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他怕娘亲不幸离世,才导致了你的出现?那你到底存在了多少年?”孙长空不禁问道。
“多少年?呵呵,恐怕从他开始懂事起,我就一直在暗中观注他了吧!说句话你可能不信,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另一个自己。区别在于,这些人格有的明显,有的模糊而已。说不定,哪天你遭了难,也能将另一个你唤到这个世上来。”
“如果只有通过巨大刺激才能将他引出来的话,我宁愿不要。”
“然而,世间的一切是你预知不到,更躲闪不掉的。你能逃过的,绝不是你本应遇上的。”
孙长空听了面前这个畸形人格的话,先是心中嘲讽一番,而后却又陷入深思当中。
他的话不无道理。
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正如同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一样。你既不能肯定事物的出现,更不能否定事物的出现。能够验证预言的只有事实,却不是曾经的经验。
“不得不承认,你比志儿要成熟得多,同样也沧桑得多。”
“那是因为我考虑得多。”那人接茬道。
“但我更喜欢从前的志儿。”孙长空直言道。
“怎么?你想重新唤回那个一事无成的穷小子吗?”
孙长空注视着那人的目光,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可以的话,我可以付出所有。”
“所有?他是你的什么,你居然可以为他付出所有?”
“朋友,朋友本来就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为了朋友,多再多插两把也无妨。”
“呵呵,你幼稚得都配不上你这皮囊。”
“我怎么了?”
“看你的样子,好像经历过万种磨难的样子,实际上却仍是一个发着春梦的小屁孩。”
“春梦谁都会做,只是看人的反应而已。小孩子只会当它是一场天赐的宝物,而大人却会因此心生邪念。”
“你想说什么?”那人忽然道。
“我想说,无论我怎么变,都不会将朋友的安危弃之不顾。”孙长空坚定地说道。
“呵呵,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想他做梦都会笑醒的吧!真可惜,他现在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哭鼻子呢。想要再次找到他,不知要耗到哪个猴年马月。”
“照你这么说,志儿还是有机会重返人间的喽?”
“哼不然呢?如果我说没有这个可能,你是不是还会找我拼命?”
“不,当然不会。因为你刚刚已经放了我了一马。不然,我早就死在你的踩踏之下了。”
虽然事发突然,但孙长空并没有忘记刚才的情形。对方本可以将自己置于死地,却出人意料地骤然停手。如果不是志儿从中相助,那就是对方性未泯。这两个推测,无论哪个成立,孙长空都能接受。所以他才没有趁人之危更死对方。
那人莞尔一笑,然后满意道:
“和聪明人谈话就是方便。那接下来,咱们是各走各的,让人逐一击破还是说结伴而行,共同进退呢?”
孙长空附和笑道:
“你的问题就是你的答案,这还用我说吗?”
两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笑而不语。
从进来到现在,孙长空只看到了整个溶洞全貌的百分之一,更可怕的危险还在前面,如果贸然前去,很有可能丢了性命。但从之前的情形来看,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那些鲨鱼兽人和万蝠王口中的主人正在策划着一场天大的阴谋。如果真就这么离去,恐怕就再也没有相会进到这里,也就更没机会将罪恶扼杀在摇篮里了。
“怎么?你想好了吗?咱们是离开,还是进去?”
那人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脚下来回摩挲着根肱骨,不耐烦道。
“你容我再考虑一下,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进去,咱俩的命要丢,不进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命更丢。我不是英雄侠士,没有他们大无畏和洒脱。”
“丢命的是你,不是我。先别说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光凭咱俩的本事,也能知道谁死谁活吧!”
“嗯,你厉害,我怂行了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股力量的,平时我在志儿的身上怎么没有发现。”
说到这里,孙长空偷偷瞟了一眼对方。那人听了他的话之后,明显有些尴尬,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不成?
过了好大晌,那边才应道:“你的话怎么这么多,老子就是天生练功的料。一年顶你们十年二十年,不服能行吗?”
