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如同傀儡一般的修士一靠近,就各自施展法术。
只见负土城孙氏兄弟三人身形暴涨,挥舞拳头大吼着冲在最前,想要以蛮力撕碎眼前的一切。
四名大悲寺和尚则散布在四周,站住各个角落,然后他们袖子一挥,身边的灵气便化作无数刀剑,通通砸向游泽。
而剩下的几位漏刻山老叟正在吸收周遭灵气强化自身,紧接着从口中吐出冰霜,喷出火焰,亮起雷电,一招招五行法术齐聚一堂,令人眼花缭乱。
游泽身边,四面八方皆是敌人。
逃,绝对插翅难飞。
战,没准绝处逢生。
留给游泽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间,只有短短的眨眼一瞬。
负土城孙氏兄弟咆哮如雷,高举的拳头已对准游泽的脑袋,就差一锤定音。
困在游泽身后的毛驴瑟瑟发抖,自知无处可逃,闭上眼睛等死了。
眼看游泽即将被孙氏兄弟巨人一般的黑影淹没,生死关头,嘈杂声中,忽然亮起一道道耀眼光芒。
轰!
原来游泽不退反进,右脚向前重踏一步,随后双掌迅速一挥,一连串掌心雷瞬间爆发。
只听噼里啪啦一顿乱响,孙氏兄弟突然停住拳头,与游泽之间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仿佛隔有天堑,根本无法下手。
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大悲寺和尚发出的无数刀剑和漏刻山老叟施展的五行法术接踵而至。
由于孙氏兄弟一动不动,刚好成了游泽躲避这些杀招的屏障。
一阵喧嚣过后,孙氏兄弟他们身上冒出缕缕白烟,整个人再轻轻一晃,便倒地不起,犹如大厦倾颓,好似巨树摧折。
游泽以拼尽全力的掌心雷解决完孙氏兄弟,并没有得到多少喘息的时间。
这群修士傀儡像是被设定好了,对上敌人要不死不休,一招没有奏效,马上再接一招。
这一回可没有送上门的肉盾了,游泽没有多想,果断飞奔出去,先拿大悲寺和尚开刀。
傀儡就是傀儡,不会被掌心雷吓退,自然也不懂躲闪。
一个个都傻傻地等着法术砸死敌人,却没有意识到敌人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轻轻松松,一人一掌,不过片刻功夫,游泽就把那群修士傀儡全部摆平了。
看着一地的尸体,他才发现这些人早已死去多时,身上传来一阵难闻的腐臭。
大概是箭雨落下时来不及逃走,又没有护身的手段,而当时在皇宫中有能力自保的人也肯定不会出手相救。
于是就死在了那场箭雨里,修士有淬炼体魄,不至于灰飞烟灭。
然后就被人利用来守城了。
游泽只是猜测。
既然打探不到任何情报,此地也不宜久留,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正当他牵着毛驴打算离开的时候,四周又有更多的人影现身。
是了,当时城中无处可逃的修士又何止游泽相熟的那几位。
此时放眼望去,估摸着有五六十号人,全都是从天南地北赶来北渡国找寻机缘的修士。
谁曾想机缘没找着,反被牵扯进两国之争,本来脚踏实地地修行,虽说长生无望,但一层层境界慢慢攀升,至少能活个两三百年,现在却白白送掉了大好前程。
可惜,可怜,也可悲。
在这五六十号修士出手之前,游泽赶紧骑上毛驴,大喝一声道:“跑吧,跑出千里马的气势才能活命!”
毛驴也非常争气,知道生死关头不能开玩笑,当即埋头狂奔。
数不清的法术紧追在游泽屁股后头,不把他粉身碎骨,誓不罢休。
只能听天由命了。
……
夜凉如水。
杨余闲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果然年纪大了,又一直御风而行,更容易遭受寒气侵袭。
很晚了。
他兜兜转转半天,哪里都找不到马崇丘的踪迹,明明带着一大群人,却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附近还都是荒山野岭,路上连半个活人也看不见。
早点打道回府,省得回去迟了,让游道长担心。
杨余闲刚扭头,忽然发现脚底下的山林之中,有一点微弱的火光亮起。
没有看花眼,绝对有人在下面。
借着夜色隐匿身形,他悄悄降落到火光附近。
蹑手蹑脚凑近过去,躲在树后一看,是一男一女。
男的看起来跟大黑熊没什么两样,盘腿坐在地上,比杨余闲站着还高半个身子,女的倒是普普通通,毫无特征。
杨余闲上下打量了一圈,已看出这一男一女不是一般人。
寻常百姓家也不可能深更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外。
在杨余闲到来之前,这一男一女都在闭眼休息。
也许是刚养足精神,男人突然睁开眼睛,沉声道:“这一趟给北渡国当免费的苦力,有点不划算啊。”
女子愣了愣,随口回道:“老秦你怎么才回过味来,本来干掉风伯雨师,我们拍拍屁股回去找龙启皇帝领赏就是了,只是被那姓鹿的偷袭了一下,不丢脸。”
杨余闲听到北渡国,风伯雨师,和龙启皇帝这些字眼,就知道撞了大运,半路上居然遇见了北秦的对头,他赶紧竖起耳朵,打探打探消息。
如果游泽也在这里,肯定会发现这一男一女就是秦旷和秦淮。
就是不知他们为何会来到此处。
秦旷冷冷道:“北秦那六位将军仗着有神通在身,手下又领着无数精兵强将,背后还有皇室撑腰,什么人都敢惹。”
秦淮笑道:“那可不是,换作是我,也一样趾高气扬,瞧谁都不顺眼。”
“翅膀硬了,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秦旷摇摇头,又道:“之前其他殿的弟兄收钱办事,是给他们北秦找了不小的麻烦,但如若得理不饶人,随随便便就欺负到我们一殿头上,我可不会给北秦好脸色看。”
秦淮叹了一口气道:“老秦啊,你这借口找的,反而有点胡搅蛮缠了,我看你是为了跟慧迟和尚打上一架,才答应帮北渡国的吧?”
秦旷翘起嘴角:“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久,私下里你喊我一声大哥也是客套话,没想到,这么懂我。”
秦淮摆摆手道:“就你那点小心思,比我们村口耕地的老牛还简单。”
“你没亲眼见过慧迟的厉害,不然肯定也想跟他过上一招。”
秦淮好奇道:“不就是摧山坼地的蛮横手段吗,有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