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病秧子醒来的消息第二天犹如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京城各地,惹来茶楼酒肆不少人唏嘘。倒不是希望病秧子病死,而是这人醒过来,那长公主府里头的热闹就没法看。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将军府真要闹到圣上面前,也是长公主府那边理亏。现下病秧子活了过来,圣上宠爱静和的那股劲,轻拿轻放很正常。
京城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那点热闹,热闹看不成,可不就让人唏嘘。
过了半月之久,就在京城人人都已经歇息了那股看热闹的心思,猛的被长公主府里的消息砸的措手不及。
闭门思过的静和郡主已知过错,要登门向病秧子道歉?这落水还有售后热闹,不看白不看。
拜帖已下,此事没有转圜余地。
拿着拜帖观摩许久,容飒才随手扔到小桌子上,哼笑一句:“果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连登门道歉的拜帖都写的毫无诚意。”
半个月来汤药不断,终于把她这副残破的身体喝的能下地行走,小杨氏对她也是疼爱有加,补品如同流水一般的往她这边送。短短半个月她脸色红润不少,还养了点婴儿肥。
伺候在她身侧的是娃娃脸大眼睛的婢女,闻言把拜帖收了起来,脆生生地道:“那小姐可要应?”
“为何不应?”容飒不知想到什么,笑的意味深长:“去跟母亲说一声,拜帖应下了。”
小丫鬟叫东菱,年岁比她大一年,原容飒的贴身婢女,闻言二话不说点了头就去回话。
等东菱离开,容飒才慢慢来到窗前,摘下东菱几人精心照料的三角梅花蕊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后抬手轻轻一掷,那花蕊犹如一枚钉子‘啪’的击在院子的水缸上。
水缸应声而裂。
见怪不怪的挑眉,容飒嘴角擒着一抹玩味的笑,笑还没持续半秒,猛的咳了起来,缓了许久,容飒才慢慢止住咳声。
应拜帖自然是想会会那个逼死原身的静和郡主,以及......完成77系统所颁布的任务。
想到这个系统,容飒嘴角的笑容加深,留下一对好看的梨涡,那双漆黑的眼睛闪着一种莫名的光,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杨氏虽不懂自家女儿为何应了拜帖,还是照旧写了一封回帖让人送去长公主府。
时间定在三日后。
离静和郡主上门道歉的时间还有一天,容飒憋不住去找小杨氏,竟是为了出府逛街。
小杨氏一口拒绝:“不可,你身子尚未痊愈。”
容飒心中唾弃自己行为,一边得心应手的抱着她手臂撒娇:“好母亲,你看看我,有何不一样?”
嗯,除了这段时日汤药补品养回来的精神气,哪有什么不一样,也没见着长个子呀。
小杨氏抿唇不语。
容飒眨眼,继续撒娇:“母亲难道看不到长在飒儿身上的霉吗?”说完,还指着好几处朝小杨氏眨眼。
绷不住脸的小杨氏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鬼精,但此事......”
“母亲,你不要拒绝飒儿嘛,飒儿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容飒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这一点小杨氏早有察觉,此刻愈发明显。她回想了下以前的容飒,闷闷不乐、话不多,更不会像如今这般撒娇讨巧。
女儿难得主动提要求,小杨氏心软了一半:“好,娘多给你派些人,你不许支开他们。”
“飒儿就知道母亲最好了。”
在小杨氏脸上香了一口,不等她反应容飒就拉着东菱出了屋,出来的急,容飒咳了好几声才稳住呼吸。
蹙眉唾弃一番自己的身子骨,容飒又淡淡笑了起来。
当家主母同意她出门,那自然是马车备好,仆从安排好,这才让容飒上了马车。
七月的天,自从那场暴雨过后,就一直晴朗至今。容飒穿的并不多,加上她畏寒,坐在马车一点燥热都感受不到。与她截然不同的是东菱,一张脸热的红扑扑的,揭开一小角窗帘,兴致勃勃的给她说着街上商贩买的东西。
以前的容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那个梨花院,遂东菱才想着给她讲一讲街上的趣事。
“这甜品哪儿最出名?”
东菱想了想,说道:“清风楼,清风楼的最好吃!”
三公子偶尔回来一次也会给小姐带清风楼的甜品,小姐也爱吃,除了清风楼东菱也说不出第二个名字来。
容飒眼睛一亮:“去清风楼。”
东菱立马吩咐车夫掉转方向,往清风楼去。
今日的清风楼比往常热闹许多,东菱率先下马去定房间,被小二告知二楼雅间已满,没房了。
一楼大堂倒是有几个偏僻位置,东菱头也不回的来回话。
“小姐,要么下次吧?”
大堂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不说小姐,就是她这个做奴婢的也不想挤在一群汉子那边看热闹。
天气燥热,容飒也不想闻汗臭味。
容飒吩咐她道:“去跟他们掌柜的要一份他们楼里卖的最好的甜品打包带走。”
东菱应声,刚准备去跟小二说,便被一道娇喝喊住。
“站住!”
盛气凌人的静和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她漫步朝东菱走来,像是确认一样看向马车蓬角,确定写了个‘容’她才笑的张扬,开口道:“将军府的婢女就是这般规矩?见本郡主为何不跪?”
她好不容易禁足结束能出府,打听到七表哥今日会来清风楼,冤家路窄竟遇到了这病秧子!当日这病秧子口口声声说不觊觎七表哥,那今日为何前来此处?
想到七表哥居然为了这病秧子跳入池塘救人,她心里的嫉妒跟就疯了一样往外冒。出门前长公主耳提命面的交代,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直接开难东菱。
东菱身为容飒的贴身婢女,规矩被调教的极好,闻言立马屈膝行礼:“见过静和郡主,郡主安。”
语气、动作挑不出半点差错,静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扫向马车旁其他的仆从,仆从早已跟着行礼,无一不妥,挑不出错来。但找茬的静和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手一指,高傲的仰着下巴,说道:“马车内是何人,本郡主在此焉能在马车上安坐?目无王法,来人,给本郡主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