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之,真的是你。”岑昔双手紧紧地抱起怀中的头颅,凑近脑袋前,仔细地看着,眼睛,鼻子,很像却又和记忆中的不完全一样,不错,不错,是微之,虽然少年已经长开,不是岁的模样,但是触感都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
岑昔一笑,依旧习惯的胡乱地揉起少年的头发。
“微之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少年面色一红,似乎不满从岑昔怀中被推开,依旧紧紧地抱住腰身,头颅抵在肩膀上,满足的神情,说什么也不让开。
这一动作仿佛落在对面那群人的眼中,仿佛一个个变成了被惊乍的猫,小心翼翼脚尖扭曲仿佛踩着薄冰般。
“你们”苏炽终于不耐烦,扑进岑昔怀中的少年,显然根本不准备理他们了,可是身后那帮侍卫,怎么看起来比他们还不自在。
“少爷”这群怪异的人,终于开口了,走出来的男子身材高大,粗布黑色布衫也掩不住风华绝代,弗陵上前一步。
“你们先回去,本,我暂时先不走了”少年突然开口,那声音犹如从先前一室花香、春暖花开坠入冰窟。
顿时,弗陵身旁的那群侍卫这才恢复正常,这才是正常状况。
弗陵却风中凌乱了,让他们回去,不是,世子,不是说好的,先找岑姑娘,然后
“微之,这些是”岑昔一愣,少年一听,顿时眼眸眼深,看,姐姐要问了,他又该如何回答。
而岑昔话刚出口,立刻想到什么。话声未落,已经拉开少年。
“微之,还没跟你介绍,这些是姐的朋友,你们怎么遇上了?”
少年不爽的目光看了一眼苏炽,那仿佛在说,逃什么逃,他若要杀人,你们能逃得掉么?
苏炽也不爽了,你,你怎不早说,追什么追?
岑昔一见情形不对啊,于是一拉微之,朝着中央的那个身影而去。
“殿下,这是岑昔的弟弟岑微之,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弟弟。”其实,岑昔最想问的是,殿下,你刚才那番话还作不作数?
岑昔说着一拉微之,带头跪了下来,微之目光不爽,可是见姐姐的眼神,也只得跟着跪了下去。
身后弗陵众人顿时一震,几乎就要冲上来,可是见少年丝毫没有指令,只能强忍着。
“平身吧。”赫连简修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身影上,透着探究。
“的确是弟弟,三年前失踪,但并不是岑父所生,而是从海船上抱养的一养子。”苏炙悄声落下,自然,苏炙绝不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登上船的。
面前赫连简修在听到养子一词时,却突然愣住了,甚至抬头看了一眼苏炙,养子?一个已经如此大的养子,如此搂搂抱抱又是成何体统。
“岑微之自小与岑姑娘十分亲近,如今被柴家认了回去。早年柴家一艘商船遇到风暴,当家主母以及襁褓中的柴家少爷都失踪了,寻了九年,才找到这岑微之。”
柴家,横跨北昌、大荆以及厚照国、启桑国的商家,柴家经营的茶叶、宝石遍及数国,家族沿袭数百年不倒,甚至流传,柴家与北隅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
所以,对于这个少年身旁有如此多训练有素,武功n,连苏炽手下的人都不遑相让,有此一说,倒也解释的通。
信发出不到一天,其余几只官船已经陆续到了岛屿,这一处荒岛成了此时最佳的休养生息的地方,北昌的船工与侍卫开始迅速地修船整顿,倒是岑微之带来的柴家商船,比起太子这边的船要坏的更加彻底,完全没有修的必要了。
“果真是微之小子?”顺水当时被调到了副船上,风暴开始之时,他们寻了一处岛湾之处,避了一晚上,因此,十来艘副船损失最小。
顺水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看着这个和以前一样粘着岑昔的少年,心中直呼,他的好日子到头了,有这小子在,往后别想再靠近岑昔一步。
不过微之回来了是好事,再怎么说微之只是岑昔的弟弟,顺水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此时的少年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衫,卷起的袖管露出两段白皙藕段般的胳膊,依旧缠在岑昔的腰间,一脸的餍足,而一旁站立的三四人面色僵硬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他们的世子是不是不正常?
呸!你才不正常,世子不正常就是正常,你啥时候看见世子笑过,笑就不正常么?
“微之,这是你们家的家丁?柴家十分富有?”岑昔见此,一直没有机会好好问道,因为这几人见缝插针,根本不离开微之半步,因此,岑昔总觉得这几个人有些怪怪的,不过看在他们平安将微之送来的份上,还是主动为这些人加了分。
顺水也同样看了眼一旁的几人,顿时觉得微之连家里的侍从都这么有气势,就像元大人身边的几个侍从一般,但同样,心里却有些失落落的。
岑昔如今无父无母,如今能够做主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小子了,虽说,虽说小时候他也跟微之玩过
“弗陵,还有你们,过来拜见姐姐。”此时弗陵大将军已经换上了一身同样的粗布衣衫,见此,弗陵上前一步,挺正的步伐晃了岑昔一晃眼。
“属下见过岑姑娘,少爷十分记挂岑姑娘,一听到姑娘的消息,非要亲自赶来。”弗陵躬身说道,他知道在世子心中,这个叫做岑昔的女子的份量已经超过了任何人。
“你好”岑昔友好地笑了笑,既然是微之的家里人,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很高兴。
“弗陵是管家,我的人就是姐姐的人,姐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他们就可。”微之兴奋地说道,第一次觉得这些人还是有些用的。当然此话虽然是对着岑昔说的,也同样是对着弗陵与身旁一众侍卫说的。
“属下拜见岑姑娘,岑姑娘有事吩咐就可”果然,下一刻一群人齐刷刷地跪在了面前。
“不必如此,都起来吧。”岑昔眼睛跳了跳,是不是她对古代富家少爷以及仆从有些误解,为什么眼前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像仆从?
“岑昔”
“岑昔,听说你是院生了?”就在这时,几个惊喜的声音从岸边传来,令仪嗓门清脆,一声喊叫已经传到岸边一半人的耳中,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着,少年们清脆的声音带着死里逃生的欢快,高声呼喊着,精力充沛。
窝在岑昔身侧的少年猛然回头看向弗陵。
弗陵一愣,身形立刻紧绷。
不是,世子,我从哪里又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