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林家嫡女(1 / 1)未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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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婵耳边一直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哭的她头痛欲裂实在受不了了,难受的张口呵斥,“闭嘴,别哭了。”

哭声停顿,随后又是一阵慌乱的动静,带着哭腔的陌生女声在耳边响起,“姑娘,你醒了吗?你睁开眼看看奴婢啊。”

周婵皱眉,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救了她吗?艰难的睁开眼,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塌前跪着的婢女也从未见过。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周婵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全身却酸痛无力,就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

云翠惊了惊,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就在周婵准备再次发问时,她才慌慌张张的叫人,“快去请夫人和大夫来,姑娘醒过来了。”

“姑娘,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那个张秀才就是个骗子,他明明已经定了亲,还来招惹姑娘你,老爷已经派人将他抓住关进了大牢,你以后可莫要再犯傻了。”婢女抹着眼泪,说着一些周婵完全听不明白的话。

“张秀才?”周婵想从婢女脸上看出什么,却叫她失望至极,婢女眼里满是担忧,并没有作假欺瞒她。

云翠听到自家姑娘醒来问的第一句就是张秀才,又忍不住落了泪,“姑娘,你可别再犯傻了,那张秀才哄骗你离家出走,将你推倒撞在石头上,险些命都没了,还夺了你的钱财跑路,老爷说了,这次绝不会轻饶了他。”

“桐儿,我的桐儿,你是要娘的命啊!那挨千刀的秀才有哪里好,你一个好好的官家小姐,要死要活的非嫁给他,你看看他把你祸害成了什么样!”憔悴的妇人被丫鬟们扶着进屋,恨铁不成钢的红着眼盯着周婵。

周婵觉得好不容易缓解的头疼又开始发作了,这个自称是她娘亲的妇人,虽然有几分面善,从前却未曾见过。

若是她没有猜错,妇人口中的桐儿正是她,周婵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只好逃避的转移话题,“我头疼。”

“能不疼吗,不疼不长记性,头上磕那样一个包,昏睡了十几日,若不是你爹带人及时赶到,只怕,只怕你这条命都搭上了。”林夫人又气又怒,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疼的眼泪止不住。

“娘,是女儿不好,女儿知道错了,让爹娘担心了。”周婵听着让人头疼的哭声沉默片刻,有些不习惯的开口喊娘。

林夫人心里难受着,想着女儿做的糊涂事,不免生了些怨气,哭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旁人几句甜言蜜语就说动你离家出走了?我平时就是这样教养你的吗?你如今名声尽毁,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婵沉默,她大概明白她现下的处境,说好听了是离家出走,说难听了就是与人私奔未遂,还差点被人谋财害命。

看到女儿沉默不语,林夫人又开始忍不住心疼,她也晓得女儿这回是真的被伤到了,于是缓了缓语气,“那张秀才若真是个有才的便罢了,娘大不了就是给你多陪一些嫁妆,你爹当初亲自考过他的学问,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这才阻止你与他来往,你却闹了这一出,你爹这回是真的气狠了。”

“女儿知错,以后定不会再犯糊涂了,娘,我头疼的紧。”周婵态度诚恳的认错,她如今脑子里还混乱着,怕说多错多,只能阻止林夫人继续说下去。

“大夫来了没,让他赶紧进来给姑娘看看。”林夫人一听女儿难受的嚷嚷头疼,也顾不上继续说教,催促着下人们请大夫。

林知州府上的大姑娘昏迷不醒,府里自然是请了大夫,就住在外院,大姑娘一醒,院里的婢女就去请了,这会儿正好赶着进了屋。

“小姐现下已经无大碍了,按照这个药方再喝上几日便可。”大夫把了脉,重新开了药方。

林夫人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我女儿这头疼的毛病不要紧吧?”

“夫人放心,小姐伤了头,头疼的情况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

送走了大夫,林夫人本想再说她几句,又想到大夫的话,只好先憋了回去,等女儿好了再说。

周婵耳边终于清静下来,好一会儿头疼之症才缓和,喝了药又睡了一觉。

距离那日醒来时,已有三日,周婵看着镜子中和记忆中没甚差别的容貌,心神一阵恍惚,若是穿上宫装,依旧是记忆中那个自己,周婵很是怀疑,这天底下真的有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吗?

她如今的身份是蜀州知州林方舟的嫡女林桐,她的母亲姓周,是上京周氏出了五服的旁支,这也许就是两人长相相似的缘由吧!

