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个被窝，二人疲惫一天，却有点睡不着。

不是因为旖旎，而是隔壁正雷声大作。

“老东西，滚去睡客厅！”

——

余馨正把脑袋缩进被窝里吱吱吱的偷笑。

叶振廉想给余馨的妈妈发个短信保平安，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刚把人家送走，一天之内又把人家女儿拐到进京城来见家长，如果只是敷衍的发个短信，属实有点太不拿人当回事。

他纠结一阵，就把手机递进余馨的被窝，小声说：“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

“好。”被窝里余馨弱弱的应了声，她觉得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但妈妈应该希望接到这个电话的。

“喂妈妈，我在京城……”

“啊，不是拐卖……”

“对，他在我旁边……”

就这么赧声赧气的报了二十分钟平安，余馨把手机递出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妈妈让你……接电话。”

啊……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叶振廉怔怔接过手机，然后毫无气势的朝手机问了声好。

那头余倩却说：“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我藏在余馨书包里，你仔细找找。”

没等回复，通话就被挂断了，没有嘱咐、也没有任何警告。

叶振廉拿着手机，胸口发闷、久久无言。

深到痛苦的愧疚，对余馨，对余馨的妈妈。

“你怎么了？”余馨探出脑袋问。

“没事，睡吧，明早我带你去天安门。”

“唔……”

大年三十的凌晨，叶振廉至始至终没有睡着。

——

远还没到拂晓，凌晨四点，叶爸叶妈出门了，餐馆承接了几桌年夜饭，估计一整天都不会清闲。

叶振廉手枕脑袋仰躺，听到防盗门轻轻阖上的声音，心理没来由的一阵压抑，就自言自语嘀咕一句：“要不今天，就先不去天安门……”

“唔……”余馨也没睡着，听了叶振廉的嘀咕，就在被窝里哼哼一声。

叶振廉笑了笑，偏过头去，从被褥外侧拍拍她脑袋，问：“你也没睡着？”

余馨嗯了声，然后闷着说：“你爸爸妈妈好辛苦呀，我们去饭馆帮忙吧。”

……

……

“你怎么不说话呀？”

……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

“听你的，我们今天就去饭馆帮忙。”

“唔……”

——

“余馨，我错了。”又过了十分钟，叶振廉就这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余馨听了一阵疑惑，就也学着叶振廉，在被褥外侧拍拍他脑袋，得意的嘿嘿一笑就问：“你错哪了？”

……

“你怎么了呀？”好久都没得到回答，余馨有点焦急。

她把手伸进叶振廉的被窝里，探啊探，就摸到他的脸。

是什么烫烫的东西在流溢？

余馨一急，半伏起身子，带点哭腔问：“你怎么哭了呀！”

……

叶振廉还是不回答，余馨怕有什么好歹，正想把他的被褥掀开……

谁知道叶振廉一个起身，牵着余馨的纤细胳膊，就把她往自己被窝拽。

“啊……”

“你干嘛呀！”

“你不是好人！”

温热的被窝里，叶振廉也不说话，就这么正面紧紧抱住，任怀里的娇俏人怎么挣扎也不放手。

——

二人睡觉时，都穿着棉毛衫和棉毛裤，所以此时此刻，皮肤肉倒是没有太多亲密接触。

怀里的人挣扎累了，也就噘着嘴任他由他，只是赌着气，精致的俏脸不能去贴他胸膛、纤长的双臂不能去环抱他、修长的双腿更是要使劲往后展。要是给他以为，就这么强着硬弄，自己就会平白无故的往上迎合，那可真是让他无端端得意了去。

“你快放手呀！”

“不放！死也不放！”

“我、我要去告诉你妈妈！”

“你去啊，我妈会帮我的！”

“……”

“……”

就这么抱着吵着，余馨突然感觉到自己背上又有滚烫，是他又哭了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呀？”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

真是的，他怎么突然就这么说呀。

“唔……”

——

怀中抱软妹，一个回笼觉起来就是清晨七点，洗心革面、神清气爽！

关于少女双腿直不直、细不细、白不白的三个遐想疑惑，叶振廉得到了第二个答案——她的腿很直。

只是棉毛裤包的老紧，第三个关于白不白的答案要等到初夏了。

伴着一声娇喘，同时醒来的余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叶振廉。

她跳下床，稀里哗啦的把衣服全穿上，就指着男友娇喝：“赶紧起床，我们去饭馆帮忙！”

余馨说完就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小嘴。

怎么回事？我这是在指挥人吗？

叶振廉很满意，‘自卑少女调教养成计划’初见成效啊。

他笑骂：“小娘皮，现在胆子发育了，敢这么颐指气使的跟我说话！”

“对不起……”

“小娘皮，过来给我亲一口，我就原谅你！”

“不行……”

“那我来亲自执法！”

……

——

叶爸叶妈给留了纸条，说让他们在京城好好玩，晚上九点这样，去饭店吃年夜饭就成。

还说卖早饭的都回老家了，如果起的早，就把锅里的肉包子热热将就对付一口。

叶振廉跑去热包子，不成想这煤气灶不顶用，跟那个都彭火机似的，怎么都打不着火。

“没那都彭的命，得了都彭的病。”叶振廉咒骂不止。

余馨洗漱完跑来，了解清楚情况，自顾自试了下，煤气灶也没被点着。

“哎呀，我都试过的！”

余馨没理男友，往煤气灶台子下瞧，伸手一套，竟然从里面弄出个火机来。

见她要往煤气灶火焰口点打火机，叶振廉一愣一急。

“你不要命了！”

没成想，火机一打，随即煤气灶也一打，竟然就这么点着火了？

余馨得意的说：“我家的煤气灶，也要用打火机引火的！”

这不愧是穷苦大众，生活经验就是充足。

叶振廉觉得有点没面子，就假意称赞，然后找机会吧唧的在余馨脑门香了一口。

羞怒的气氛缓解了男人不顶用的尴尬。

——

吃了香喷喷的大肉包，又捏了婴儿肥的小笼包。

叶振廉让余馨在家里等会，就自顾自跑出去办事。

早上从余馨包里找出了余倩藏的银行卡，叶振廉也不矫情，得先把方小曼的二十五万给还了。

ATM机上转完账，然后往方小曼那发个短信告知。

短信内容就三个字：还清了。

那头秒回的字数更少：收到。

京城的清晨，短信的叮咚提示音，像一首急促的诀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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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