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把裤子扒开(1 / 1)一颗红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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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长约百里,宽两三里的海沟,两边十里银滩,海鸟翩然,其沙如盐,其滩如雪,其水粼粼,与天共蓝,微风轻拂,唯有清甜。

无边盛景,令人心醉,心旷神怡。

一艘长约六七米左右的平底船,悄悄靠在礁石旁,一个只有十四五岁,浓眉大眼的少年,从船上跳下来,双脚一软,“噗通”就栽在沙滩上。

他就这么将头埋在沙子里,过了好久,才用尽力气大喊:“张懋,去你大爷!”

让少年尴尬的是,大海空旷无垠,他憋尽力气的呐喊,被海风一吹,就不晓得飘散去了哪里。

回应他的是一个声音:“破虏,后面的路没法陪你啦,此去虎山,你要单独行动,否则时间太久,怕是会有麻烦。”

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眉间自带笑意,很是喜感,说话也清脆连贯,声音很有后世的北京味。

少年一袭飞鱼服,腰间绣春刀,顶戴无脚黑色乌纱帽,衬托得单薄身体丰神俊朗。

张破虏翻身爬起来,抓住少年的手,道:“无妨,我沿着海沟走,绕过长城尾端就是了。”

眉清目秀的少年点点头,道:“是个好主意,大明现在禁海,近海十公里左右都不允许有人,倒不虞引人注意。”

“不过,我还有任务,需要赶紧回去,就此告别!”

张破虏拱拱手,大声道:“小刀,一路波涛汹涌,感激的话不多说,兄弟慢走!”

牟小刀点点头,深深望了一眼张破虏,见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身无长物,顺手将一把匕首解下来,塞给张破虏,道:“好好保重,等我回京,自会通知他们几个。”

张破虏再不言语,而是点点头,目送少年和另外一个锦衣卫离去。

很快,那艘船就驶向大海深处,不一会就变成了黑黑的一个小点。

浓眉大眼兼灰头土脸的少年,赶紧辨别方向,掉头就走,沿着海滩,就往内陆深处行进。

他一路独行,茅草霍霍,微风呼呼,海涛哗哗,路途沙沙,少年就在这寂寥的路途中,思考起人生。

张破虏,当然是穿越者!

而且,他寄托的宿主大有来头,乃是一代军神河间王张玉的重孙子,定兴王张辅的孙子,大明朝现任英国公张懋的小儿子。

只不过,这个儿子是小妾生的!

还是被张懋十多年前,平定建州女真与朝鲜之争,顺手带回来的一个女人。

这也造就了张破虏的悲剧!

若张破虏是个废材,考虑到他是当朝英国公的种,哪怕是个庶子,他也有极大的几率富贵一生。

可是,事情的悲剧也在这里。

他虽然不算出类拔萃,却真的并不废材!

当张破虏的大哥张锐意外去世之后,英国公张懋的七个儿子张钦、张镃、张铭、张锐、张钢、张铎、张铉,就剩下张破虏(张铉)一个崽儿,其他全部死翘翘……于是,张懋的大房老婆,张破虏的大娘,性情大变!

这位原本知书达礼、温文尔雅、风姿绰约的妇人,立即就变成了蛇蝎心肠、小肚鸡肠、恶言恶语、佛口蛇心。

族权之争不见血!

张破虏的母亲,无端端被溺死在花园池塘里,张破虏就晓得事情大发了——他一个夹杂在朝鲜、建州卫之中,一个身份卑贱的部落头人之女,所诞下的儿子,竟然有机会染指尊贵的英国公之位,这还了得!

关键是,这个部落只有八九十户,也不晓得是朝鲜,还是鲜卑,又或者契丹……也许,很有可能是金人、女真人、汉人脱离出来的小分支,能有多大实力?

受爵都不够资格,又哪里有能力拱他上位!

张破虏无奈,他抓住张懋劝他赶紧立张仑为国公继承人,但和张懋这个妻管严双目对望,发现对方清泪两行,打死也不同意现在就立……这等没用的男人,让张破虏勃然大怒,他一拳甩过去,将张懋痛殴一顿,然后立即就跑。

事情更大条了!

