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某灵在安黎身前急的不行，眼见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还有蜷缩成一团身体，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尝试用灵力为她缓解却不知为何一旦探入灵力会立刻造成更紊乱的情况，导致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

听她一直说着不对，也不知道是何事，于是干脆施法去看她记忆。

他其实不想看别人记忆的，这样太无趣了，更何况安黎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一旦窥破，毫无乐趣可言。

可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不知道原因，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救她，只得施法。

而这一看，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隔，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璀璨的星群，其中衍生万物，可见轮回不见归处，千变万化，似环形循环。

这是什么？

他几千年来看过的记忆不少，但绝对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全身被汗浸透的安黎为了忍痛将嘴都咬出血也不见松，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胳膊的双手隔着衣衫潜入肉里，已是鲜血淋漓。

他上次见安黎重塑经脉也没有这般痛苦。

“你到底怎么了？”

这般模样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就这样疼死。

几番无折，他将安黎抱到床上，然后挥手将灵石在安黎周围摆上一圈，很快形成一个阵，符文银光一闪，顿时所有灵石消耗殆尽，只留下一个银光的圆形阵纹在安黎身下如同活物与安黎的血融为一体变成血红色，接着他划破自己的手心将血一同融入阵中，阵很快吸收掉变成了暗红色。

顿时疼痛感传遍他全身，安黎却有所缓和。

他将安黎的手松开，再揉着她的脸：把嘴松开，要咬就咬我吧。

随着他将安黎揽入怀中，将肩膀给了她。

神志不清的安黎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下去。

阵纹将两人环住，暗红的光闪烁中变成了黑色，隐约透着黑雾。

他轻声说着：“捡你回来太亏了，拿你所有的故事来换都还不完。”

“等你醒过来我得找你要报酬。”

“真的亏死了。”

一直说着。

直到安黎安静下来了。

直到疼痛感消失。

直到阵纹恢复到了银色。

直到那抹银色消失。

他累了，恢复成兽形，垫着安黎，就地沉沉睡去，兽身上还能看见那带血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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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醒来的是安黎，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雪白的毛，脸上传来了那抹柔软。

惊得她立即坐起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突然感受到疼痛，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看着睡着的灵，她又躺了回去，伸手抚摸着他的头，然后脸，接着角，见灵被她骚扰得颤着睫毛，她松手了，然后侧躺到他身上，手抚在他脖颈，看见那个可能是被自己咬出来的血痕，心中泛起涟漪，各种各样的情绪盘旋在心中，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最后熬不住残破的身体，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许久。

直到灵将她摇醒：“你是熊猫吗？这么能睡。”

这时的灵已经变成了人形，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很悲伤，这悲伤来得莫名奇妙，很快就被她摁了下去，才发现自己枕着他腿，立即起身揉了揉眼：“我睡了多久。”

“四天了。”

“噢。”安黎恢复得很平淡：“熊猫也没这么能睡。”

但灵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疑惑地盯着她。

一直没等到他提问的安黎只得先问道：“怎么了？”

“你在很痛的时候，一直说着：不对！然后什么：全都不对！说指什么？”

安黎皱眉思考，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灵说道：“你的记忆有问题，因为你一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所以我想看你记忆，但是没也看不见，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将看到的描述了一遍。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来自不一样的时空，所有才会有所混乱。”

“但来自异界的人不止你一个。”

这次安黎是真惊讶了。

某灵看着她继续说：“我忘记是什么时候了，当初我也遇见了一个来自别的世界的人，不过和你那个世界不一样，他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凡界差不多，不过更加兵荒马乱，他是个将军，战死后来到这里，可我看他的记忆时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后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说：“我看记忆不是看人脑子，而是从灵魂中看，所以我怀疑你的灵魂被掺杂了别的，或者有人将你和别的灵魂融合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而这个原因和你刚刚那个莫名的疼痛有关。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

安黎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她完全能肯定自己的记忆是真的，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晰知道别的世界的一切，除非对自己动你手脚的人也来自自己那个世界。

会有这种巧合的事情么？

显然，不会有这么高概率。

最后一切原由都无疾而终，安黎觉得想要弄清楚还是得出这虚无林：“知道真相的恐怕在追杀我的人之中，或者是那个最开始救我的人。”

“你很想知道答案吗？”

安黎觉得她不想，可是意识中又觉得她想，她在矛盾，这个矛盾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有什么在推波助澜，以前不会有这种感觉，可这次突然莫名传来的疼痛让她开始对有些东西产生来怀疑。

这怀疑甚至不知从何而起。

“这太奇怪了。”她只能如实相告：“如果这样我不是我的活着，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参透这些古笈。”

某灵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收起除给安黎的那三本以外的所有上古秘笈走了。

安黎知道，他犹豫了。

最后是安黎去找他的，靠其他信徒引路，到了一处水榭，某灵看着水面，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有些疏离。

感知到安黎走近，他低声问道：“你确定要走吗？”

声音中说不出来的清冷。

犹如冰泉。

“你也可以不允许我走，这是你这里的规矩，我可以听你的。”安黎停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

他明显一愣，然后转过身看着她，眼里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感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人情味起来，但他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看着安黎，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黎只感觉一阵寒风吹过来，然后她听见某灵说：

“其实我从未不让人离开这里，只是离开的人，必须抹掉关于这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