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坪是京城最大的私人机坪,位于城东外郊,是晏家六爷的私人领域。
天色将暗,伴着飞机的轰鸣,一道白线划开夕阳,无数晚霞,不尽落在伫立于广场的男人身上。
晏华华被风带的眯起眼睛,他抱着外套上前。
“六爷,风大,您先披着吧。”
“无妨。”晏楚看着飞机缓缓降落,待飞机停稳的那一瞬,他立马往前。
晏华华在后面追:“六爷,您等等我。”
晏楚站在台阶下,看着未打开的舱门,胸口的心跳动极快。
很快,舱门缓缓升起,白色的娇小身影落进视线。
女生穿着白色外套,不施粉黛的小脸微微泛红,刚刚到肩的头发,被风吹的往一侧摇曳。
望着那张脸,晏楚蓦然一怔,不知何时,竟被风迷了眼,温热的液体顺着侧颊留下。
女生快步下了飞机,走到他面前,两人的脸有五六分相似,现在放到一起来看,竟然就有八分了。
“你身体不好,不要吹风了。”或许是至亲血脉的感应,姜亦也眼睛红红。
“你回来就好,我的身体还没这么差。”晏楚咧起嘴笑。
向来文雅的他,极少这样开怀大笑。
“六爷,大小姐,我们回家吧。”晏华华看着两人,心中也满是欣慰。
他从小很在六爷身边,自然知道六爷为了找到大小姐耗费了多少心血。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漆黑色的红旗车停在机坪场地外围,男子一声白色长衫,风度翩翩,身侧的女生衣着普通,也是一身白色,精致漂亮的小脸却令人移不开目光。
两列黑衣人双手交在身前,双脚与肩宽,见着两人过来,气沉丹田,声音响彻东郊。
“恭迎大小姐!”
“恭迎大小姐!”
看着气势满满的十多号人,姜亦嘴角微抽,脸上却笑容优雅大方。
“哥,是不是有点土啊?”姜亦踮了踮脚,附在晏楚耳边说话。
男人扬起嘴角:“他们比较笨,就这品味。”
待二人上车,列队欢迎的下属才有空闲说话。
“大小姐说了什么啊?六爷笑的那么开心。”
“说你蠢呢。”
“诶!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豁!”
“别磨叽了,待会六爷生气,该罚你们了。”
“六爷心情这么好,才不会生气呢。”说话的男人嘴上逞能,动作却是最麻溜的一个。
……
车内的空间很大,整体的布置低调奢华。
姜亦看着外面呼啸而过的景色,双手搁在皮质的小桌子上,撑起下巴。
晏楚看了她一眼,轻声询问道:“要喝点什么?果汁还是牛奶?”
“我都22了,不是小孩子。”姜亦伸出手指,按下了前方的一个按钮,桌面缓缓从中间打开,里面俨然是个小酒库,有各式各样的品类,且包装精致。
白嫩的指尖划过瓶身,最后,她挑了罐蓝色鸡尾酒。
桌面缓缓合上,姜亦朝着晏楚,比了个“干杯”的手势,随即单手拔掉拉环,漂亮的蓝色气泡涌出,顺着手指滑下。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晏楚暗下眸,抽了张纸为她擦掉手上的酒水。
“还没升温,少喝凉的。”
“偶尔。”女生笑了笑,显然不将这话放在心上。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晏楚看着自家妹妹瘦的没有二两肉的手腕,心中泛酸。
晏老爷子过世后,晏家动荡,叔伯兄弟为了家产争的不死不休,作为顺位继承人的晏父发生意外车祸,当场死亡。
也就是在那场车祸中,年幼的妹妹失踪了,从此下落不明。
姜亦灌了一口酒,笑着答:“还不错,没人敢欺负我。”
开车的司机正好是护送姜亦回来的保镖之一,听到女生的话,他不禁倒吸一口气。
敢欺负大小姐的,估计都被扔去喂鱼了吧。
“姑姑变成那个样子,是谁害的?”在温县的时候,姜亦记得医生说过,林小宝的怪病是从娘胎遗传的。
“大房的人得到了一种神经毒素。”晏楚皱起眉,“不过他们都死了。”
这种神经毒素很少见,放在二十年前更是稀有,以大房那些饭桶,是万万搞不到这些东西的,所以晏楚认为,大房那些人身后另有主谋,正是这群人的帮衬,才能对他下毒,才能阻碍他查找晏辞和姑姑的下落。
“姑姑已经有小孩了?”
“嗯,她生前生活的很不好,生了四个孩子。”
晏楚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神色暗淡。
“林小宝,姑姑的儿子,他的体内似乎也有那种毒素。”
“真的?”
“不确定,我只是猜测,等他长大些,做全身检查。”说罢,姜亦又灌下一口酒。
“嗯。”
“阿辞。”晏楚突然温柔唤她,“你回来这么久,怎么才来找我?是生气了吗?”
姜亦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晏楚的问题。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然也不会来接手z国的这个任务,任务地点还偏偏选在虞城。
只是没想到,一过来,真正的姜亦就死在车祸中。
于是,她假扮姜亦,并且制造了与潜逃犯同归于尽的假象,暂时摆脱了大衍洲的监视。
直到最近,大衍洲那边蠢蠢欲动,她才主动联系了晏楚。
“我怀疑,大衍洲商户的人在京城。”
坐在副驾驶的晏华华吓得一激灵,不敢置信地用余光扫向后排。
我嘞个乖乖!
大衍洲商会,这样的组织竟然出现在了京城!
晏楚微微抿唇,脸上没有一丝惊讶。
显然,这俩兄妹的想法一致。
“我曾经想过,当年大房投毒这一事,和大衍洲有关。”在z国稀有的毒药,放在大衍洲,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只不过,大衍洲的组织太多,我不确定是哪一方。”
大房和四房相杀,这两脉人死的连狗都不剩一条,能查到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z国不比大衍洲,他们不敢胡来。”姜亦抬手,正要喝酒,手中的易拉罐被人夺走。
晏楚看着消下去一半多的酒罐,眸光晦暗,低声问:“阿辞,我怎么听说,你谈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