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众人同登云麓寺 古刹钟声沁人心(1 / 1)阿查很想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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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约很快就到了,李夫人携着碧玉叫醒了锦秋,为其更衣。

李夫人为锦秋上好药,碧玉更衣完毕后,李夫人嘱咐道:“秋儿,王姑娘毕竟是儿时的朋友,还是要以礼相待,不要再拿你在外头那样子怠慢了。你的伤也快好了,最后几次药要记得上,让碧云跟着,这次要在山上住三日可不能忘记上药。”

用了丫头送进来的小锦盒里的药,锦秋的伤口很快就结痂了,而且一点没有痒痒的感觉。

正了正腰带的锦秋,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拉过李夫人的手说道:“娘,您也要记得定时喝安神汤,不要再为我的事烦恼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的磨难都是有安排的。”

李夫人听了锦秋的安慰只能叹息,摸摸锦秋的头,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去给你父亲和老祖宗请安,我让阿福他们在门口备着马车。”

前厅,正在用膳的老祖宗见了锦秋,挥挥手将其招到身边,说:“秋儿,王姑娘家世清白,容貌秀丽,还对你有意可不要错过了。我的时日不多了,也想早点看你成家立业。”

老祖宗向来疼锦秋。锦秋是个好孩子,从小乖巧听话,可随着年岁增长,原本听话聪慧的孩子却成了上京最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原本的念想老祖宗也不敢再奢望,只求他日能娶个良善的妻子,早日延续李家香火。

这会儿的王姑娘碰巧撞在了老祖宗的心意上,若是能成,她也算能够瞑目。锦秋低着头不敢看老祖宗的眼睛,点了点头。

拜别了老祖宗却未见到父亲,李世泽因公事被留在了御书房伴驾。锦秋只得先行一步,带着阿宝阿福和碧玉登车前往云麓山寺。

车行的很缓,前日突起的雪已在地上结起了薄薄一层。原以为这次游山赏花会取消,天公却偏不如锦秋所愿,昨晚雪止,今早暖洋洋的太阳早早挂上了天,晒得积雪开始慢慢融化。

车夫缓慢驾车向着城门而去,车内的阿宝掀开一角车帘对着外头的车夫说道:“程大哥,这天路滑驾的慢些无碍的,少爷背上还有伤不可颠簸。”

车夫点点头,慢慢勒紧缰绳,使马的速度再放缓一些,回头对着车内说道:“阿宝你放心,这马掌都是新换的不会打滑。”

碧玉从夫人给的包裹里拿出手炉递给锦秋,又将一个食盒摆开,拿出筷子递给对锦秋说道:“夫人昨日就怕您起晚了,备了点心路上给少爷享用。还有这个手炉,前些日子夫人也吩咐我准备了炭饼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上车便脱了大氅的锦秋早就蜷缩一团,接过碧玉递过手炉,热气夹杂着香气围绕着锦秋,安心和暖意徐徐传来,锦秋靠在碧玉的肩头突然撒起娇来:“碧玉姐姐喂我吧,我真的太困了,你看手也抬不起来了。”

锦秋为表诚意抬抬手,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碧玉只觉得脖颈间吹来丝丝冷气,不自觉的想缩脖子。

“小姐,不要闹了。”碧玉小声的嗔怪道,但还是夹起糕点送到锦秋嘴边。

马车突然的刹车,打断了车内祥和的气氛。

阿福先耐不住性子,掀开车帘问道:“程大哥发生什么了。”

还没等回复,阿福便顺着车夫的目光看向了另一辆马车。

原来车已经驾到了城门口,两辆马车并行,两边的车夫都不肯让步,都想先行出城门。在排队出城之前先争了一番,在出城门前就并行一道,如今要出城门,两边都没有减速想让的意思,眼见要碰上,两边的车夫都只好拉紧缰绳逼停马车。

程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复道:“阿福小兄弟,少爷没事吧。是这家伙不长眼要与我们抢着出城门。”