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下去,孙长空只得应和着点点头,而后默声。
“哎,我有办法了!”那人突然道。
“什么办法?”孙长空疑惑道。
“你现在不是拿不准里面的情况吗?那咱们抓个人来问问不就得了吗?如果里面情况却是凶险,那我就陪你作回懦夫,先出去再做打算。如果里面那些人只不过是些虚有其表的假把式,那我就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孙长空听了两句,感觉对方说的在理,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吃亏了。凭什么懦夫就是自己,而英雄就要他来当,这不是欺负人吗?但好好想想,对方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性格有缺陷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谁家的孩子思想这么成熟?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孙长空终于采纳了对方的建议,决定先拿小的开刀。可没走几步,他忽然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喊你志儿,不管你我都不会高兴的。”
“那是当然,我怎么会是那个废物。”
“你才是废物。”孙长空立即反驳道。
“呵呵,你看你,都要咬人了。不过让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个好名字。”
“什么名字。”
“非凡,不是废物,也不是凡人,我就是非凡之才。哈哈!”
那人突然高声大笑,吓得孙长空赶紧捂上耳朵。可就在这时,一道与之极不相称的怒骂声破空而来。
“是哪个小子不长眼,大晚上得还不睡觉!”
原来,孙长空与非凡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浑然不知外面已是黑夜,众人已经睡去,只有他们还精神着。经过刚才这么一吵,又把值班的看守从梦里惊醒,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兄弟,对不住了!”
孙长空二人闪身到那名看守面前,一通拳打脚踢,后者当即晕死过去。
二人不知从哪淘换来的绳子,把那人五花大绑了之后,还不忘在他嘴里塞块烂块,防止其大声求救。可当那人两次苏醒的时候,孙长空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个被胁持的人,长着一只牛头,却生着一条鳄鱼的尾巴,体型高大,但不挺拔,因为他的腰直不起来,因为他是个罗锅。而且,他还是一个混乱,与鲨鱼兽人和万蝠王一样。
得知自己被人绑架的事实之后,对方不吵也不挣扎,就连喘气声也小了许多,好像生怕因此浪费一丝一毫的气力似的。他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这样才不会受“敌人”的蒙蔽。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回答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的就一直点头。清楚了吗?”
初作绑架犯的孙长空,颇有那么点意思。一来他想让自己变得凶狠一些,这样对方才会忌惮他,害怕他,然后才有可能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人十分不屑地瞧了瞧孙长空,然后摆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烈士样子,捆缚在背后的双手虽然不能行动,但他的脖子倒竖可以自由转动。于是乎,他将头瞥向另一面,不再回复。
“嘿,你这家伙,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我怎么把你”
说着,孙长空擦拳磨掌,马上就要动手教那人,给他虹点藏着尝尝。谁知,志儿,不对,是非凡,忽然出手阻止。
“你要看不下去就去外面溜达溜达。看外面这么阵子都没来人,想来此处位置偏僻,就算在外面大摇大摆也没有关系。”
非凡听后不耐烦地回道:
“你以为我和志儿一样热心肠,就爱好助人为乐吗?我阻止你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从此办法行不能。这个家伙一看就受过专门的训练,毅力和韧性都远超混常人数倍。就算你把他打得没气死,恐怕也问不清个丁卵四。依我说,还是看我的手段吧!”
孙长空偏不信道:
“你还有没施展的绝技?”了
“那当然!”
话音刚落,非凡逮着那人的肩膀,猛地一用力,孙长空本以为对方的臂膀要废了,可对方的身上并没有发生骨头爆裂的声响,那是一道尖锐的气笛声。
这是在吹口哨吗?孙长空想想,怎么听也不像啊!而当他看向那名牛头兽人的时候,答案似乎隐约可见了。
他敢保证,这是他见过最扭曲最狰狞的一张脸。一道道充盈的灵气运行在那人的体表之上,迟迟不能渗入到更深的地方,亦不能就地散出体外。不一会,牛头兽人的身体已经胀成两个大,圆滚滚的,好像一只气球,一只牛皮球。
那人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小心点,别把我戮破。
孙长空的嘴都要笑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