:“姐夫,我觉得你不必去山上了,还不如去请毛大夫过来给姐姐把脉是正经。”
闻言,陈继兴有刹那的失神,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看得出来,他是非常紧张的。
听叶枫这样说,又见陈继兴这样,叶氏便急道:“我不过是偶然想吃一点酸的,你们就这样。要是没有,那就丢死人了。”
但气色,她心里比谁都在乎。既期待,又害怕。
过了一会儿,不管叶氏如何拒绝,陈继兴却近乎固执地说道:“那怕什么,就算是没有,就当是检查下身子罢了,我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倒是千言,被几人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因问道:“娘,舅舅,你们在说什么啊?”
叶氏大囧,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叶枫大大方方地对千言说道:“也许,我是说也许哦,你很快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啊,真的啊,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见惯了其他人家里都有兄弟姐妹,唯独自己没有,千言早就羡慕得不行了。所以叶枫一说,她便十分开心和期待。
只是,跑到各个屋子看了一圈,却又没发现。
见状,这次换了叶枫大囧,叶氏大笑。
毛大夫现在很愿意来陈继兴家,因为他觉得陈继兴家虽然外表看上去与以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是茅屋泥墙的,但感觉却非常不一样了。
例如,那薄荷茶喝起来还挺舒服的。
这种草他以前见过,却不知道原来叫薄荷,听叶枫的意思,还可以人药的。叶枫之前还细细教了他那一套所谓的救急法,让他大开眼界。经过他的传播,现在,十里八乡的乡村医生也算是掌握了这个技术的。
此外,他发现每次和叶枫聊天,都能新认识一种草药。这可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所以,今天陈继兴一来请他,他立刻就同意了,并且保证不要诊金,倒让陈继兴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毛大夫没事就和叶枫聊天,偏偏叶枫还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样子。
及至到了,毛大夫便开始为叶氏把脉。叶氏一脸的紧张,身子都绷得紧紧的。陈继兴更是在一旁紧盯着,弄得毛大夫非常不自在。
结果,一把脉,他便知道了一家人紧张的原因。无他,叶氏居然有了身孕。
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他又细细把了一次,结果依旧是一样的,叶氏的确是怀孕了,还已经两个月了。要知道,这叶氏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不能生。
而现在,时隔多年,她居然怀上了。要知道,她已经三十许人,在这个时空妥妥的属于大龄孕妇,老蚌生珠。
看着一脸古怪表情的毛大夫,陈继兴和叶氏更加紧张了,以为是没怀上,毛大夫不好意思说出来。
叶枫却是直接嚷道:“那那那,你可把仔细了。要是有好消息,我送你一盆花。”
“此话当真?”毛大夫一脸开心。要知道,叶枫制作的花树现在可是小有名气的,全村也就村长家有一盆。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这盆花他要定了的。
闻言,叶枫便道:“那是自然、我虽然年纪小,但我却从不食言。当然,你可不能为了得这盆花哄我们开心。要是那样,我保证你以后都没有生意上门。”
对于这一点,毛大夫绝对相信。要知道现在鸭鸭乡厨到处做厨,随便一宣传,他也不用干了。
要说世人不都是这样么,好事记不住,坏事却记得牢牢的,还会自动往外宣传。
“那我说了?”毛大夫笑道。
这次轮到陈继兴不淡定了,他先是确保叶氏稳稳地坐着,这才对毛大夫说:“你说吧,快急死我了。”
“哈哈,快说,你准备送我什么花?这花我要定了。”毛大夫开心地笑道。
见他这样,叶枫便知绝对错不了,心里一开心便道:“我原本想送你一盆花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送你一枝石斛。”
“什么,你说你要送我一枝石斛?”这下轮到毛大夫声音发抖了。
毕竟,作为医者,不管是乡村的还是坐堂的,无不知道石斛的大名,那可是仙草般存在的奇药啊。
“自然,我从不骗人。不过先说好,我只送你一枝,多的可不行。我那盆石斛我已经有人预定了。”
叶枫说道。
其实,是他自己早就预售出去了。
石斛虽然是兰科,却没有一般的兰花那么娇气,简单折枝就能插活。这一盆石斛由于精心照料,现在早就已经爆盆了。
折一枝送给毛大夫,一点问题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走进了里屋,去看那盆石斛兰去了。
倒是叶氏和陈继兴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刚刚明明是在谈论叶氏是否有了身孕这件事的,现在却变成了其他话题,实在是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