阿福也向那辆马车投去目光,很朴素的马车,不像是达官贵人,应该只是寻常人,便想开口训斥,怪罪他们冲撞了自家少爷。

阿宝却伸出手拦住了要破口大骂的阿福,将他拉近车里对着车外的人说:“程大哥,少爷说让他们先行,我们先挪到一边便是了。”

车随着吩咐挪动着,车内的阿福倒是有些不解了,嘟囔着:“老爷要少爷低调,少爷怎么就变成任人欺负了。”

锦秋笑了,举起碟子递到阿福面前说:“让他是因为要还恩,再说了你家少爷我可是上京有名的纨绔,怎么会被欺负。你啊火气收收,看你把这车厢都烘的热热的。”

阿福咽了口唾沫,看着碟子里精致的糕点,接过盘子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车上,咳咳,什么人少爷看出来了?咳咳。”吃的急了,引起一阵咳嗽,阿宝看不下去倒了杯水给他,帮他顺着气。

“自然认得,他车身简朴,但他那匹马确实好极了,纯身同黑毛色锃亮,马蹄有力,刚才拉紧缰绳时我听见了马的嘶鸣,应该是匹进贡的好马。”锦秋接过碧玉奉茶喝了一口说,“他的车轮镀金,马蹄铁下还刻着官字。那个车夫也不简单,臂膀有力,手掌有茧,如此寒天却只着单衣,应该是练家子。”

阿福有些庆幸少爷的命令,要是自己惹了那练家子,怕是说不定会被丢过来的匕首直接钉在车前。

“可少爷您还是没说,到底是谁。”阿福缩着脖子瑟瑟问道。

锦秋不答只是撩起一角车帘,看着先一步驶出城外的车子。车子是大理寺的没错,可今日为什么他要出城,难不成前些日子那件事有了新的线索。

锦秋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大理寺每日要处理的事情这么多,元逸尘又不是自己,怎么会一头扎在这事上不肯回头呢,说不定也是出城散心罢了。

泄了气一样后半程路上锦秋一句话也未说,满脑子都是那件事情。在家的几日虽然表面都是听从父母的话,在家安心养伤,可等天一黑,锦秋便钻进书房研究案子,害怕被看见的锦秋,还不曾点灯只是借着月光细细研究自己记下的一些人与事,昨夜更是想得太多所以今早起晚了。

一路上伴着香味与暖意直接靠着碧玉睡着了。

阿福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这几日上京市井的趣闻,可没一个人理自己,少爷更是睡着了。阿福觉得没趣便掀开车帘找程武去聊天。

马车只能行至半山腰便要下山,因为云麓山后半段路并没有可供车马行驶的大路,只有天然形成的石阶,来云麓山求佛的自都是诚心来求佛的。而在上京一直流传着,这石梯是神佛庇佑的天梯,只有经受住考验的人才能登临山门。

原本晴天时只觉得石梯太高,可前日的大雪覆山之后,石梯被雪覆盖了一层,还因为雪化形成了一条不小的水流,这样的山路变得更为陡峭,行走起来更为困难。

阿福站在车边有些抱怨的指着阶梯,踏上一只脚试探性的踩了踩说:“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路太滑,我们不如就在这儿拦下王姑娘,一同回去算了。”

“这位施主可是李府的少爷,前来赴约赏红梅?”一个背着箩筐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阿福背后,吓得阿福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雪上。

小和尚道了句阿弥陀佛扶起了阿福,向众人施礼后说道:“前不久我下山采药的时候,遇见了与方丈相约的王姓施主,他已携家眷上了云麓寺。”

锦秋看着高高的山门叹了口气,这王伯父可真心急,想攀附自己这么亲事居然不管山路难行这么早就上了山。

众人都以为是王小姐心悦李府少爷,所以王老爷才借了舅舅来求了这次见面,只有锦秋觉得奇怪,自己恶名在外,就算刚入京也不会听不到那些传闻,为何会选上自己。

锦秋托阿宝去打听才知道,原来王家迁至上京是因为,原先在江南的生意有些波折,连老宅都赔的个干净。王家原先原也是大门大户,现在是外强中干,怕是想攀上李家,借李家的势在京城,东山再起。

