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三章 偷进东宫(1 / 1)伪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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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婢女和小太监满脸为难,既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又不敢上前招惹这个凶名在外的女人。

“一群废物!”看着那么多人在原地不敢动弹,景安然怒火冲天,这回不单单是桌子上的画卷了,整个桌面上的东西全都遭殃,被扫落在底。

“呵,”王婷冷笑一声,神情之中,是不屑掩盖的倨傲,“世安公主还是省省力气吧,毕竟我可是从小跟着哥哥一起习武的将门之女,就凭这几个奴才,还想对本小姐动手?”

“你!”

王婷没在理会发飙抽风的那人,带着人施施然地来,又施施然地走。

连椒房殿里的皇后都懒得去行礼告退。

大理寺。

由于大理寺卿前段时间被革职,目前大理寺中是两位大理少卿在主管事务,江慕辰作为新上任的大理寺丞,按理来说应该是会被上级敲打一番的,可是昨日这位大理寺丞刚和当今圣上一起去了京兆尹院,这就耐人寻味了,起码今天江慕辰第一天上任,没有受到任何刁难,反而是两位大理少卿对他还有些微的讨好。

江慕辰心里也知道为什么,保持着面上的谦虚,行为举止都小心翼翼,让人挑不出错来。

昨晚的一阵春雨过后,路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水洼,所幸管道平整,马车行驶在路上,到也还算安稳。

江府的马车在城西一间铺子门口停了下来,是江家的布匹店,至于米店和油店,她已经卖掉了。

“……小姐好。”来人见了江亦瑶,一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隐隐渗出了几分泪花。

“起来吧。”看着老人的神情,江亦瑶也放轻了语气,“老人家怎么会认得我?”她醒来之后,可从来没来过这家店铺。

“小姐之前被京兆尹院的人带走的时候,老奴远远地看过一眼,小姐天人之姿,老奴自是印象深刻,小姐和小时候比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话里有感慨,有惋惜。

江亦瑶轻轻勾唇:“我听红盈说过,您是蓝家的老人了,就连我母亲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只可惜近些日子母亲身体不好,把庄子和商铺都交给我打理了,铺子的账本我也看过了,我很相信您没有作假。”

即便江亦瑶这么说,老人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得更开心了:“小姐真是有了当家主母的气势了。”

“您过奖了。还有,铺子本身的盈利并不多,您能和我具体说说铺子的情况吗?”

“唉,”老人叹了口气,满脸沧桑,“虽说城西本身的生意也还可以,但是像布匹这种店铺,没有一定的名号,总是吃亏的。”

所谓的名号,可以是商铺本身的悠久历史或者名声,也可以是背靠哪个世家而传出去的大名。

江亦瑶走过台面,看了看这些布料,颜色普通暗淡,样式也是普普通通,再加上店面的窗户在里面,整个商铺屋子里也显得昏暗,这样的店铺,能坚持到现在就不错了。

“布匹是从哪里进的?”

“是城南的庄子。”

城北的庄子负责庄稼家禽,城南的庄子生产布匹,雇了不少人,从养蚕开始,到织布,染布,形成一条完整的链条。

“我打算把店铺重新装修一番,这段时间,您就先住在我之前置购的院子里吧。”江亦瑶笑着看向老人,话里的语气却是容不得半分拒绝。

老人也只是微微弯下腰:“老奴听从小姐的命令。”

江亦瑶对识时务的人向来很宽容。

苏南今天回院子的时候,看见院子里又多了几个人。

他和弟弟搬来这栋院子也有一段时间了,江小姐一直出钱供他弟弟读书,他就负责在乞丐之间打好关系,收买他们,让他们帮忙散播“消息”,比起之前风餐露宿的日子,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苏南回来了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屋里出来,满脸慈爱。

“嗯,张伯伯,这些人是谁啊?”

“是小姐送过来的人,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我们也认识。你在外一天,也饿了吧,去换了衣服过来吃饭吧。”

张伯也是蓝府里的老人了,前几年老伴去世,就剩他和女儿相依为命,之前本来是负责油店的,听小姐那边来的人说要卖掉店铺,他还以为自己得舔着个老脸回蓝府去了,没想到小姐却是已经把他们的住所安排好了。

他和女儿一起搬进了这个小院子,院子不大,也算不上好,中规中矩,但是对他来说,却已经是难得的容身之地了。

小姐那边派来的人和他说,他们兢兢业业了半辈子,小姐不会就这样对他们弃如敝屣,他们可以安心住在这里,除此之外,小姐还希望他们能好好照顾一对兄弟,张伯当时就被小姐的话感动了,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自然也是满口应下。

知道他挂念以前店里的伙计,小姐那边派来的人和他说,那些年轻力壮的伙计,小姐都把他们收到府里做家仆了。

前段时间有人来给他们这院子送米面粮食,他开门一看,才发现是之前管理米店的那位老相识,两位老人顿时热泪盈眶,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小姐把米店也卖了,让米店的老板和伙计一起去了城北的庄子,老相识说自己现在做管事,虽说不清闲,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两人感慨之余,对小姐满是感恩和赞叹。

今日他见了布匹店的老板,还以为小姐连最后的布匹店也卖了,连忙追问,才知道小姐只是打算重新装修店面,松了口气。

张伯的女儿做好了饭,桌子上,两位老人,一个女子,两个小男孩,因江小姐聚到一起,其乐融融,还真有几分三世同堂的感觉。

东宫。

一袭金丝镶边的黑袍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扬起,烛火打下的光在精致的丝绸上面流动,直至流到精致温润的面庞之上。

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长身玉立兮,双目朗月。

“前几日父皇曾找我,问的却是关于你的事情。”

软榻上的男子闻言看去,一举一动之间,似是桃花流水,多情却又无情,勾的人心神不宁。

“他问我,关于你的世子妃人选一事。”

软榻上的男子笑了笑,声音慵懒而魅惑人心:“不过是担心我选了那些心思不正人家的女儿,跟着一起心思不正罢了。”

“那你心中可有打算?”

