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真是的,怎能留殿下那么晚,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王爷一向不大接触殿下的,这次却是要殿下夜守伺候,辛苦不说,又这么晚才让她回来。王爷太折磨人了,一点都不心疼她的殿下,心里忿忿的。绿珠很是心疼千禧。
千禧勉强摇了摇头,让绿珠绿萸扶她去洗澡。
“公主,小心些。”绿萸将千禧扶进屏风内。热水早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会回来那么晚,水又换了好几回,一直不见人回来,真是担心。
将绿珠绿萸留在屏风外面,千禧自己进去。当她褪下衣裳,看着亵裤上的红色时,抬手轻轻捂了捂肚子,有些失神。
沐浴完,绿萸进来收拾,捡起浴桶旁边的衣物,白色亵裤上面红色扎眼得很,绿萸惊了一惊。
“公主……”
千禧转过脸来,对绿萸淡淡道:“处理掉吧。”
那绝不是月事,绿萸如何会认不出来。
千禧未有多说什么,看上去累极,绿萸不忍心再打扰她,又实在不放心,轻声提议问道:“公主,要不要明日请大夫瞧瞧?”
千禧摇摇头,上了榻,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脸色有些白,不大正常。
屋内灯烛偶尔发出噼啪声响,榻上的人呼吸轻得几乎没有,绿珠绿萸默默守在一旁。绿珠眼泪浅,怕吵醒榻上的人,背到外间抹泪去了。绿萸站在床头边,默默看着,神色忧郁得紧。
那之后,千禧很少见到濮阳瑞,最长的时候,月余也不曾见他一回。他待她说不上坏,但绝对不好。一股视而未见的气息,冷冷拿她当外人。千禧有所察觉。那夜从他书房归来后,他便如此了。千禧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告诫自己更仔细些,别又惹怒了他。小心得过了,话便少起来,尤其在他面前的时候,小心恭顺得。这形容濮阳瑞看来,却猜度出了另一种心思。
她不待见他。
很长时间,王府笼在一片肃穆压抑之中。
这天,千禧从外面回来,行至王府门口有人从后面叫住她。千禧转过身来,见是一个寻找百姓模样打扮的人。口音却不是启国的。
那人上前交与她一封信,看见信封上的字迹,千禧接信的手一抖,差点没接稳。
千禧捏着手里的信,却没有急着拆,多嘴问了一句送信的人堰邦如何?
那人只回答了三个字:“不太好。”
她就知道的,自己来启国时,堰邦境况已经很不好,如今又过了两月,又会好不到哪里去!
打发走送信的人,千禧回到自己的院落,小心拆了那封信。信是宗夏写来的,只是,信中丝毫未有提及堰邦国危等等之事。信中全部都是问候之语。言语恰当,无逾矩,暖意浓浓一身正气,仿若久别故人。信中再次承诺,定会用尽生命保护好她的国和家,不会让她无家可归。他是怕她担心,故而便什么都不说。
千禧明白,一切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哪里躲得过她玲珑骰子七窍心。
千禧提笔回了信,信中问了很多话,又说了很多其他琐事,无一不细,无一不详,却都是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写那么多,也只有一个目的,无非就是不想让他担心,好让他放心,信她如信中所言,一切安好!言语词意,简单至此,和他来信一样,中规中矩,毫无超出身份的逾矩。
情意虽浓,却是相敬如宾,虽无缘,却也爱的一身正气。他爱她,也尊重她!她亦如此!
他们最相爱,却也最无缘!天若有情天亦老,故而,不必怨天,不必尤人!
信送出之后,千禧倚在门前立了一会儿回了屋。抄经书成了她做的最多的事情。不知她所祈求之事,佛祖能否听见!
又过了几日。
这天千禧还未起床便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门声粗鲁,可见敲门之人并无耐心。大清早的,千禧被突如其来的门声惊了一跳,出声问了一句,没人回答。敲门声没有停,千禧赶紧去开门,门口却是濮阳瑞。
“王……王爷……”千禧愣了愣,钠钠道。
濮阳瑞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千禧心里生出丝紧张。
千禧立在门内,门半开着,濮阳瑞站在门外,眼里冰冷,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千禧觉得有点冷冷的,伸手拢了拢衣服,才觉起的急,忘了添衣。她一向穿的中规中矩,如今穿的再规矩,终归还是亵衣,觉有些别扭,不及请示他,自行转身寻了衣裳披上。
濮阳瑞只冷冷观着,待她披了衣裳,这才道:“今日苏相五十大寿,你准备准备,与我一同前往。你动作快些,本王在花厅等你。”说完不等千禧开口,濮阳瑞已离去。
千禧不敢怠慢,绿珠绿萸帮她打理完后,便朝花厅去。
千禧到时,濮阳瑞盯着千禧看了一会儿,继而面色阴沉。
“本王给你的月奉不够吗?”
千禧立在门口,心一紧,又摸不着头脑。濮阳瑞冷着面,沉了声音再次斥道:“你这是去奔丧吗?难道还要本王一一提醒你?”
千禧反应过来他所指之意。
她今日虽穿了浅粉,素雅了些,却也不至于他说的奔丧那般。
千禧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话,默默转身回了院落,乖巧柔顺的让人解恨又窝火。濮阳瑞心头舒畅了些,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记恨,她所有的不好和不是,通通过了个遍,唯独没有好。是她不识好歹,不安不分!
对,不安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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