不过,阿宝到底是去哪里打听的,能问的如此清楚。锦秋也问过,阿宝只说是遇到了舅舅府上的下人,灌了两碗黄汤套出来的。

高耸的山门覆上皑皑的白雪,穿着大氅的锦秋突然被树枝上压落的雪砸了头,冰凉的感觉顺着头顶流到了脖颈,冷的锦秋只打哆嗦。

阿福想上前去,却被阿宝拦下。碧玉伸手掸掉锦秋头顶的落雪,刚想伸手抹去脖子上的落雪,却被另一只手快了一步。

锦秋只觉得一只温暖的大手顺着流入后颈的雪水深入脖颈。这手暖乎乎的不像是刚握过雪的碧玉,锦秋回身捉住那手去看手的主人,光从那人肩头洒落,勾起了他脸颊的轮阔,竟然是谢攸然。

谢攸然的身后站着一黑一紫两个身影,迎着光只能看见两人轮廓。锦秋眯着眼看去,黑色大氅裹着一个男子,那人有些不高兴的拍打着头顶的落雪,这个人和自己一样狼狈,一身黑衣红色腰带衬着肩上的雪更加明显。锦秋终于辨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那辆与自己抢着出城的马车主人,大理寺少卿元逸尘。

那紫色的人影笑成一团也不忘了帮身边的人拍头顶和肩上的落雪,只是眼神一直往自己这边瞄,锦秋还想眯上眼看,他却先开了口:“别来无恙,李少爷。”

是那个来京兆府救自己的大理寺主簿,魏瑜。

锦秋点点头,拱手回礼。

大理寺主簿、寺丞、少卿竟然都在这儿了,难不成这云麓寺有什么问题,锦秋看着三人陷入了沉思,把替自己处理落雪的谢攸然晾在了一边。

谢攸然见眼前人盯着自己身后边出神,抽出了自己的手任由雪水滴落。

“嘶。”不没注意到脖颈后雪水扔在滴落的锦秋小声的发出了抗议。

随着锦秋的轻呼,谢攸然的目光又黏在了锦秋身上。

她抬头时,天空正好飘起了雪花,风吹过带落树上的积雪洒落在二人之间。她微微蹙起的眉,与初见如出一辙,如画的眉眼,带些娇俏的神情。顿时谢攸然觉得眼前的景色都开始褪色,只有她一抹身影一尘不染的独立在那里。

“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这话正是这时的情景,谢攸然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何会盯着李锦秋想出那么多美好的词语,只觉得面上臊得慌心里像揣了面鼓敲个不停。但当云麓寺的钟声传来,谢攸然只觉得自己心里拂过一阵风,原本慌乱的内心得到了平复。

可当目光又回到锦秋身上时谢攸然脑海只闪过这句话:“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曾在书上见过的话原来应是来形容她的,想起儿时锦秋对自己说过的话谢攸然不禁笑了起来。

众人皆不知谢攸然为何发笑,锦秋只当他在笑话自己,甩手便上山去了。

“小秋少爷,等等我。”阿福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在一旁掺着锦秋。

直到锦秋一行人都登上了石阶,元逸尘才大步走到谢攸然身边说:“攸然我怎么觉得,你每次碰到李少爷都显得不正常。”

元逸尘一脸的嫌弃,谢攸然却毫不在意依然在笑:“哪里奇怪。”

元逸尘有些难开口,环顾四周后有些为难的凑到谢攸然耳边,说完话后猛的退开大步流星追着前面的锦秋一行人而去。

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谢攸然留在原地,回忆着元逸尘刚说的话,思索一会儿回头问道:“魏兄,可觉得在下是个断袖?”

魏瑜被问的愣神,随即大笑着摆摆手从谢攸然身边路过,只留下两个字便追上前面差点摔倒被阿宝拉住才堪堪没摔下石阶的元逸尘。

谢攸然被两个字打楞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魏瑜的那两个字:“有些。”

直到钟声再次传来,谢攸然才回神抬头盯着石阶上那人的背影,摇摇头对自己说:“我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不过是,不过是想与他比个高低才会对他过多关注而已,仅此而已。”

安慰完自己的谢攸然跟在众人之后朝着山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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