一向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景世子这回犹豫了,“怎么算有打算?”

主位上的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有些吃惊,微微挑眉,看向景恒,“就是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那……怎么算心仪呢?”

“愿为她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景恒不以为然,“当初荣王娶亲的架势不比这大?结果现在呢,京城之中消息灵通的人家,哪个不知道这夫妻俩相看两相厌。”

景承许笑了笑,“那便再敬她,宠她,信她,还不够的话,就为她空置宅院,独宠她一人,白头偕老。”

景恒坐直了身子,难得认真地开始思考表兄的话。

“可是我觉得……总有哪里不对……”

“不对?”

景恒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总觉得,如果按照表兄说的这样去做,那并不是心仪,至于不会是江亦瑶眼中的心仪。

“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如果下此皇伯伯再问起你关于我的世子妃的事情,你就说我有心仪之人就行了。”

黑衣男子无奈地笑了笑,“好,那接着来说说你今日偷偷进我这东宫的目的吧。”

“……”景恒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人才小声开口说道:“是为了水贵妃一事。”

景承许脸色的表情登时严肃起来,“与水贵妃何干?”

“江慕辰被释放那天,我和皇伯伯一起去了牢狱,皇伯伯见了江慕辰的妹妹之后,情绪有些激动了,本来也许只是那少女长得好看,皇伯伯才看了两眼,可是昨日在京兆尹院……皇伯伯又看她了。”

“江慕辰……他妹妹,是叫江亦瑶是吗?”

“你也知道她?”景恒说不上来心里的感受,总之很不美妙就是了,总有种自己小心翼翼珍藏的宝贝被别人发现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说我平日里不怎么出面说话,但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景承许看着堂弟哭笑不得的说道,“而且近些日,江家可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我了解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景恒不理他,歪头朝一边扭去。

他这个堂兄,最大的本事就是不声不响地做好一切事,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景承许也不在意景恒的态度,只接着说道:“你的怀疑有道理,贤妃江亦雪是她的堂姐,而江亦雪入宫至今无子,却能够在后宫之中一步步坐上妃位,这背后除了江亦雪本人的心机手段,还有一点,”

景恒猛然抬起了头,黑色的瞳仁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和水贵妃有两分相似。”

心中的不安彻底暴露出来,占据了景恒的内心。

“当初皇后本来是想除掉她的,结果江亦雪却是先一步找到了皇后投诚。江亦雪虽说现在是贤妃,但是大房那边与她关系并不亲近,江望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也是除了皇后孤立无援,即便是皇后那边,前段时间她还和世安公主打了一架,关系算不上融洽。”

“那她知道水贵妃的事吗?”

景承许摇了摇头,“水贵妃的事宫里的人都是三缄其口,皇后更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主动告诉她的,不过江亦雪也不傻,她可能也猜到了是因为自己的容貌皇上才对她如此优待。”

景恒心慌的都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景承许很少见到自己堂弟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江家出的这些事情,从江慕辰入狱,到江二小姐在庄子险些遇害,再到江员外郎被罢职,父皇对江家二房一直都不怎么上心,直到那天江慕辰出狱,父皇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转变,很多人都以为是父皇对江慕辰宠辱不惊的姿态赞赏有加,就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你刚才说在京兆尹院……”

“……”景恒垂下头,一言不发,动人的桃花眼中,墨色翻涌。

“有机会的话,不妨让我见见这位江二小姐吧。”

景承许起身,走到景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素行阁。

趁着布匹店重新装修,江亦瑶也让人过来把整个府邸都翻修了一遍。

江亦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指挥着长宁等一众小厮搬着库房,秋菊和云竹负责盘点记录。

蓝月蓉出来看了一眼,见女儿得心应手,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欣慰地笑了笑。

刚转身回到了院子里,就又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在院子里生气:“真是反了她了,她居然敢把我关起来,我可是她父亲,未嫁从父,她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亦瑶昏迷了十年才醒过来,这十年里,谁来教她这些?”

江曲庭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蓝月蓉,满脸冰霜,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言论十分不满。

“……”江曲庭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难道你希望亦瑶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吗?”蓝月蓉却还是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带着些许热意的风吹过,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不管怎么样,我的女儿昏迷了十年才醒过来,我的儿子进了一趟监狱大牢才出来,我不求他们以后大富大贵,只要他们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就行,谁要是敢伤害我的儿子女儿,我和他们拼命!”

江曲庭听着妻子的话,一言不发。

从女儿醒来到现在,他都没有见过几面,他确实是把时间都用来喝酒赌博了,可是他也是真的害怕见到女儿。

当年还未分家的时候,父亲就不喜他,他一直在心里暗暗渴望着父亲对他也多些关注,于是分家之时他分到最少的家产他选择了沉默,在三方的女儿江亦晴把他女儿推进水池时他选择了沉默,在得知亦瑶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时,他……依旧保持了沉默。

我有病,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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