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新兵蛋子
事发猝然,凌剑飞一边本能地护住章唯一边伸手去摸放在茶几上的手枪,却被一只手给拦下了。
“别,是我那宝贝儿子!”章唯在凌剑飞耳边且窘且羞咬牙切齿道。
“你们在那干嘛?”果然,二楼楼梯口那方传来她儿子愤怒的质询声。
“韬儿,把你的电筒拿开。我跟你凌叔叔谈事呢。”章唯且羞且恼的低声喝道。
“谈事干嘛偷偷摸摸的连灯也不开?”这小子干脆将电筒直射到凌剑飞的脸上。
“你再照信不信我扇你一大耳刮子!”章唯起身朝楼上冲去。
电光灭了,黑暗中却响起她儿子恶狠狠的声音:“从今天起,你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休想再踏进我家半步!”
章唯叉起腰怒指他喝道:“你干脆连你妈我一块儿撵出去!反了天了。”
听到此处的凌剑飞差点儿笑出声,连忙息事宁人道:“好,叔叔这就走。你乖乖的啊!”
楼梯口的黑影重重地哼了一声,返身进了屋。章唯亦反身趴进凌剑飞的怀里,吃吃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捶打着凌剑飞的胸脯,那个乐啊。她送凌剑飞到后院门口,跟他约定中午在某咖啡厅见个面,敲定一些细节。
凌剑飞忽然问她,郑晓峰的生日宴定在哪家餐厅。
“南京路上有名的望月酒楼,那儿的佛跳墙最地道了,203包间。怎么,你想在那下手?那个地方可是人多眼杂。”章唯有些犹疑道。
“豪夺是下下策。若巧取,你不认为包间是个好地方吗?你进去吧,不定那小子正等着跟你算账呢。待我去实地勘察后再通知你。”
章唯贪恋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松了手。
一早上,就有一拨将校级高官打章唯的办公室前走过,去了三楼的作战处,在上面呆到午餐都是叫的外卖。据负责招待的两个漂亮小妹妹说,她们只能止步于三楼楼梯口,送去的茶水都由外面把守的宪兵端进去。
宪兵?早上章唯到后没见上去,应该是一大早安排的,或许说明战局部署到了一个紧要关头,电讯室要忙起来了。下午两点多钟,郑晓峰从楼上下来,说是要去外面透透气,估计晚上有得忙的了。
章唯心里咯噔了一下,递了句话给他,那明天的生日宴请岂不要泡汤?
郑晓峰呵呵笑道,天大地大也没有老子的生日大,老大亲自驾临怎么也跑不了。
下班回到家,正做着饭,电话铃响了,凌剑飞打来的,已经确定就在望月酒楼下手。她刚说出一句,要她怎么配合。凌剑飞笑着说,你就当好你的吃货行了。事后她和所有赴宴的人都将被列入怀疑名单,无论现场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她就是吃货一枚。
有了他的这句话,章唯忐忑了一天的心,总算些微落实了,毕竟第一次经历这般高风险的事。这跟真枪实弹打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除了生死,不确定因素太多。
这日整个一白天,章唯始终处在一种五心不定的状态中,既担心宴请一事临时黄了,又恐凌剑飞安排不周密而致任务失败。事后她对凌剑飞说,就像当年她嫁给死去的前夫那天,心慌意乱神思恍惚。
临下班那会儿,刘盈盈跑到她的办公室,让她替她画画眉,宴请一事方才落了听,她也小小地松了口气,下面就看她的小情人的了。
不过临出门时,厅长马海波叫人传话给郑晓峰,他和宣嘉伦去不了了,国防部有个会。
这对章唯倒是个好消息,有宣嘉伦那双毒眼在场盯着,她的后背心就发凉。
一行与郑晓峰私交甚笃的正副处长共十余人分别乘坐六辆轿车浩浩荡荡杀奔南京路望月酒楼,那排场给人震的。
登堂入室,步入203包房,章唯用眼角余光将整间屋扫了个遍。两个窗口和一个阳台被落地黑丝绒窗帘遮挡得密不透风,一张大圆桌摆在阳台一侧,上面一个华生牌木质吊扇悠悠地扇着清幽的风。她估摸着,今晚成功的玄奥或许就落在这个阳台上,只有这里能藏得下人。
阳台斜对着门口,今晚的主角郑晓峰一上桌就被刘盈盈和张大伟强行摁坐在紧邻阳台的主座上,而宗景尧一个大处的处长,被安排在他身侧坐下,手里的公文包被他塞在了椅背和臀部之间,刘盈盈挨着郑晓峰另一侧,章唯则挨她坐着。
凉菜一端上来,酒也斟上了,众人齐齐举杯,恭祝大寿星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郑晓峰是个挺能说的人,马上回敬,祝各位男同胞步步高升,两位女士越来越漂亮,那气氛融洽得像一家人般。郑晓峰的家小尚留在重庆,刘盈盈打趣他,怎不见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小的,太不给面子了。郑晓峰风趣地回道,小家碧玉上不了今晚的台面,甚歉甚歉。
酒过三巡,热菜一道道端上来,话题也开始跑偏了,酒意微醺之际,渐渐扯到目前的时局,自然而然涉及到当下一厅的动作上。或许相互间关系交好的缘故,纷纷猜测此战若是打响,必定是场大战役,绝不亚于上党一战。
喝得高兴的张大伟一句“岂止”,基本给此战定了性。郑晓峰毕竟是一厅的老人,当即指了下他的嘴,他也就顺势掌了自己一嘴巴,都是瞎猜的。也的确,一厅所有部门中,知晓内幕的恐怕就只有宣嘉伦的特务处和宗景尧的作战处。
这时,一名女服务员双手端着一盘葱烧海参来到宗景尧的身侧。她是名南京地工,下面的招数是脚下一崴,盘子里的汤汁便“不小心”倾了些在宗景尧的身上,在他惊慌起身之际,她连声说着“对不起”,顺势将他臀下的椅子往边上一抹,藏身阳台的某个地工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取出公文包里的图纸拍过照后,再伺机将包换回来。
这并非一个完美的计划,在座诸人中但凡某个人发觉事出蹊跷,极可能一眼钉牢了宗景尧的那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