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勿吉阿舅的山羊须(1 / 1)一颗红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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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破虏推门而出,下意识聚精会神,感知了一下脑门处的能量……但他发现,他现在既没有看穿墙的能力,也没有力气暴涨,小吉吉更没有加长变大。

倒是视力,比之前要好几分。

这让少年郎有些失望,暗暗想,也不晓得这个鬼东西什么时候能开窍,他张大爷什么时候才能开挂,更不知道张大爷什么时候才能快意人生。

少年郎无奈,只能晃晃脑袋,拍拍身上的灰尘,提起月娜依塞给他的伤药,大步小步,就向勿吉家走。

勿吉家很近,大家都住在一个坡上,张破虏外公住在寨子的东侧,东侧向下三十多米,就是勿吉家。

此时,勿吉家躺了十多号伤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

张破虏看见一个精壮汉子,留着山羊须,八月时分,这个山羊须汉子穿一袭白色短褂,头发随意用个粗布一挽,下套了大明难得一见的连裆裤,青灰色的料子,明显是用草汁树液所染。

此人大约三十来岁年级,气息极为剽悍,精瘦的胸肌,虬须盘扎的胳臂,目光如电的双眼,扫动间如芒似电。

张破虏晓得他就是勿吉,也是他外公月纶长老的义子,更算得上是这寨子的第一猎手,也是因为他,硬生生抵挡了野人女真的大虎头(尊贵的人,或者是头领,又或者武力高的人,才有资格冠带虎头、豹头、鹿头、羊头等配饰),才让寨子的人成功脱险。

勿吉见到他,爽朗地笑起来:“月娜奇阿姐的小郎,按照汉人的习俗,你应该叫我舅舅。”

张破虏有些腼腆,他初来乍到之际,刚好遇到勿吉看守寨子,当时失魂落魄,心情愤郁,勿吉询问他是谁,张破虏有些冲撞,大声道:“你问老子是谁,老子是你大爷!”

幸亏勿吉是个把细的人,不但没有生气暴揍他一通,还好脾气多问了几次,这才得知张破虏的身世。

是以,张破虏几次见到山羊须,都有些腼腆。

“勿吉阿舅,小姨让我带了伤药来……”

张破虏正要讲解如何使用,勿吉再一次笑起来,温和地说道:“无妨,娜依阿妹配置的伤药,大家用得多了,都晓得如何用。”

勿吉接过张破虏手中的伤药,将之给了一个头裹青布,双手粗糙的妇女,仔细讲解了一番,张破虏见顺序丝毫不差,才放下心来。

二人闲聊几句,话题终于引到了张破虏的母亲,勿吉神色伤感,道:“当年我和巴克几个稚童,一路从长白山北端,穿越朝鲜的原始森林,差点丧生虎口,幸好有月娜奇姐姐搭救,后又得了阿父收养,没想今日……”

一席话,张破虏也眼泪汪汪。

他自从穿越大明以来,一直想着玩玩什么点石成金,搞搞冶炼弄个陌刀阵,又或者攀登一下科技树,但遗憾的是,他穿越的时间不对。

他大哥,英国公的头牌继承人张锐,死翘翘了!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头牌继承人张锐死之前,他的另外五位兄长也死翘翘了!

于是,他开始倒霉了!

张氏大房的直接针对,侧室杨氏、许氏、刘氏、范氏、蔡氏、马氏、高氏的助攻,陆续而至,其各种阴谋诡计,阴损手段,犹如连绵春雨,络绎不绝。

张破虏之所以没被弄死,一是他母亲在前面挡灾,二是这具身体的宿主,有几个好朋友!

其中之一,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朱厚照。

这导致某些人虽然不满,嫉恨张破虏,但太子殿下的名头,着实震慑住了一些人!

当然,看事看两面,这些人虽然被震慑,但财帛动人心,更遑论是国公继承人,如此一来,导致这些人对于张破虏更加忌讳。

弄死张破虏之心,炽热了何止三分!

当然,一个穿越者来到大明朝,有一个可以大摇大摆、光明正大和太子殿下做朋友的机会,兼晓得朱厚照百分百是未来的皇帝,张破虏也倍加珍惜。

最主要的是,朱厚照这个小鬼头虽然暴力,爱打架,喜欢暗地里下阴手,更喜欢祸水东引,每每让张破虏、牟小刀、朱麟、徐光祚、薛翰等人挡枪眼,以逃避弘治皇帝的处罚,但却是真把张破虏这几个童年玩伴,当成人生至交。

张破虏被困于张氏,有许多次就是和这几个身份尊贵的家伙在一起,从而避免了被暗杀,也避免了成为京师臭水沟的浮尸!

但他左想逃离,右想归隐田园,前想去宣府当兵,后想做个富家翁……都在月娜奇被人溺死之后,成了梦幻泡影!

他晓得,他虽然成功从英国公府上跑了,却是的的确确失去了母亲,更失去了那一线可以继承英国公爵位的希望!

张破虏在逃跑的路上,也偶尔仰天长叹:“那个混账老头如此能搞,娶一个正房,九个侧室,生了一大窝崽子,没想排在老子前面的那六个,都特么是短命鬼!”

“张懋你个狗东西要早点立张端、张仑为继承人,也不至于十个侄儿一起来搞小叔!”

话虽如此说,可张破虏毕竟不是傻白甜,不但前世受过宫斗剧教育,还晓得历史的脉络,他又怎会不晓得他那几个兄长之死,个个有鬼!

让自己脱离了继承人争夺,脱离了生死旋涡,虽然跑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也高兴得很。

可是,外公的伤势让张破虏极为头疼。

勿吉也神色黯然,道:“阿父的伤势,头上那一矛算轻的,只是被划了一下,可小腹被苦夷人捅一刀,也不晓得能否扛过去……”

张破虏也黯然,只觉得嘴巴发苦,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慌席卷全身,身体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越束越紧,直到无法呼吸。

当被束缚到一个极致时,张破虏“噗嗤”一口老血,脱口而出,人向后一栽,就倒了下去。

可是,事情的吊诡也在这里。

他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在脑海里,却清晰地呈现出——勿吉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找到了他的小姨月娜依。

月娜依的神色慌张,生怕月纶知晓伤势加重,不敢将张破虏放在月纶一个房间,而是让勿吉将张破虏换了一个地方。

之后,二人焦急的话语响起,不断在呼唤他,可张破虏仿似灵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逐渐迷糊,根本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

月娜依跺跺脚,急道:“这小家伙一路奔波,疲劳至极,偏偏又遇到阿父受伤……他明显是急怒攻心,勿吉阿哥,你到底和他聊了什么!”

勿吉张口无言,实在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他总不能说,你大哥担心阿父的身体,和这小子说了两句话,这小子就倒了?娜依会不会信?

勿吉只能扶着张破虏的身体,不停往张破虏嘴巴里灌药水,心里不断默念,长白山的神仙,赶紧保佑娜奇阿姐的小郎,好起来吧!

但是,任二人不断抢救,张破虏仍然昏迷不醒。

抢救过程中,二人也没发现,张破虏悬在脖子上的一块白玉,由乳白逐渐变得黯淡,过程虽然缓慢,但没有多久,就变成一团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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