现下是安元元年四月初,宫中太后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早已传遍民间。

周婵想找出自己身份的破绽,趁着这几日精神好了些,在府中走了几圈,门房,厨房的下人,包括后院的园丁,见到她的反应都很平常,没有一丝异常。

有的大约是私下偷偷的议论她先前离家出走,与人私奔的事。

她的事在城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醒来第二日就被父亲禁足,不得离开府中半步。

林桐年十四,比她小三岁,生辰倒是同一天,周婵有时候都怀疑究竟是她与林桐长得太像,被林家人认错了,还是她如今就是林桐。

她这样想其实很没有道理,齐寒翎亲自递给她的毒酒,怎会给她活命的机会。

远离上京的权贵圈子,没了宫中的诸多烦事算计,她如今倒也乐得自在。

在林桐再三保证和认错后,母亲终于狠不下心冷着她了,只是依旧将她看的很严,但凡出府必须由母亲或者父亲同意。

林桐没有问过张秀才,只是听说父亲下了狠手,大约没落着什么好,而她因为那件事毁了名声,如今婚事被耽搁了下来,母亲每每这时就会看着她叹气。

林桐其实无所谓的,对于曾十岁入宫为后的她来说,更享受现在这般作为闺阁女儿的乐趣。

“姑娘,二姑娘明日就到了,若是到时让二姑娘知道那件事,在老夫人跟前嚼舌根,只怕老夫人更不待见姑娘了。”云翠心事重重的从外面回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着迎接老夫人明日回府的事宜。

林桐皱了眉,祖母回府这件事她只今日去给母亲请安时听了一句,她怕惹人闲话,并没有多问。

“祖母平日里不喜我吗?”其实不必多问,云翠的话已然说明了她并不得老夫人的欢心。

云翠知道姑娘上回伤了头,记性不太好,很对以前的很多事都没什么印象了,听到姑娘这样问,她为难的含蓄道:“老夫人倒不是不喜欢姑娘,只是夫人这些年除了姑娘无所出,老爷又不肯纳妾,老夫人心中对夫人和姑娘有些不满。”

林桐扶额,这哪里是什么不满,祖母指不定心里恨死母亲了,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父亲不纳妾,那云翠口中的二姑娘又是怎么回事?“父亲若是不纳妾,二妹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姑娘!”云翠险些被姑娘讽刺的语气噎住,虽然姑娘与二姑娘不和,这样说也屡实不妥,“二姑娘的生母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当初夫人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便做主将身边的婢女抬了通房,本打算生个男孩抱到夫人名下养着,没想到生的是个姑娘。”

“夫人心善,将她抬了姨娘,老爷本就不喜青姨娘,后来就不曾踏足青姨娘的院子,青姨娘知道二姑娘跟着她没什么出路,便想把二姑娘送到夫人跟前养着,夫人原是答应了,老爷却不同意,后来青姨娘常常抱着二姑娘去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二姑娘五岁的时候,青姨娘就病逝了,之后便被抱到老夫人跟前养着,老夫人一心想给老爷纳妾,直到五年前老太爷去世。老爷丁忧结束后到蜀州任职,老夫人守在徐州老宅,老爷怕老夫人搓磨夫人,便带夫人和姑娘一起到蜀州来了。”

林桐听了个大概,晓得自己这个嫡女在祖母眼里可能不如那位一直养在身边的二妹妹贴心,她倒是很好奇,自己与这个二妹妹有什么过节,让云翠如此紧张,“我与二妹妹关系很差吗?”

云翠差点忍不住翻白眼,“姑娘若是觉得将青姨娘生前给二姑娘求的平安符撕了,把二姑娘生辰时老爷送的发簪摔断,把大公子送给二姑娘的狗打断了一条腿,这些都不算过节的话,那就是没有吧。”

林桐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原本的林桐竟如此恶劣吗?这哪里是过节啊,这简直是结仇。

林桐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底气和那位素未蒙面的二妹妹计较什么了,“我之前行事如此荒唐吗?”

云翠觉得自家姑娘自从伤了头,性子就稳重了不少,又怕她方才的话重了让姑娘自责,连忙宽慰,“姑娘之前年纪小行事偏激,这些事倒也不全是姑娘的错。”

“二姑娘的平安符找不见了,故意在老夫人跟前上眼药,让老夫人误会姑娘,姑娘回头就让人闯进二姑娘院子帮着找,在二姑娘屋子里找到后,姑娘实在气不过,才当着老夫人的面撕了平安符。”

“那发簪的事呢?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我那二妹妹构陷于我?”林桐没想到如此简单的林家后宅,也能养出那样二妹妹这样的人精。

云翠瞥了一眼自家姑娘,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点头,“发簪的事,确实是姑娘的错,那是老爷给二姑娘挑的生辰礼物,姑娘却看上了,不依不饶的让老爷给你,老爷说回头给姑娘买更好的,姑娘不依,后来找机会故意将发簪摔断,因为这件事,姑娘还被老爷罚跪祠堂。”

林桐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林家的姐妹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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