作为穿越者兼带了外挂(主角暂时还没弄懂怎么用)的张破虏,满脑子后世思想,完全没有三纲五常的伦理束缚,忘记了父为子纲的人伦大道理,一时之间犯下滔天大错。

他怎么办?

他只能跑!

往辽东跑,去找世上唯一会庇护他,唯一疼爱他的外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在好友的帮助之下,一条船悄悄从通州码头出发,从天津入海,冒着随时船翻人亡,沦为鱼腹之食的危险,历险无数,有多次就差点被大海吞噬。

幸好,锦衣卫这个官僚机构,当真是人才多。

那个和张破虏、牟小刀一起来的锦衣卫,唤做董重,是操舟的好手,几乎将舟船玩成了织女手中的绣花针,任凭你惊涛骇浪,他自巍然不动,每每化险为夷,才终于到达了大明与朝鲜的交界处。

丹东海沟!

出发之前,张破虏几人还得知消息——张懋虽然是个妻管严,兼家风谨慎,可张懋对于他这个小妾……一个有异域风情,开朗活泼,样貌靓丽,不受礼教思想束缚,敢爱敢恨的小妾,不但让英国公张懋在床笫之间流连忘返,更鉴于小妾莫名其妙之死,对张破虏多少有些愧疚之心。

张懋大怒之下,连续用家法打死了十来个丫鬟,更把他的大房赶回了老家。

张破虏得知消息,这才放心下来,想必一时半会,他这条小狗命,应该没人来取!

当然,灰头土脸的少年郎,想要回京师,肯定是海底捞月、公鸡下蛋、蛤蟆长毛、天上摘星、早上栽树晚上乘凉——不可能的事!

但张破虏是悲催的!

他的外公,虎山村寨的月纶族长,正处在濒临死亡的边缘。

前些日子,一群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人女真南下,从库页岛、外兴安岭,一路游荡进长白山,这些人翻山越岭,越过虎山,不但建州卫未能发现,朝鲜不晓得,大明就近巡逻的丹东军事堡垒,也没人察觉。

张破虏的外公月纶族长,就这么被撞上了,一番激战,边打边跑,总算惊醒了丹东堡,来人驱赶了野人女真,才让月纶等人脱险。

可是,一场大战下来,月纶和他的兄弟受了重伤,他的一个义子战死,只有张破虏的小姨,被众人拼死保护,才有惊无险。

张破虏望着奄奄一息的外公,有气无力地在床上哼哼,他的小姨月娜依见他手足无措,连药水都端不稳,小脸气得绯红,大怒:“阿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笨蛋,怎地比娘们还要娘们!”

“过来,把裤子扒开,让老娘看看你长大了没有!”

东北女人果然彪悍,张破虏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反驳月娜依,只能讪讪地把汤药放在床边,退开一步,看着月娜依手脚轻灵,只是一眨眼功夫,就给月纶换了伤药,又喂服了汤药。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月娜依见张破虏仍然傻乎乎站着发呆,本想再次发怒,但见张破虏双眼通红,想起这个侄儿乃是母亲刚亡,心下一软,不由得嗔怪道:“你去勿吉阿舅家,把我调制好的伤药送过去,外敷内服之法,依照阿公顺序便是。”

张破虏这才点点头。

天可怜见,他张破虏倒不是不会给人换药,作为勋贵世家的传人,他虽然没机会继承英国公的爵位,但这种家族,对于子女的培训,堪称奢华,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精英教育方式。

张破虏自幼,便有十来个名师专门教他读书认字,亦有数十个武艺出众,兼有行伍经验的人杰,教导他武艺、行军布阵、安营扎寨等一系列经验。

他刚刚发呆,一是见到武艺出众的外公,一道从额头贯穿眼帘,一直拖至下颚的可怕伤口,但这个老人,却强硬地压制伤口疼痛,以温柔的眼光看着二人。

这让张破虏禁不住心神震撼。

二是他那只比他大几岁的小姨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嗔一怒,活脱脱像极了娘亲,这让张破虏肝胆俱颤……可张懋的处事方式,只是拿了几个不相干的丫鬟迁怒,甚至还杖毙了娘亲感情最好,待为姐妹的丫鬟。

这让张破虏既悲伤,又愤怒,还对张懋失望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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