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的婢女都是被长公主警告过,闻言面面相觑,一脸为难。
伴随着她的话落,马车内响起低低的一阵咳嗽。随后一只素手挑起车帘,娇小的人儿顶着一脸病态从马车内钻了出来。病美人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水雾,立于车板之上,屈膝行礼。
“见过郡主。”
审时夺度,能屈能伸,把将军府的教养表现得到淋漓尽致。
就这一段行礼,容飒无声打静和的脸。两人相较之下,静和显得小家子气,蛮横无理,刁蛮任性,规矩、气度不如一个将军府的病秧子幺女。
静和一双眼如同刀子一般落在容飒身上,在身旁婢女的提醒下,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起来吧。”
闻言行礼众人慢慢起身,东菱上前搭手,把容飒扶了下马。
见静和没有离开的意思,容飒也淡定的站在马车旁,一双漆黑的眼有意无意的打量她。
果然是金丝雀里面的金凤凰,养尊处优一股子优越感;长得不错,可惜说话不讨喜,把刁蛮任性演绎到极致。
“果然连阎王都不愿收你这病秧子。”跟往常一样冷嘲热讽丢下这句,静和让婢女前去找小二安排雅间。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时,今日目标是七表哥!
小二免费看了一场戏,点头哈腰堆满笑容:“有有有,还有一间,郡主里边请!”
“慢着。”
容飒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上前道:“阎王心善,不收冤死之人。”
静和脸色有些差,刚想开口,容飒先她一步转移目光,微笑问小二:“小二哥刚才明明说没有雅间,先来后到的道理小二哥应当懂。我知晓将军府与长公主府不能相比,却不想清风楼还有这般待客之道,让我好涨见识。”
小二的笑容就硬生生的僵在脸上。
静和居高临下看她,冷笑:“你也知将军府不配和长公主府比,算有点自知之明。下辈子投个好胎,或许还能享受一二。”
说罢,就要往里面走。
往后小退半步,容飒让她过去。
“慢着!”
就在静和一只脚跨进去时,又突兀出现一道男声。静和一直不是好脾气,闻言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的回头开骂:“是谁吃了狗胆敢阻拦本郡......”
看清来人后,她恨不得当场咬断自己舌头。
来的不是他人,正是苏牧也跟七殿下允廷。
两人显然已经看了一会儿戏,这会儿出来也不用谁说前因后果,苏牧也直接笑问小二:“清风楼何时改规矩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小二面容霎时惨白,朝容飒弯腰认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二楼还有一间雅间,小的这就带您去。”
容飒站着没动,一是静和瞪着一双吃人的目光拦在自己面前,二是来人中有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视线着实无礼,容飒偏头去寻,后对上了一双包含风情的桃花眼。
容飒一怔。
是七殿下,允廷,也是当初跳入池中救原身的人。
两人的对视在静和眼里就是眉目传情,她离容飒也近,嫉妒心一上来来不及做思考,手就已经伸了出去。
谁也预料不到静和会当众推人,东菱还未反应,容飒就被推的往后倒。有内力不能使用,容飒憋屈给静和记上一笔,坐等屁股开花。
就在容飒闭眼时,腰上多了一只手,淡淡的桃花香扑来,允廷浪荡不羁的声音响起:“小美人,我又救了你一命。”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根,容飒睫毛颤了颤才慢慢睁开,入目的是一张鬼斧神工雕刻的完美俊脸,若说瑕疵,那必定就是那双含情脉脉风流的桃花眼,让他五官平添了一些色彩,看着不那么冷硬。
离得近,允廷才发现这病秧子右眼眼尾居然有一颗痣,他哼笑的挑眉,待容飒站稳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容飒立马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给允廷行礼:“谢七殿下搭手相救。”
“不必客气。”
丢下这句,允廷随着那位白衣少年郎苏牧也,进了清风楼。
“七表哥?”两人从身边过时静和才回神,她伸手想抓允廷的衣袖被允廷躲了过去,不免心有不甘,声音加大:“七表哥!”
脚步顿了顿,允廷笑着回身,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身为郡主,要对的起郡主的身份,今日你所做之事,我会如实告知姑母,你好自为之。”
明明嘴角带笑,眼底含情,说出的话像一把刀子,刀刀入心。
静和郡主当场愣住,脸上血色全无。
小二恭敬的请容飒上二楼,容飒没客气,领着东菱跟上他的脚步,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当甜品送上桌时,容飒才露出真诚笑容。
她并未出言把房间让给静和,静和又在允廷那里被当众下了面子,一回公主府就大发雷霆,摔了好些个东西还是气不过。守在院子的婢女眼观鼻鼻观心习以为常,不敢出大气,生怕殃及自身。
那些个跟随她出街的婢女,全被她罚去挨板子。
等长公主闻风而来时,屋内早就一片狼藉,她挥手屏退婢女,才板着脸进屋。
“静和,你这是闹什么?”
看到自己送的那套琉璃盏都被砸碎了后,长公主心里猛地腾起一股怒气。
静和趴在床头哭的稀里哗啦,,抽噎不已,说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们都欺负我呜呜。”
“静和!”长公主呵斥一声。
静和顿了一下,渐渐哭声变小,抽噎几句后抬头朝她看来,委屈巴巴的喊道:“母亲,我、我错了。”
本想继续教训她,看到那双红通通的眼时,长公主心下一软,叹了一声来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温柔说道:“静和,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起这个,委屈的泪水又夺眶而出,静和抽噎着把清风楼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当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母亲,我明日可不可以不去将军府。”
静和慢慢坐直身子,由着长公主给她擦泪:“那贱人就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她都活不久。”
长公主说的笃定,慈爱的摸着静和的脸,笑道:“你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争长短?不免让人小看了去。”
“谁敢小看本郡主,本郡主挖了她眼睛!”静和立马骄纵道。
“好,谁都不敢看轻我的静和。”
把人揽入自己怀中,长公主慈爱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明日母亲帮你备好东西,把东西送到将军府给将军夫人,不可让人说我们言而无信。”
有她的安抚静和心中的怒气缓和许多,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眼睛咕噜一转,计上心来。