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她找我有啥事?(1 / 1)桃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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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是萨仁和宝音的女儿苏木达,她长得很是漂亮,身材纤细,声音清脆,笑容甜美。

叽叽咯咯的地一大串话说完,苏布达笑望着两人,被她的笑容映照着,毡房中似乎立即明亮了许多,平添了几分暖意。

卫东刚来时,不知道天高地厚,曾经喝得酩酊大醉,找不到回毡房的路,倒在外面睡了半宿。

幸好当时是老秋天,蚊子不多,天气也不算冷,总算卫东运气不错,既没被蚊子咬死,也没被冻死。

这件事情当时被知青们传为笑谈。

卫东是山东人,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引以为豪,吹嘘不已,没想到到了草原上,只用了半瓶六十二度的草原白,便让他人事不省。

卫东早在苏布达开口时就放下酒碗,没了方才的豪爽大气,脸色窘迫地咳嗽几声。

他有点尴尬地笑:“苏布达你不要取笑人,人是在不断进步的,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酒量可好,再也不会醉得找不到家。”

在蒙古语中,苏布达的意思是珍珠。

少女苏布达的模样和大多数的蒙古姑娘有很大不同,她皮肤白腻个子娇有着一张俏丽的瓜子脸儿。

大红蒙古袍的四周镶了天蓝色的宽边,腰部勒着宽宽的天蓝色腰带,显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整个人真如一粒莹润生光的珍珠。

她笑得眉眼弯弯,闻言皱了皱挺俏的小鼻子,似笑非笑道:“是吗?那么咱们要不要再来摽一摽比一比酒量啊?”

卫东肩膀垮下来,耷拉着脸,立即就认怂了。

卫东不是没和苏布达比过酒量,最后的结果他都不好意思再提。

苏布达喝起酒来和喝水差不多,卫东不敢惹她,举起双手求饶:“苏布达妹妹,算我错了,喝酒我不是你的对手。”

少女昂着头哼了一声低笑道:“那是当然!”

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奶茶,在母亲慈蔼的目光中喝了两口,又拿起一个小碗给自己倒了半碗酒。

林卫国心里惦记着来信和来人,急急忙忙地爬起来,跟众人说了一声便穿上了他的破黑皮袄。

苏布达笑吟吟地看着他动作,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笑道:“卫国哥,梅林大夫模样长得可美呢,是这个。”

她说着翘起大拇指,以示梅林的模样了不得。

她找我有什么事?

林卫国心里想着,在草原上生活几年,脸皮早磨炼得比老牛皮还要厚得多,他笑着对这位小妹妹回嘴道:“再漂亮的女子也没有我们草原上的小珍珠美。”

苏布达笑着摇头,但不是否认自己的美:“不对,她有她的美,我有我的美,我们俩不一样。”

“我倒觉得还是苏布达更美些,”卫东说的是心里话,一边笑着调侃林卫国:“卫国,你去见梅林同志可别耽误太久,我们能等你,兔子肉可不能等你。”

“嗯,兔子肉留着你吃吧,不过记得多吃少喝,别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林卫国笑着调侃卫东。

卫东无语,他找不到家的事已经成了典故,任谁和他说起喝酒,都要拿出来说一说。

老牧人宝音看着林卫国说笑几句,打招呼出了门,目光移回来,端起酒碗对卫东和苏布达示意喝酒。

宝音很欣赏沉稳大气的林卫国,却更亲近鲁直豪爽的卫东。

和聪明睿智,颇有点书卷气的林卫国比起来,嗓门大爱喝酒,走到哪里都和人打成一片的卫东,更像草原上的汉子。

毡房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冬季的草原萧索荒凉。

白色的雪覆盖了一部分土地,出来的土地是褐色的,大地白褐相间,天空湛蓝无边,空气新鲜而寒冷。

厚厚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做响,林卫国回到知青们住的毡房。

掀开帘子,就见知青张弘正拿着一本书喃喃地念着,时不时地用笔在书上写些什么。

听到响动,张弘从书后面抬起头,见是林卫国回来,笑了笑打声招呼便继续看书。

张弘是林卫国从草原上救回来的知青之一,他的伤势不算太重,因此林卫国从苏木卫生院回来时,他也就跟着回来了。

张弘为人有些书呆子气,胸无城府,正直善良。

他是京都人,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科研工作者,前几年都被下放到省,张弘本人也跟着上山下乡的洪流来到了省。

因为出身的关系,张弘平素行事很是小心。

张弘到草原来的初衷和林卫国差不多,只不过林卫国是响应号召,抱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想法而来。

而张弘,则是对自己的出身不满,同时也因为父母的事情吓得够呛,狂热地试图通过艰苦的锻炼改造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自食其力的,对人民有用的,被广大劳动人民认可的劳动者。

刚到草原的时候,张弘见了谁都小心翼翼,对牧民们极是尊重,说话的时候总是用着敬语,点头哈腰的。

虽然是个文弱书生,他干起活来却从不吝惜力气,只不过他那点儿小身板也没什么力气就是了。

张弘越是这样,越得不到牧民们的认同。

说起张弘来,牧民们都是一句评价:“那孩子没啥坏心眼,就是太多,读成傻子了。”

嗯,好多男性牧民们评价一个人的标准,第一是没有坏心眼,第二是喝酒爽快,只要满足这两条,那就是好人。

尽管讨厌自己臭老九的出身,但从小养成学习的习惯已经到了骨子里,让张弘忍不住想要看书学习。

他曾像卫东和林卫国那样,试着融入牧民的圈子,然而发现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像那两人一样同牧民嘻嘻哈哈勾肩搭背。

于是看书和学习就占据了他全部的业余生活。

对张弘来说,改造自己,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劳动者的执念,和忍不住要学习的习惯交缠斗争,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悖论。

林卫国见张弘满脸漆黑,尤其是眼窝和鼻孔简直黑得不能看,他拿这书呆子也没办法,笑问道:“又没洗脸?”

“啊?”张弘抬头看他,因为脸极黑,所以反衬得镜片后的眼白极白,白得甚至发亮:“洗什么脸啊,这么冷的天我又不出门,费那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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